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开
城中的一家天台上，低矮的天台只有六层楼的高度，在这里却算得上是最高的建筑。
“为什么要约我在天台见面？”杨云好奇的推门进来，环视周围空荡荡的环境，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是已经完美取材完毕，打算给我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不觉得很合适吗？”苏雨生将双手摊开，撑开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笑着向来到此处的侦探打着招呼，“重要性的谈判都是在天台进行的。”
“应该选择左右平台临近，低矮易于逃窜的闹市街区，而不是现在这种孤零零的高大建筑，除非你会飞，不然在堵住入口的前提，这就是绝地。”
“可是我觉得很合适啊。”苏雨生揉了揉眉心，用力摆头，“不要将思绪放在无用的地方。”
他紧紧盯着面前白净的脸孔，粉嫩的红意于脸颊聚集，短发在风中飞舞，身材笔挺，秀气的脸蛋透着讯问的意味。
“是在什么时候对他起的杀心呢？”苏雨生淡淡问道。
“大概，是你过来的第二天吧。”杨云没有任何推辞的道，逐渐向着苏雨生靠，站在天台的最外沿，俯视着下方没有什么车流的街道，暗自发笑。
杨云一直凝滞在脸孔的笑容逐渐落下，“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我没有证据，任何证据都没有，幼时的案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即使我能找出证据，也没有丝毫用处。”
“所以，我选择了最野性的方法。”
他嗤笑一声，言语暗淡，似惆怅，又如感慨，黝黑的眸子吞噬着周围的所有光线，声音低沉隐隐荒芜于此蔓延：“人与野兽有着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天下衣装革履的人们，只不过是将残暴汹涌的兽性掩盖在衣装之下！”
“贪婪，恐惧，欲望滋生，都会轻易勾动心底的野兽！”
“这几乎是必然的，衣装可禁锢不住凶猛的野兽！”
“当不在局中之时，总会以超过自身道德的苛求目光指点发生的一切，自诩正义的执行者，可是，当轮到自己之后，却像个疯子一般，渴求着诸般不切实际的愿望！”
“我不能决定他的生死，所以，我将一切交给了上天。”
“在城市中，两人在特定条件下相遇的概率低的可怜。”
“不过，我那亲爱的叔叔，只是听我提起了模糊的住址，便迫不及待的向着街头转角等去，准备先下手为强？”
“只要他有着几分人性，在酒店稍作休息，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一切都不会发生。”
“……”
杨云回望，看看时间，摇了摇头，“时间差不多了，搅局的人该来了。”
话音刚落，刺耳的刹车声在楼下响起，匆忙的两个人在警车上跑下，目光惊讶的望向天台，随后连忙向着天台跑去。
“事实证明，开车要比走路快很多。”杨云饶有趣味的开着玩笑。
“在你邀请我之前，请原谅我将位置的信息，放到了房中醒目的位置，现在，作出选择吧，你是要怎么终结掉我？”
“你可以选择拘捕我，我想想，我犯了什么错？好像只是失手将一瓶香水失手撒到了无关的路人之上，大概应该会因为寻衅滋事被关上几天，过了几天，我依旧是令人尊敬的侦探。”
“或者，你可以选择将我推下去，即使不死的话，这个高度也足够我下半生仔轮椅上度过，你知道吗？品尝过鲜血滋味的野兽，可是很危险的。”
苏雨生微眯着眼睛，轻哼道：“如果是你呢？”
“嗯？我？”杨云目光打转，自豪道：“我会以卓绝的口才，唤醒心中埋葬的良知，让他去自首，而你呢？你没有像我一般卓越的口才，也不会说服意志坚定的我，这是一条死路。”
“你所能做的，大概就是看着，我回到警局，协助调查，之后再被放出来，登上已经登腻的报纸。对了。最近似乎少了一项工作，不用去亮我那该死的胸章！”
苏雨生没有想到，随手的设定，竟然会衍生的如此疯狂。
顶层的铁门出现翘动的声音，目光随之逐渐坚定。
“既然如此，”他飞快的跑起来，向着杨云冲去，杨云毫无阻挡的欲望，任由被单只手摁着向楼下坠落而去。
“不要！”破门进入的付晓倩大声喊道。
她连忙向着天台边追去。
只见在楼下，苏雨生提着杨云的脖颈，距离地面只有寸长的距离，两人竟毫发未损。
杨云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双目被剧烈降落冲盈的血红。
苏雨生将他扔在地上，默然道：“以后的事情随便你吧，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
“你的眼中终于有光了，不再行尸走肉一般的腐朽。”
杨云盯着苏雨生的眼睛，那毁灭欲望在焚烧一切的业火中翩跹而舞，他反而满意的笑了。
“亲爱的作者，你笔下的主角我很喜欢，但我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嗯？”苏雨生疑惑，但没升起什么想法，借助记事本离开了世界。
苏雨生消失了，杨云笑容却更盛了几分。
“既然有着可以作出完整推断的脑子，为什么不把故事写的精彩一点？”他重重的咳了两声，面颊的红晕缓缓退去，向着空气狠狠地啐了一声：“垃圾作者，写的是什么垃圾故事！”
常天与付晓倩飞快地跑了下来，赶到杨云身边。
“你……”常天犹豫着，不知道究竟该从什么地方问起。
杨云勉强坐起身来，问道：“警署现在还招专属顾问吗？三餐管饱，管吃管住的那种？”
常天抿了抿嘴，生硬的挤出一个字：“招。”
“那就好，不过似乎以后的警署将是一个轻快的工作。”
“张伟人呢？”不明所以的付晓倩见两个人没有太大的冲突，便左右张望追问道。
“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还欠我两千元没还呢！”付晓倩惊呼一声，这可是亏大了！
“扬侦探，你知道他的电话吗？趁他没走远，快把他叫回来！”
“电话没有，不过他会以另外的形式，回报给你的，如果他还会继续写的话，或许你能成为女主角也说不定。”
“嗯？那有什么用？”付晓倩不满的道。
杨云向常天伸出手，“看了这么久，不快点拽我起来？”
“呵……”常天轻哼了一声，拍开了杨云的手，“你以后就是我的下属了，我可没有责任与义务再照顾你。”
他双手插进口袋，没有回到警车，反而沿着街边向着警署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