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交战
徐海洋点着头,一脸真诚。
“嗯,他们都是跟着姜豪仁的,就是平时混社会的,动手没深浅的人,到后来还不是打架斗殴的进去了。
我也就是习惯以前老板的作风,接济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我不是他们的头。”他的意思他们做事也未必都是听我的去做的。
徐海洋承认,在一些人的眼里,自己是王佑里公司代言人了,照顾好遗孤他是真的仁至义尽了。
这个现实他不能否决,否则,做了这么多的事他岂不是真的成了无名无姓的英雄了。
徐海洋不承认自己是个伪君子,他还是怕被人说他贪了王佑里和尚静的钱,可不是那么一点点的股份啊。
姜豪仁做的事虽说有些是他暗示的,但是他相信姜豪仁不会轻易的说出来,自己手里有他的把柄。
申明对他说的这一点表示了同意,他的这个信息也是金哲礼说的。
一个在狱里的人讲了外面的事情,被金哲礼知道了。
要不自己怎么能一下打到徐海洋的七寸呢。
“你说的他们有多少?”申明问。
“他们是和姜豪仁一起的几个小混混,平时都是姜豪仁管着的。我把公司缩减了,后来就都四分五裂的混别的地方了。”徐海洋沉吟一下又说,“我听他们说打的人已经是濒临脑死亡。”徐海洋看着申明的脸说。
徐海洋还是想要申明知道,自己是白色的。
“哦,你的意思是要死了?那可就好玩了,徐先生,人是你手下人打的,生死也是你说的,你觉得你能逃脱你手上没有沾上血吗?”申明问道。
徐海洋的眼前又出现了血淋淋的一幕,一个全封闭的屋子里,一个人手捧着一堆他不敢看的东西,告诉他,接近成功。
他的胃开始翻上来一股异味的气体,腮帮子里挤压出让他咽不下去的酸味。
“哇……”的一声,他口里喷洒出浓酸的臭味,和一些没有消化的食物。
黑和白的食物被徐海洋吐到眼前的茶杯里,桌子上。
甚至飞溅到对面坐的申明身上。
申明没有动,都没用手捂住口鼻,好像徐海洋越是难过,他越是平静的看着。
“怎么,想起来了?人藏哪去啦?”他问。
徐海洋的胳膊已经软弱无力,腿和脚都在颤抖。
他两只手使劲的按住自己的胸腹,生怕自己的胸口那蹦出来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心脏。
他怕眼前的人看到那颗心脏,黑色的心脏。
就和申明说的,自己皮肤上的白只是表面的,黑早就在身体里面了。
“我真不知道,我可以试试去找……我有些不舒服了……”徐海洋脸色苍白说。
他不能否认,姜豪仁还活着,那件事就没完。
他也不能继续装,自己的心脏真的有些不适了。
申明没有管他的脸色,他对这种一天能变好几次脸的人感到十分的厌恶。
“嗯,你很有钱,可以建个基因库,我有他的资料。”申明一下子点到他今天来的目的。
徐海洋连连点头,知道申明是不好糊弄的。
什么基因库,自己难道还用别人提醒吗?那个孩子所有的信息尚静早就知道了。
都怪姜豪仁给自己惹的麻烦,这个吃里爬外的人看来靠不住了。
看来自己真的不是马耀扬的对手,就连那么聪明的尚静都斗不过的人,自己何必去捋人家胡须。
想到这,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血液。
心里不禁的狂笑,自己还是很聪明的,还是有办法的。
对于眼前的申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首战失败了,但他不死心,就说:“方法是很好,需要很长的时间啊。”
申明调了下自己的姿势,用几张湿巾纸掩盖在眼前的呕吐物上。
徐海洋脸上露出些难堪,他没有敢叫春草来打扫,他不敢去按桌子边上的一个按钮。
他怕第三个人看到,此时衣服里的身体瑟瑟发抖。
申明说:“你不是很有钱吗?这些钱都是从哪来的,你比谁心里都有数,用一些在正路上,给你洗白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是啊,是的,我也是帮人家打理,并没有做别的。”徐海洋想要说的话都在嘴边游荡,他想骂申明。
这几年姜豪仁一直替他在前面挡着,所有人都知道,他把王佑里的公司交给了姜豪仁,他带着王安出国治病去了。
公司最后干的不怎么样,也不是他的错,他自己也以为天衣无缝,可眼前的人更是难以糊弄。
看来自己已经被盯了很久,这次回来是有些失算了吗?
“是啊,你并没有做别的,你的钱都是正路来的,所以你也要正当的花出去,多给这个城市做些贡献,也让天空上的蓝色常出现。
你的钱用在正确的地方,不会让你的心脏感到力不从心。”看到徐海洋的手一直在胸口那,申明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他的儿子最喜欢和眼前这样的人交朋友了,两面三刀的商人,这些人都是喜欢西装里面穿件代表有文化的对襟扣袢衫。
这样的长衫代表着一种身份,儒雅,斯文,内外兼修的底蕴。
可是这些人太不配了,他们太酸腐了。
这些人做的事也不是文化那么一回事,和无赖差不多。
人这一辈子,得到一次意外的收获就够了,再多了,就会有身体承担不起的灾难。
眼前的这个人,脖子底下的皮肤已经是苍白色了,手腕的地方也有了。
哼!
听他说自己的钱都是正当来的,他就想要他现实点。
不是谁都是想到他这用钱来买平安的。
“徐先生的路子很广,刚才说的什么人身份的事我还不懂,你看看要不要再给我说明白一点,看看我是不是要和他也打个照面?”申明说。
申明觉得徐海洋特好笑,总是试探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
自己在省厅工作,能来他这里趟浑水,可见能耐也没多大的。
他的脸上喜笑颜开的,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温和。
这一点他是跟李佳鑫学的,遇到狡猾的人,玩阴的人,不要让他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徐海洋总觉得自己看不透申明,这个人虽是软绵绵的,可怎么都跟钢针扎到海绵里一样呢。
“啊,不用了,我就是说说,这样的人哪里都有,他们也就是干的事多了有了自己的区域,改变了身份。我比不了,我是实干家,把自己在国外挣来的钱花在自己家乡里,心里舒坦。
再说了,我回来了就想做事,挣钱多少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了。”
徐海洋说是不用了,可还是敲敲打打的说了些,他可不是想放了谁就放谁的。
自己在国外呆的好好的,怎么就回来了,这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反正现在就是这样,要么鱼死要么网破,再要么别织网,都放大海里自生自灭。
“听你的意思,你在国外的生意都转回来了,以你的聪明那可不是小数啊,是一大笔吧?你是得有个保护伞了……”申明的声音拉得好长。
徐海洋听着,抖了抖嘴角,感到心脏的疼又严重了。
“我尽力去做,帮先生找到那个孩子。”
“你是真心的?我怎么感觉到你在敷衍我,是你早就知道你找不到了?”申明轻轻的挑了眉毛说。
“先生!我怎会知道什么?我只是想,时间太久了,需要那么多人的基因,我得考虑其他的未知因素啊。”徐海洋大惊,辩解着。
“你是说希望渺茫?”申明说。
徐海洋不敢点头。
“私心!你要把这件事看作是我的,你就会永远也做不到。可是,你要知道,我不是来求你的!
你今天能做到这样大张旗鼓的事,帮助许多人做业绩,你是因为他们都是政府里的人。他们有所图,你就给予,不过,你还是制作了一把小弩,悬在他们的头上,来掌控他们。
可是,做这些,你发现,他们有了权,就想有别的,就像贾斯文。
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一座藏着钱的破败老屋。
他不敢去花那些钱,也不敢去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他如同过节的老鼠,在自己的阴暗里,放着花炮,庆祝自己得来的这些。
你喜欢看他每次来的惊恐,你把弓弩都磨得铮亮。
你说,像他这样的人,你帮助了,他们不会恨你吗?不会防着你吗?
你们的关系比起我,这些人更想要你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你今天的这些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你想要自己到什么地步,你更是清楚。
徐海洋,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和这些都没有干系。
金逸是我帮扶的一个孩子,十几年了,早就失去了起诉的时效。
我的失误就是没有及时去找他,我在为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安逸赎罪。”申明说。
徐海洋听到这想到自己昨天还和贾斯文显摆,自己要成为人家老师,此时顿时烟消云散。
眼前对自己咄咄逼人的申明,把自己的行为叫做忏悔,他做不到。
他即使现在有了些身份,有了达官贵人的圈子,要让自己说忏悔两个字,他做不到。
他更做不到,让对面的申明感到自己居高临下的威慑感。
一切都是相反的了,他缄默了。
“就这样吧,你的时间都是宝贵的,为这个城市做出贡献的时间属于你的越来越多。”申明轻描淡写的说。
“以后,还要先生多指点……。”徐海洋有气无力地说。
“不用,你比我可聪明多了,知道自己的饱和点。你的成功就是一个证明,对城市里的贡献,让贾斯文这样人与你肝胆相照。
我年龄比你大,腿脚不如你勤快,只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申明居然慈和的一笑。
这个笑让徐海洋更是战战兢兢的。
他听出来了,人家是说,他要一直观察他,不可三心二意的做事。
徐海洋的自尊都在此时,土崩瓦解。
“先生放心,我去做!”他说。
申明这才站起来,认真的去看了眼前的茶具。
“茶具还是不错的,是你选对了人。”申明走到窗口那,停下,望向窗外面。
“徐海洋,对于人,我们都不懂,对于人心,我们更是不懂,他们都太玄妙了。
你口口声声的告诉我,有一个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了违法的事,做了你看不惯的事,也是你口口念叨的黑恶。
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他可能是你的挡风墙呢?你把他推倒了就露出了你,你觉得以现在的你能像他一样吗?
徐先生,我不喜欢你不是你心里的贪婪,是阴暗。
你帮助的人你即爱又厌,帮助过你的人你记住过谁呢?你要闭着眼睛想一想,你是谁。
你看看即使外面的那个穿的像要饭的人,你都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江湖的高手。”
徐海洋站在他身边向外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一棵干枯的树下。
他两只手放到衣袖里,厚实破烂的大衣压在他身上也显得轻了点。
徐海洋哆嗦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一直看不到地处的东西啦。
“以你的身份可能不会去杀人,他们可不是,他们不会因为你是谁就能控制的,他们易冲动,一旦失去了所有,可能会因为一顿饭杀了你,而他们只想要你兜里的那点零钱,去买个充饥的廉价面包。
不要轻易地的去惹谁,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堵墙。
徐先生,我们还会见面的,会很快。”申明说着走向门口。
申明关上门的时候,窗口那的徐海洋才敢擦掉自己头上的汗,若不是靠着玻璃窗,他的腿早就软弱无力啦。
他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家盯住了,人家就等着自己回来呢。
看来乔叶馨也不是一个人的,自己还以为她是受尚静的人蛊惑的,甚至还怀疑过马耀扬,和所有可能认识自己的人。
说不定,刚才的人已经在怀疑姜豪仁了,怀疑姜豪仁杀了乔叶馨。
那他是不是也怀疑,姜豪仁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授意的,哪有什么还可能,人家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徐海洋浑身抖了一下,他的确感到自己的心脏不舒服,不像刚才还有那么点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