第267章 仇恨
“不可胡说！”
商人白了秦玉一眼，小声道：“你疯了，这是在哪呢你心里没数么？”
“有数。正因为有数，我才希望秦国赶紧灭亡！”
秦玉冷声道。
“行，你有种！”
商人朝着秦玉竖起了大拇指。
在得到夸赞的秦玉受用的笑了的时候，商人问道：“二公子，你知道为啥我会给杂柔族卖铁锅吗？”
“无非是商人逐利呗。”
秦玉想都不想的到。
“确实。”
商人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旁的士兵大声叫道：“这个家伙辱骂大王和秦国！”
听到喊叫声，那士兵登时就急了。
他冲过来给了秦玉一脚，将他踹趴下后骑在秦玉的身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揍。
“不许骂大王！”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
直打到秦玉奄奄一息，负责监工的官吏上来阻止才结束。
“官爷……”
商人看向官吏，询问道：“是我告的密，按照劳工律，我饭里能加个鸡腿了吧？”
“能。”
官吏冷漠的点了点头。
商人大喜过望，挥舞铁锹的速度变得更快。
而被他告了的秦玉，此时被打的神志不清，但还是被用鞭子抽打着逼着站起来干活。
挖坑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夜晚。
在一阵敲锣的声音中，一筐筐的食物被带了过来。
拎着食物的都是劳工团里的女人，每个女人拎着的筐里，装的食物都不一样，走过一个劳工的身前，就把食物扔在地上。
男人们负责劳动，女人们负责洗衣做饭。
其中一个女人，就是秦玉的母妃——韩诺薇。
“孩儿受苦了。”
韩诺薇看到秦玉被打的鼻青脸肿，登时泪如雨下，从筐里拿出来一个最大的粗面馒头递给秦玉。
“孩儿觉得，真不如死了。”
秦玉望着韩诺薇手里的馒头，是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活头了。
还不如，就死了算了。
“孩儿不可轻言放弃，最近有个老屯长想用军功把你姑姑换去当妻子，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咱们母子二人就安全了。”
韩诺薇劝慰道。
“什么？！”
听到这话，秦玉眼睛瞪得老大，怒道：“娘的姑姑好歹也是韩国公族，给秦国屯长当妻，这……这还有天理吗？”
“情况特殊，不要计较了。”
韩诺薇道。
接下来，秦玉还想说点什么，但韩诺薇便被后面的女人推了一把。
没办法，韩诺薇只能继续给别人发粮食。
劳工团的人每一顿的粮食，是一个粗面馒头，一块动物肥油，一块又苦又涩的盐巴。
这是为了确保劳工们进行体力劳动时，有油水和盐的供应，不会撑不了两三天就累死。
按说这样的伙食，也算是营养全面，可秦玉享受惯了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这粗面馒头和难以下咽的肥油与盐？
就在秦玉犹豫的看着手中的馒头时，突然一阵叫骂声响起。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叫骂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黝黑瘦小的杂柔奴隶，正拿着手中的馒头朝监工官吏大喊大叫。
“凭什么给我们吃这个？！”
“如果我们只配吃这种东西，那为什么他们可以吃的那么好？！”
“他们甚至在今天都没有干活！”
闻言，官吏回头看了一眼奴隶所说的，吃得好的那群人。
那是一大群秦人百姓组成的施工队。
他们个个攥着一张天果磨得面做成的大饼，大饼里面还卷满了肥瘦相间的肉，吃的满嘴流油。
“他们是农闲时候出来帮工的百姓，就是朝廷不管饭，他们也能吃上好东西，你也配跟他们比？”
官吏轻蔑的道。
“我不管，我是部落的首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那杂柔人愤怒的叫道。
闻言，官吏并未和杂柔人吵架，而是朝身旁的士兵道：“杀了。”
“是。”
士兵拱手领命，走过去将那自称首领的杂柔人拽出来，一刀抹了脖子。
此情此景，给劳工们震慑得不轻。
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吃饭的秦玉，此时赶紧咬了一口馒头。
在他看来，不管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好歹还能留条狗命不是？
这么想，秦玉也就乐观了。
……
夜晚。
劳工们躺在地上睡觉。
秦玉正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交谈。
“拉汗，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给秦人当奴隶吗？我们难道不跑吗？”
“跑有什么用，部落没了，萨乌死了，我们往哪跑？”
“我一直觉得萨乌不可能死，他是我们部落里最强大的勇士，最受蛮神眷顾的人，他怎么会死？”
“可是我看到他中箭了。”
“……”
听到这番交谈，秦玉翻了个身，朝那些杂柔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想逃跑？”
听到这话，那几个杂柔人冷声道：“关你屁事。”
“我也想跑，这秦国我是待不下去了，要不然咱们联手？”
秦玉道。
“不用。”
一个杂柔人冷言拒绝，尔后又道：“我们相信，萨乌会来拯救我们！”
“快滚吧。”
秦玉没了耐心，他可不相信什么萨乌来拯救他们，纯是扯淡。
……
与此同时。
在犬戎族地盘更北处，有一片冰天雪地的荒原。
在荒原中，一个壮硕的男人正捂着胸口，步履蹒跚的走着。
指引他在荒原里前进的，只有远在天边的一缕极光。
男人就是萨乌。
“呃……”
萨乌实在走的疲惫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他望着夜空中的极光，那血红色的光芒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触不可及。
但萨乌依旧会选择跟着这缕极光走。
因为他小的时候曾听部落里的萨满说过，在红色极光出现的地方，就是蛮神的神殿。
拥有资格的勇士，会被蛮神的奴隶引领着前往神殿。
只要去了神殿，就能获得焚烧世界的神力。
“我……我不能死……”
“我要……复仇！”
对阿克汗的仇恨驱动着萨乌，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捂着伤口继续前进。
此时，远处的血红色极光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阴云，和阴云下不断向着四周席卷的凛冽寒风。
寒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