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发
随着李默把五品幽魂草上缴，第一名毫无悬念的落到了李默这组人的头上。
至于门派长辈们的微表情，和亲传弟子组出来后的诧异，李默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已经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名，而且马上就要登上去往妖族的福船，门派内的勾心斗角，他并不放在心上。
李默自小就长在虚灵派，长大后努力进入虚灵派，如果没有意外，他这一生，都会在虚灵派内度过。
那时，门派长老，和同门师兄弟，都是他需要长久相处的人。
为了自己生活的轻松，一点妥协收敛是必须的。
但是他遇到了青，体内不羁自由的一面似乎被点燃。
他不是没有察觉门内长辈不时落在身上的目光和盘算，以及亲传弟子的不屑压迫的眼神。
如果是以前，李默可能会主动退让，或者主动妥协，以求远离这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盘算。
但是现在他的目光已经不在眼前，而是在更高的天空，更远的地方。
当一个人的目光放的够远，那眼前的苟且就不会过多的影响到他。
李默在门派长辈和亲传的目光下，保持沉默。林微和黄石周如，则是惴惴，坐立不安。
表彰大会，领完奖励后，林微带着黄石周如两人找过来。
“师兄。”
林微忧心忡忡。虽然得了第一，但表情还没有比赛开始时的轻松憧憬。
李默知道他们的顾虑。
“不用顾忌我。如果门内长辈找你们问话，你们实话实说就可以。”
在比赛之前，李默等人都不在门派长辈们的眼中，但是比赛之后，他们小组以这种形式获胜，李默灵植夫的身份就格外扎眼。门派长辈想要深究是理所当然的事。
没有人会想放过一个可以培育出五品灵植的灵植夫离开。哪怕只是怀疑。
“没事，你们实话实说，我自有办法。”
“师兄，掌门确实把我们几人找过去问话了。我的家人都在虚灵派，没有办法不配合，所以我们几人把你在秘境中的表现告诉了掌门。请师兄谅解。”
“不用多想。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罪你们。”
李默理解林微等人的选择。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慕强的。当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找到你，你会不自觉的配合，甚至引以为荣。
如果不是李默在秘境中的表现，让他们三人敬畏，估计他们不但会说出李默的一言一行，还会劝说李默也去配合掌门。
但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却不能接受。
李默跟林微他们三人，最好的结果就是以后分道扬镳。
林微他们也知道是这种结果。但还是有一点遗憾。虽然觉得自己配合师门没错，但错过李默，相到以后不能再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就会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得到了。
告别林微三人，李默往春晖殿走去。
虽然现在掌门还没有召唤他，到他相信那就在不久之后，还不如自己主动送上门去。
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明天昆仑的福船就会到来。能不能乘坐福船，出发去往妖族，就在今晚。
“掌门。”
李默在春晖殿门口，向内行礼。
“进来吧。”
殿内灯火通明，甚至有点刺眼。殿内只有掌门一人，高做台上。
李默闭了闭眼，慢慢走入殿内。
“弟子刚刚跟林微等人分别，觉得掌门可能会传唤弟子，所以弟子先一步过来。请掌门恕罪。”
“你何罪之有？”
高台上，掌门的声音悠悠传来。
“弟子不知。”
李默躬身。
“那我要怎么“恕你之罪”。”
“弟子谨听掌门教导。”
“你这弟子，但是奇怪。”
掌门的笑声传来。
“你起身站着回答。”
“秘境中的五品灵植，你是怎么找到的？或者说，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五品灵植？”
“回禀掌门。弟子进入秘境之前，对秘境一无所知。但弟子身位灵植夫，所以对秘境的灵植，会有更加敏锐的感知。本来，弟子的打算是尽可能低调的多找一些灵植，尽量不要跟其他队伍遭遇，发生冲突。但是在采集灵草的过程中，发现这些灵草似乎有规律的分布。而能影响灵植的，只有五品。所以弟子才决定，赌一把。”
“仅仅只是赌一把吗？你沈长老曾经跟我说过你。说你在灵植一道很有天赋，差一点就培育出了五品灵植。真的差了一点吗？”
“禀告掌门，这件事弟子曾经跟沈长老所汇报的情况属实，弟子的确是差了一点，没有培育出五品天灵草。可能弟子修为更高一些，天赋再强一些，或者运气再好一些，可能就会培育出五品。那次可能是弟子这辈子离培育出五品，最近的一次。弟子也是深感遗憾。”
“这么说，即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一定会比上次的结果更好。”
“是的，掌门。上次弟子全力以赴，可能还加上一点好运气，所以才能培育出四品。灵植培育，本就依赖天时地利，所以弟子也不敢保证。”
“如果门派全力支持呢？”
“弟子惶恐。怕辜负掌门和门派的栽培。”
“听林微他们说，你很向往去妖族？”
“是的，掌门。弟子的天赋在五行，天性喜欢自然，喜欢研究各种灵植。而妖族是三族中灵植最丰富的地方。说不定，弟子可以在妖族，找到五品，甚至五品之上的灵植，所以弟子想去妖族，开一下眼界。即使以后弟子再也培育不出高阶灵植，可以多找到一些灵植，见识一下灵植世界的精彩，弟子也死而无憾了。”
“你可知，你们这次去妖族，是带着任务去的。”
“弟子不知。弟子从小孤身一人，在内门也没有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可以互通消息，所以弟子不知道去妖族具体有什么任务。但是在去妖族之前，内门以灵植积分作为评比标准，弟子斗胆猜测，可能会跟灵植有关。掌门，是否是需要寻找某种特殊灵植？弟子愿尽微薄之力。”
李默再次躬身。
掌门坐在高台上，凝视着李默，久久不语。
李默也岿然不动，等待掌门。
短短几息却仿佛过了好久。
“明日一早，昆仑的福船就会抵达。福船不会单独停留，你们要按时登上福船，前往妖族。至于任务，等上了福船，沈长老他们，会交代给你们。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掌门。弟子先行告退。”
李默后退到门口，才转身踏出春晖殿大门。
“师兄，你看这李默如何？”
掌门摇摇头。
“看不出来。”
“师兄，你看人是最准的，李默不过一刚筑基的小儿…”
“人都是在特定的环境，有特定的经历，会有特定的表达。有人说人心难测，其实面由心生，这世上大部分都是有迹可循的。但是这个李默，我看不透他。他似乎就在你眼前，却又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
沈长老听到掌门师兄的话，表示云里雾里，听不懂。
“那我们就不让他上福船。这样他再蒙几层纱都不管用。”
沈长老这招一力降十会虽然鲁莽，但不可否认，大多数时候是有用的。
“算了。他对门派没有恶意。有时候成全别人，也会造福自己。你上船之后，跟他们说明具体任务。有什么额外需求，可以找李默。”
沈长老更是惊讶。
“他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不让他去就不让了，他还能翻天不成？而且还有什么需要找他？我们能有什么需求找他？五品灵草？”
“那可说不定。”
“师兄，我不明白。既然这个李默有可疑，我们就留下他，让他在门派中给我们培育五品灵植不行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培育出来，门派也不会亏待他。灵石法宝，应有尽有。还可以让他做内门大师兄，只要他提出来，我们都可以满足。”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照我说的做。”
掌门坚持。
“等你们出发之后，你不用特意去找李默，只在有需要的时候，跟他说明。好了，师弟，明天你就要出发，还是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沈长老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违抗不了掌门。
“那掌门师兄，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等沈长老的身影消失。掌门坐在高台上，想着李默的样子。仿佛跟他的大师兄的身影重合。
当面各方面无可争议大师兄，本来是掌门的不二人选。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掌门之位如愿以偿的落在他手上。
那时的情景，大师兄在门派内呆不下去，他们这一行师弟师妹们去送别大师兄。
那时大师兄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仿佛别人在乎的东西，在他眼里是虚无的。
虽然在所有人眼里，自己是胜利者，但是唯独在师兄面前，他知道自己不是。
那一次，自己才真正知道了“世俗”这个词。
“世俗”好与不好，见仁见智。
求仁得仁。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大师兄，你还好吗？你又没有后悔过当日的原则。”
掌门坐在春晖殿的高台上，思绪却仿佛穿过了千万里，穿越了时间，看到当初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