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为人知
“这是你培育出来的？”
沈长老的目光充满难以置信。
“四品？”
“是。小子数月前不知天高地厚，因为偶有培育心得，便放言可以培育出五品灵植。如今只培育出四品灵植，还望沈长老不要怪罪。至于那株三品狮火草，弟子已经用掉，还不上了，所以把这次培育出的四品天灵草拿过来，希望可以弥补一二。”
沈长老看着李默递过来的四品天灵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生产修者本身是一个矛盾的群体。他们门槛低，易学难精，一般门派培养不起，只会从封评院吸收现成的已有评级的修者进入门派。
李默刚入内门时，修为不练气期九层，只是在灵植夫这个品类表现出的天赋，所以才将他收入内门。没想到他入门不到半年，不但修为提升到筑基期，连四品灵植都培育出来了。
“你培育出的四品灵植是一株还是几株？”
沈长老想要确认一下。
“当然，不是追究你什么，当初我把三品狮火草给你，本来也不指望你可以有多出色的表现，只是想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没想到你在灵植一道天赋过人。”
“弟子一共培育出四株四品天灵草。因为马上就要开始门派大比，所以拿出其中三株给队员提升一下实力。这是剩下的最后一株。”
李默没想到沈长老会关注这个，便如实道来。
“好好好，可以，应该的。门派大比的规则我就张贴在门口，你可以仔细研究一下。去吧。”
沈长老听到李默的话，赞叹几声，便满面笑容的放他离开。
李默对沈长老这突如其来的态度有点接受不良。以前沈长老是居高临下的客气，现在怎么感觉语气态度突然亲近了不少？
“弟子告退。”
李默转身走出沈长老的院子，往外物堂门口走去。
“青，你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吗？”
一个不熟悉的人突然对你展露善意，李默有点不知所措。
“就是因为你跟他说，四品灵植有好几株。”
“好几株怎么了？”
李默更加头疼。面对四品灵植沈长老都没有失态，怎么知道是好几株就突然更加露骨了。
“这次你培育出几株五品灵植？”
青反问李默。
“一株。”
“你是说？他知道我已经培育出五品灵植了？”
“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你有培育出五品灵植的能力。”
李默有点沮丧。自己还是太天真，太单纯，三两句话就被别人知道了老底。
“不用太在意。只要你还有底牌没有暴露，你的目的没有暴露，你就不算输。”
青安慰李默。
“嗯，我知道了，青。”
李默打起精神，从刚才的挫败感中回过神来。
真正要做的事，打死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要你可以达成目的，你就不算输。
李默给自己打气，走出门。
“师兄，你出来了。”
门外，林微等三人正在等待李默。
“嗯。”
李默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看起告示。
告示上果然极其简单，就是组队比赛，同进同出，在规定时间获得积分更多的队伍，获得相应名次。
比赛时间定于腊月十八午时开启秘境，依次进入，为期五天，腊月22当天再次开启秘境，可以返回，子时关闭秘境。
还有三天，李默准备去集市准备一些装备，其他三人早就准备妥当，就准备回去，先服用了天灵草，争取这几天还能提升一点实力。大家约定，三天后，在秘境门口再次集合。
这边沈长老送走李默后，便迫不及待回到春晖堂去找掌门师兄。
“师兄！”
沈长老进入掌门居所，直奔后院。
“何事如此莽撞？”
掌门虚灵派裴淳华从打坐状态睁开眼，看向冲进来的沈长老。
“这把年纪了，还是如此冒失。什么好事让你如此兴奋？”
“师兄怎么知道我有好事。”
沈长老憋着话问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每次有什么好事，都是这副样子。快说吧，再不说，话都从你肚子里自己蹦出来了。”
这一代掌门和长老，是三千年前休战后虚灵派所收的第一批弟子。因为当时修真界百废待兴，而高端修者忙着消化争夺的战争资源，所以虚灵派这一届弟子人数有限，大家一同入门，一同成长，相互感情深厚。
“师兄，咱们这次捡到宝了。”
沈长老被打趣也兴致不减。
“今年刚入门的李默，师兄可能不知。他刚入门时是练气九层，就考取了二级灵植夫，所以被破格招入内门。谁知他天赋远不只如此。前几个月他向我借三品狮火草，说要炼制五品灵植，我当时只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不过区区三品灵草，见他诚心，便给他了。谁知不过两月有余，他就培育出了四品灵草！”
“嗯，确有天赋。”
“师兄，不止如此。他这次培育，不只培育出一株四品，而是四株四品灵草！”
“你说真的？”
掌门裴淳华也有些失态的站起。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才赶紧跑来向师兄禀告这件事。”
裴淳华强自镇定，走来走去。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而且，他最近几个月也在培育中修为有所突破，修为现在是筑基初期，差一线便到筑基中期。”
掌门不在意的一挥手。
“修为好说，最主要是他这罕见的灵植天赋。他现在在何处，马上把他找过来。罗长老的身体日益恶化，早一天动手便可以早一天看到效果。”
“师兄还是先不要心急。”
“我如何能不着急！还有一年三界大会便要举行。自从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人妖魔三界，全都损失惨重，高端修者在这三千年中陆续陨落，而且不知为何，自从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晋级越来越难。从前门派中元婴返虚长老不下十数，现在呢？只有罗长老一人。门派包括你我在内，如果不能快速突破，寿命也所剩无多，必须尽快寻找突破之法。这次新界的发现，对所有修者都是一个机会，妖魔亦然。如果不能保住罗长老，我们将失去这次入场的机会，只能跟在别的门派后面喝口汤就不错了。”
“师兄，静心。你的心乱了。”
沈长老劝说掌门。
裴淳华强自闭上眼，深呼一口气。
“你说的对。实在是之前太过绝望，都要看到希望，有点忘乎所以了。师弟，你怎么看？”
裴淳华问沈长老。
“师兄，我们先旁观，顺其自然。罗长老的情况，一部分是天地灵气变化，导致境界的崩溃，另一方面是因为三千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后遗症。这两个问题，我们不是正在找方法解决不是吗？这次内门大比，让罗长老进入秘境，先稳住境界，再在秘境内搜寻五品以上灵药，来医治罗长老的伤。李默的出现，只是让我们离五品以上灵药更近一点。既然他入门不到半年，就进步这么大，等他在秘境中，收获的足够多，想比会再更进一步，那时，我们找到他，以新界来诱惑他，不怕他不尽心尽力。”
“师弟，只是一个普通内门弟子而已。需要等他这么久吗？”
沈长老明白掌门师兄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师兄，你忘了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了吗？一件再小的事情，当被打扰之后，走向就会变得无法预料。双赢，才能更快的达到目的。”
“你说的对。这些年我们都被困在这个境界，想法不知不觉就变得偏激了。幸好还有师弟，及时提醒为兄。”
“师兄，放平心态。我们不是看到转机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李默这个秘密，不能被别的门派发觉。最起码在罗长老痊愈之前，不可以让别人知晓。”
“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这件事暂时只要我们两个知道。”
沈长老答应一声，忙跑出去安排。
自从三千年前那场大战，好像是破快了天地之间某种微妙的平衡。刚开始，高端修者陨落，大家都以为是伤势过重，或者寿元无多，但是练练的，大家发现好像不只是自家，好像所有修者都出现了这个问题，这才恐慌了起来，所有修者那些年时常聚在一起，商议事故原因，和解决的办法。
直到有一年，发现妖魔跟修者情况类似，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个例，而是这一界全部如此。
所以近些年，人妖魔三族，时不时就要聚在一起，商议起因和解决办法。
经过多年的研究，才终于明白，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就在于天地灵气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灵气由稳定变得活跃，低阶修者没有明显的感觉，但是高阶修者，往往控制不住体内的的灵气，受伤之后，这种特征更加明显。谁能想到，一个灵气小小的变化，使得高端修者控制不住体内灵气，纷纷境界崩溃陨落。
现存的高端修者，都不会轻易的使用灵气，否则一旦不可控制，自己也会身不由己的陨落。
而且不但境界不好保存，甚至境界提升也变得异常困难。以前的修者是需要控制体内的一股灵气，现在则是需要控制一个个灵气分子，稍有不慎，就会境界崩溃。高阶修者，现在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因为一旦出现纷争，高端修者出面，往往是带着义无反顾的想法。反正也回不去了，干脆带走你一个。
虚灵派现在仅存的高阶修者只剩罗长老。这些年为了稳定修为，罗长老只在后山守卫，从不轻易出现。
但是这一切，在今年发生了改变。
有妖族竟然在东海之上，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混沌缝隙，里面传出的一缕缕灵气，被妖族发现是稳定的灵气结构。
但是妖族经过三千年前的大战，天妖之上，陨落无数，不敢轻易冒险，所以联络人族和魔族，想要一起组队，过去混沌缝隙的那边去探索。如果果真是一个安全稳定的全新世界，那本界的修者，就有救了。
这还真是讽刺。三千年前，修者和妖魔，为了各自的利益，打成一团，现在有了解救之法，又需要三族合力探索。因果循环，谁也说不准。
现在虚灵派举行大比，就是为探索新界做准备。
首先派出的队伍，人数有限，所以需要进行筛选。第一批入选的人，首先门派要足够强，才能在新界探索中，占一席之地。实力，在任何时候都是硬道理。
但偏偏这个时候，本门的定海神针罗长老有控制不住，境界崩溃之忧。如果一年后的新界探索大会上，罗长老不能出现，那虚灵派就会被排斥在外，跟在别人后面喝汤。这是虚灵派所不能接受的。
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李默出现了。天灵草，原本是单纯的亲善灵气的灵草，随处可见，但是它原来不起眼的特性，现在被修者视为宝贝。罗长老如果能服用五品天灵草，让自己更加亲善灵气，能更灵敏的掌控灵气，那罗长老现在的危机，就可以解除。
“先正常进行比拼。如果本门秘境内有五品天灵草，或者更加合适罗长老的灵草，就皆大欢喜。如果没有，就只能让李默，拔苗助长了。他既然可以培育出四品天灵草，那一定可以培育出五品。不管到时候是差在修为，还是哪里，都要尽门派所能，尽快让他提升。只要有五品天灵草，就可以保住罗长老，罗长老就可以带队出发，参与新界探索选拔。我们的希望，如今，都在这个新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