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欺负她?没门!
陆沅沅是被耳边的一声声呼唤叫醒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看到她醒来,大眼睛顿时亮起来,惊喜的童声带着哭音响起:“姐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你都昏了三天了,爹昨天就上山去给你采药,到现在还没回来。娘又被奶赶去地里干活……”
陆沅沅抬手按住额头,努力整理晕眩脑海中的记忆。
然后无奈地确定,自己穿越了。
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她所在的国为金鼎王朝,而她,是金水村陆秀才的大孙女,也叫陆沅沅。
她爹陆一年,是陆秀才的大儿子。
一般来说,长子会得到老一辈的偏疼,可是陆一年是例外。
他三岁多的时候,他娘生下第二个儿子,他就成了地里黄的小白菜。
好吃的让给弟弟。
新衣服让给弟弟。
读书的机会让给弟弟。
辛苦下地努力揽工赚的钱全部上交供养弟弟。
前二十年,他一个人苦哈哈地干活。娶了媳妇儿之后,当牛做马的人变成两个。生了陆沅沅之后,免费劳动力变成三个。
等到先天体弱的小女儿陆果果又出生之后,更是被全家人鄙视到了泥里。
没儿子,是原罪。
不孝。
这样的大帽子压在了陆一年一家四口头上,成了他们被奴役的枷锁,一锁就是这么多年。
原身这次昏迷的原因,同样离谱。
她心疼体弱的妹妹,给鸡添食之后就蹲在鸡窝旁边,想着如果妹妹可以吃上一个鸡蛋,肯定很开心。
谁成想,堂妹陆娉婷正在鸡舍里偷鸡蛋,被堵个正着。
陆娉婷躲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没动静,以为原身离开了,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不等原身回神,陆娉婷就已经把鸡蛋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扬声大喊:“奶,陆沅沅偷鸡蛋啦!”
陆老太随手抄起烧火棍冲出来,不由分说对着原身就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原身也是倒霉,被一棍子敲在头上,昏了三天,挂了。
换了陆沅沅过来。
短短几瞬,陆沅沅就已经把原身乏善可陈的十六年人生看遍了,心里忍不住一声又一声的MMP。
这一家包子,实在是……
陆果果看着姐姐揉额头,心疼地探出小手跟着揉了揉,眼巴巴地关心:“姐姐,你还难受么?”
干瘦得像枯枝的小胳膊,干巴巴得硌人的小手。
陆沅沅看着,心都拧紧了。
才六岁的小姑娘啊,搁在现代还在上幼儿园大班。
可陆果果,已经会背着背篓挖菜,帮着爹娘拔草,小心翼翼地看一大家子的脸色。
叹息一声,陆沅沅觉得自己想要改变全家人的处境,带着他们过好日子,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她轻轻地摸了摸小果果没有半点肉的小脸,柔声安抚:“姐姐没事,别怕。”
陆果果干巴巴的小脸在陆沅沅的手上蹭了蹭,弯眸笑了。
姐妹俩正温馨着,门外响起谩骂声。
“小贱蹄子,就知道偷懒,大早上的不好好干活,窝在屋里生蛆么!”
伴随着谩骂声,一脸刻薄的陆老太一脚踹开了门,竖着眼睛瞪着陆果果:“一家子都是贱皮子,打一下才知道动一下,懒驴都比你们勤快。我早晚把你们都赶出去,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感受到小丫头不自觉的颤抖,陆沅沅的眸色冷下去。
她轻嗤一声,曼声说道:“别等早晚了,就现在吧,看看到底是谁喝西北风。”
陆老太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大房听到逆耳的声音,顿时炸毛了。
她顺手抄起墙边的扫把,就对着陆沅沅拍打过去。
“啊——别打姐姐!”陆果果尖叫一声,扑到陆沅沅面前,把她的头抱住,颤抖着用瘦弱的小身板挡住扫把。
听到小丫头压抑的闷哼声,陆沅沅的眼珠子都红了。
这个傻丫头……
她胳膊肘一用力,撑起身子,单手把小丫头一揽,往身后一塞,另一只手飞快探出,抓住了呼啸而来的扫把。
陆老太遭遇反抗,怒火更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回抢扫把。
扫把纹丝不动。
陆沅沅忍着脑袋的眩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别说,原身虽然瘦巴巴的,但是力气真大,看样子以后她不用担心会被欺负了。谁敢跟她得瑟,二话不说,就是揍。
反正她没打算循规蹈矩地过日子。
冷眼看着陆老太脸都憋得通红了,陆沅沅轻嗤一声,慢悠悠地一松手。
“噗通!”
陆老太用力过猛,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张刻薄的脸顿时疼得扭曲成了一朵干瘪的菊花。
陆沅沅身后,陆果果用力地抓着姐姐的衣角,眼睛都亮了。
心里有一句活该,但是她不敢说。
这是姐姐第一次成功在奶奶面前护住了她呢,她……她真是太开心了。
不过,心里开心,鼻子却又有点发酸,有点想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陆老太,痛得哎哟嗨哟地叫唤了老半天,床上那姐俩却完全不搭理她,更别说扶她一把了。
她缓过劲儿之后,嘴里马上开始喷粪:“你个狗娘养的小贱人,敢对我动手,老娘不打死你,我叫你奶奶!”
一边喷粪,她一边把手里的扫把,对着陆沅沅的脸就砸了过去。
陆沅沅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原身了。
一探手,直接把扫把抓在手上,一边用凉飕飕的眼神瞅着爬起来就往她面前冲的陆老太,一边把儿臂粗的扫把撅折了。
“咔嚓”一声,就像是定身咒一般,不但把陆老太满嘴的污言秽语给堵了回去,还把她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身形定住了。
她惊悚地看着陆沅沅手里断成两截的扫把。
张了张嘴,没声。
手指动了动,也不敢打下去。
陆沅沅挑眉,凉凉地瞅着她,眼神中满是讥诮,随手把扫把丢在了她脚下。
“啊!”陆老太被吓得大叫了一声,跟被狗撵似的,一溜烟地窜了出去,就连摔得隐隐作痛的尾巴根儿都顾不得了。
看着陆老太狼狈的样子,陆果果愣了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就趴在陆沅沅的背上,痛痛快快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