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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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奶粉

蓝爵使劲的擦了一把脸,不想要睡梦中的李佳鑫听到他流鼻涕的声音。

他用温热的毛巾给师父擦身体,在师父的肋骨间以下延申到腹股沟的地方发现些印记。

有的是擦痕,快速燃烧的擦痕,有的是米豆样大的坑洼。

他数了一下,十七八个那样。

“师父啊,你啥时候醒来啊,骂骂我也可以的,你老说我是猴子,可你也得是唐僧啊,给我念念经啊。”他说着话,手就伸向李佳鑫身上的坑洼地方。

蓝爵用手按了按,发现那些坑洼很硬。

“你……干什么……呢。”李佳鑫的手抓住蓝爵的手。

“师父,你还能说话呀?”吓了一跳的蓝爵差点又哭出声来。

“嗯,我再不说话,你就耍流氓了……”醒来的李佳鑫断断续续地说。

蓝爵很高心,只要师父在,他做事就啥也不怕。

师父就是他的主心骨,是他每次走偏了的戒尺。

“师父,你都这样了,也没啥可以耍流氓的了。”蓝爵指着师父没有一点遮拦的身体,上面都是带些颜色的管子。

又见李佳鑫要脑的样子,他快速的给师父盖上被子。

“看人也是一样,你看了我半天,还不是在耍流氓……”李佳鑫哼了一声,不依不饶的絮叨着,还用手使劲的拉住被子。

蓝爵“嘿嘿”的笑着,做了个要伸手的样子。

“哎,谁说流氓就要干点啥,看也是耍流氓。在说,还可以干别的嘛,卖个照片啊,录个小片啊……”李佳鑫气喘吁吁的说,拉住被子,不让他的手接近他。

哎,师父真是精怪,啥都能想到。

“师父,我还真的以为您不能说话了,快不行了。我就想着,血气胸加上伤口的炎症怎么也是一时半会死不了的,怎么就病危了呢。

这个秦瀚总是说半句,留半句,想半句的愣头青。”蓝爵把毛巾放到一边,用热乎乎的手伸进被子里捏师父的腿。

师父刚才说照片,现在谁还要照片啊,手机里的内存那么大……

蓝爵想了一下,自己也糊涂了。

现在的人,都喜欢批图,自己照的相都是自己也不认识的美颜秀。

“师父,你说玛格丽是不是有一个自拍机呀,我好像看到过呢……”蓝爵问着,手里也动着。

李佳鑫想了一下,点头。

“好多年轻人去的地方,都会提供一些时尚的服务。玛格丽那儿都是年轻人去的,应该有的。”李佳鑫被他揉捏的很舒服。

“师父啊,您记不记得金逸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听到过,就是想不起来了。”蓝爵见师父喜欢自己捏揉,更是卖力的干。

“金逸?没印象,多久的事了?”李佳鑫问他。

“嗯!我想应该和那个自燃的案件有点关系,但也不确定……总觉得听过这个名字呢?”蓝爵很不死心的说。

李佳鑫歪着头,念叨几遍后,小眼睛盯住他说:“嗨,你说我今天看到谁啦?”

蓝爵摇摇头,说:“你又不能下地,你能看到谁?”

李佳鑫瞪了他一眼,说:“那就不行他来看我?”

蓝爵不厚道的笑了,说:“看你?你还有人来看吗?我接了您的班,你得罪了一大票的人。

要不是我用您留下的线索破了那个绑架案,又间接的捣毁一个黑社会据点,破掉那个批发市场的钢丝绳杀人案。

您啊,一生的清誉可就毁在我手里啦。”

李佳鑫伸了几次脚都没够到蓝爵,他打不着蓝爵气的嘴唇更瘪了。

看到他跟个孩子似的生气了,蓝爵笑嘻嘻的把自己的屁股递到李佳鑫脚边,等着。

李佳鑫踢了几下,说:“好了,我脚都踢疼啦。”

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只是做了个样子。

“你看啊,我说到哪了?让你给气的,都忘了……那个来的人啊是我以前的老领导,申明啊。他现在在省厅啊,做的不太舒心,想回来看看过去的老人,也是回来静静心。”李佳鑫说。

“他回来干嘛?当初您被逼着让位,他也没见得站在您的身后。虽说您是不需要谁给你递话,可是得有人给您做过的事有个总结吧,就算是苦劳了。”蓝爵有些埋怨。

李佳鑫却是一脸的得意说:“我不动你能来吗?虽说都是一个炉子里出来的,味道也没咋变,可你小子当了队长后,味道还是变了。”

李佳鑫拼命的保举蓝爵,是因为蓝爵这个人鬼道,身上总有股子狐狸的骚味。

蓝爵的自觉性很高,他知道自己关键的时候,是什么身份。

做他们这行的,不能按部就班的,否则,等令的时间里,黄瓜菜都馊了。

李佳鑫又白了蓝爵一眼,说:“我这个师弟胆小,自从调走了,一直安分守己的工作,想要他玩歪点子不可能的。

不过听申明那个意思,他的位置也坐好几年了,安慰的很,他现在有些担心,因为一些陈年旧案担心。”

李佳鑫示意蓝爵换一条腿,蓝爵明白他的意思,继续捏着。

他挖苦着说:“他来找您,要您保他吗?是您有这个能力呀,还是您能掐会算呀?”

李佳鑫又想踢他,可是蓝爵不让了。

最后气的咬着牙床说:“我早晚都得给你气死,也不知道你这个徒弟是来给我送终的,还是来救我命的”

李佳鑫是在单位晕倒的,从三楼的楼梯口一头栽倒在二楼,是蓝爵在救护车没来的时候,硬是从二楼背到大门口的。

“干我们这行的,身上得有点匪气,遇到事需要横。你不横,人家就横,那一口气就能吓掉你的魂。

你说破案吧,不认识几个有背景的,你都找不到案件的边,可是你是警察啊,你认识了人家,人家就得找你办事,你不给办,人家捏着你的小辫子,你就得低头。

时间一久了,结果你就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所以,你身上的横加上你的滑头,你是个另类。

申明是一身书生气,和我这些耍横的人不一样,怎么会有人挤对他……他也不会算计别人,他是因为好多年前的事堵得慌……”

蓝爵“哦”了一声,还是不理解一个位置比师父高很多的人,会来跟师父诉苦。

李佳鑫翻着白眼看蓝爵,好像蓝爵冒犯了他的师弟也冒犯了他一样。

“他来这了,一定是心里堵得慌,我就刺激他,他才说实话。

他有个儿子,年轻的律师,收入还不错。

刚结婚,老婆漂亮,不久生了个小孩,孩子个头大,招人喜爱。

可是没有母乳,就在婴儿店里买了罐装的奶粉。

奶粉也不贵,孩子还爱喝。

孩子慢慢的长大,一家人也是开开心心的,可是不久,孩子总是哭闹,于是就去医院检查,结果就查出来毛病了。

头些年不总是打假奶粉么,说是这个超标,那个不合格的。

结果,这事也让他们摊上了。

这年轻的律师一怒,把人家奶粉厂告了,要人家赔二百万。

二百万对于申明的儿子也不算啥,毕竟人家是干律师的。

谁想啊,人家奶粉厂够牛的,直接起诉申明的儿子,说他敲诈!

因为,按照食品消费法,厂家赔十几万就可以了。

结果呢,再次演了一个反转的大片。

告状的人成了被告的,就是说申明的儿子构成了诈骗罪,进了监狱。

进了监狱还不完,监狱里也有他儿子送进去的人,一下又出事了,有人就说当年他儿子也是个黑律师,收了两家的人家钱财,没给两家办明白事。

就又被告了,这下家里撇下了娇妻和幼儿啊,天天的哭闹。

申明一股火啊,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也不回呀。

他就来到这,说是和老战友聚聚,可我听出来,他是来和我告别的。”李佳鑫讲到这,心里也不好受。

蓝爵撇着嘴,表示他很不相信。

这么多年不反省,儿子出事了才知道害怕,不是个爷们样。

“师父,他是怕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以前的事抖出来。”蓝爵瞧不起人的样子说。

李佳鑫没搭理他,继续说:“哎,可也是啊,本来很好的一个家,出了事,心里就生了畏惧,对什么都没有了自信。

我想他是有事要做的,可是什么事呢他也没和我说。”

李佳鑫说的很慢,蓝爵听明白了。

申明是要师父证明,有人给他的儿子使坏了。

他要师父证明什么呢,都这么多年没来往了,这个人怎么心思这么狭隘。

遇到事就想是别人撺掇的,难道坏事都得别人担着,他们就不能出错吗?

蓝爵说:“师父,申明是想找人救他儿子吗?”

李佳鑫摇摇头,说:“他是想救自己,不是救他儿子,他是想这样的事不再有。”

蓝爵不地道的笑了,说:“他还能预判了不成?”接着又说,“师父,你是他要请出山的神仙么?”

李佳鑫点头,在没有旁人的病房里,东瞧一下,西瞧一下,然后很神秘地说:“我是他当年的救命恩人,这个关系够他来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