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考试
每一个人的学生时代好像都有一个想要不断靠近的人，你不断去追寻，笨拙的用自己认为好的方法和她相处，这个过程里面你小心翼翼从不落落大方，甚至有点腼腆，相处的过程就好像你细心呵护阳光下的泡沫一样，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但在泡沫爆炸的一瞬间，是少年看过最美的风景。
高二下刚刚经历了一场摸底考试，整个高二六班鸦鹊无声，只有班主任一个人在讲台上咆哮。
她用力的把手里的书砸在讲台上，咚的一声，江祁把头埋下，不敢看她，每一次考完试江祁都不想见到老师，因为自己清楚自己在堕落，一方面是成绩不断刺痛自己，一方面是自己对于家里人的愧疚。
“全体出去站着现在按成绩排座位！”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是当眼神飘向江祁的时候，带着一丝丝可惜。
她发什么疯啊？这样自己还有选择吗？不是直接被选择吗？
江祁还是自己站起来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面。看着外面的天空，是黑色逐渐吞噬了夕阳，还是夕阳自己变成了黑色呢？
“你坐哪儿？”蒙图图捏了捏江祁的手臂。
她看起来很文静。可是眼睛里面又有一种坚定，皮肤非常的白嫩，就像一块未经过雕刻的宝玉一样，浑然天成，但是眼睛里面那一抹坚定中又伴随化不开的忧伤，睫毛很翘，安静的躺在眼睛上，她今天扎了头发，风一吹过来，整个人显得很凌乱。
江祁望着她，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还能坐哪儿哪儿有座位坐哪儿呗。”好让自己显得不在意成绩。
“那你和谁坐？”
“当然是很你和彭倪倪啊。”江祁漫不经心回了一句，主要江祁不想和新的人坐一起，因为还要习惯。也可能是因为江祁喜欢老的东西，不太像去交新的朋友而已。
“哦！”那一边的蒙图图心里面有点暗爽，只是江祁没有注意到。
江祁在走廊上坎坷了很久，终于念到图图的名字了。她选了右边靠门的二排坐下来。
等到江祁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本是自己的位置上坐上了傅程。
坏了，这狗日的，要抢我的位置。
他在干什么？干嘛要抢我的位置？
可是一瞬间，江祁脑袋好像转不过来一样，他觉得是她没给自己抢位置又或者是不想和自己坐？
江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很讨厌别人骗他自己。可能是因为江祁觉得自己争不过别人，所以江祁重来不去和别人争什么，你喜欢给你就好了。但是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然后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变了愤怒。接着变成了自嘲。
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
算了，不重要了。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
江祁甚至没有看蒙图图一眼简直走到对角线的位置最后一排坐下。
当然也没看见蒙图图想要解释的手。
所以呢？因为我成绩不好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江祁才刚刚坐下去，屁股都没有坐热，班主任就喊江祁去办公室。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从上个学期开始你的成绩就不断的下滑，你马上就要高三了你的这个样子拿什么去高考？你到底在干嘛？江祁！”班主任很激动，说话的时候不断用手敲着办公桌，诺大的办公室里面只有她的声音和敲桌子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啊？”江祁心里面有点烦，说话比较冲。
老师看着江祁这样说话，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讲，自己叹了一口气。
她们这种职业，基本都是对自己第一届学生最上心，之后的都是求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就比如你讨厌分离，但是你见多了后，你就觉得无所谓了。
江祁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一点冲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抬头看着老师，只是自己一味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感觉有点委屈，像个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你又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还是星期天被抢的玩具。
对啊老师，我也不知道我干嘛了，我找不到路了老师，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找一下我以前的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过了一会他还是对老师说“老师我会努力的。”
可是江祁他自己很久之前就找不到努力的方向了。他就像一艘漂泊的船，没有灯塔，独自一个人在海里面航行，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
现在又搞个什么按成绩选座位，人本来就是有三六九等的。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江祁自己回教室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看上去很凶。然而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就看见傅程和蒙图图聊的非常的开心。蒙图图时不时的还捂着嘴笑了一下。
江祁原本认为她最好的朋友是自己，可是她好像和谁都可以聊。江祁内心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流动，不断刺激江祁的大脑，为什么自己的东西总被人抢来抢去？全班都明白，就他不明白？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天自己的秘密基地被别人突然之间发现了一样。然后别人跑过来跟你说现在它是我的了不是你的了，关键是你还没有办法。
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们不知道讲的什么，傅程用手打了一下蒙图图江祁刚好看见蒙图图笑着躲。那一瞬间，江祁感觉很无力，心跳很快，震得江祁内心发麻生痛。
江祁在日记本上写下一段话，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
生活里面的选择从来不只有ABCD，厉害的人可以有EFG，但不厉害的人只有A，也只能选A。
而我，因为成绩不好，只能有一个选择。
江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他还是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但每一次抬头发呆，江祁总会不自觉的看向那个方向。
每一次看到，江祁心里就很烦躁。
心里的城被大火吞噬，一直到烧成灰烬。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课，彭倪倪走了过来开口解释道“我们给他说了那个位置是你的，但他说为什么我不能坐这儿，而且是我考的比较高啊？”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里，不停的抽动“为什么我不能坐？这是我考的比较高！”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有的时候话到了嘴边，就不知道怎么讲，怎么去开口呢？难道对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就是很不高兴？就因为傅程和蒙图图坐吗？就因为傅程和蒙图图现在比较近吗？这种感觉江祁都觉得有点变态。
“我上课了，下课我再来找你”彭倪倪，说完她就跑着去了前面。
江祁想不明白自己和蒙图图明明只是朋友，但为什么会难过呢？会心塞不爽呢？在别人去找她的时候，为什么想要晓得他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想她只和自己讲话呢？
傅程是一个成绩很好的人，这一次是因为他有一科没有考，所以排倒数，那我是她的朋友，不应该希望她更好吗？那她和他坐不是可以提高她的成绩吗？那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呢？更何况哪怕傅程喜欢她，可是只要可以帮助到她，本质上自己不是应该不难过吗？我的朋友！
老师们喜欢成绩好的，讨厌成绩差的，不就是因为学生时代给人第一印象的就是成绩吗？人都喜欢第一印象好的人，那为什么不让她和他坐呢？
因为傅程成绩比江祁好，所以应该吗
对啊，难道不应该吗？
因为你争不过别人，所以该呀！
可是为什么会难过？会心烦呢？
彭倪倪跑了过来，过来打断了江祁的思绪。
“可是我感觉你很不高兴诶？”彭倪倪给了江祁一颗糖果，江祁接下却没有撕开，顺手放入桌箱里面。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心烦，我就感觉身边的东西被人抢走，感觉很无力，又无奈，又很生气难过，我刚刚还以为旁边的人是我他，我就直接拿东西，结果发现不是，然后抬头看他那边，发现他和傅程很开心，我就感觉心里被人揪了一下”江祁说完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的她。
“江祁！”彭倪倪看着江祁的眼睛，很认真的问。
“嗯？”江祁看见她的眼神，有一点不敢直视，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看穿一样
“你是不是喜欢她？”彭倪倪有点八卦的问。
江祁心里停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怎么可能嘛？”那个时候，还太年轻，分不清楚好胜心和喜欢，随着时间的演变最终会变成类似喜欢的情感，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以为时间很长，我们可以慢慢去理解，去转换，因为还小，所以分不清楚喜欢，但是明确的是，喜欢从来不是执念，喜欢是纯粹的，是因为你想变得更好，是因为想可以帮助你而变得更好，这样，哪怕最后没有在一起也没关系的，因为你没有辜负这一份喜欢，也没辜负自己。
回到寝室，江祁心想不就是成绩好吗？学不就可以了。
高御这个时候走过来，散了一根烟“你今天怎么了？被叫去喝茶了？”
江祁接烟点上，吸了一口，对着阳台吐出去才开口道“没什么，老师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说的嘛？”
“我没有理她，我冲了她。”江祁挠了挠头。
“真的是因为这个？”高御看着江祁说“我感觉你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烦的，我反而觉得你是因为傅程。”
“也有一点吧。”江祁继续抽烟道“他抢我的位置。”
“一个位置而已，还是说其实你在意的根本不是位置”
“我就是在意位置”江祁这个时候急了。
“那么那个小高二怎么办呢？”
“人家都把我删掉了，我还能怎么办？”江祁说道。
“啊？”高御也有点不理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不评价”
“还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江祁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没事，那个不行，还有先琳。先琳不行，还有一个保底。”高御看着江祁笑着说，一边说一边拍拍江祁的肩膀。
“谁啊？”江祁有点搞不明白。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你会知道？
“就是那个上一次喝酒，靠在你身上睡着那个。”
“啊？她？你搞笑没？”江祁明显不相信。
“我骗你干鸡毛？”高御接着开口说“人家亲自给我要你的微信，给我要了一个假期，只是我没给。我说‘等下一次见面你自己给他要’”
“糊涂啊！兄弟”江祁装得有些心痛的说。
“你别装213，我不知道你？”高御说“你要是有想法，那一天就成了。”
“我那天装213的你信不信？”江祁嘿嘿笑道
“但是要是我说，你真的觉得自己对蒙图图有想法，你就上。”高御开口道“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
“再说吧！”江祁吐出最后一口烟。
所以，书上说：我们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个体，我们一出生就被作比较，小时和其他家孩子比较，你有没有他们乖，成绩有没有他们好；大学了也是，你们上的什么大学啊？就连工作了也是，我比工资，你比你们待遇，他比福利。
反正我们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被比较和比较，这过程我们自然被划分了三六九等。被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然后我们就要为了标签去奋斗一生。
有人穷极一生，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标签，有人明明有才，但是别人却是看不见，标签是别人对你内在的外化，一个不认识你的人，谁在意你的内在？谁又可以认真去了解你的内在呢？
又是一指的泰山但这一次伴随的是凌云泰山志，一览众山小。
所以，人好像就是一个为一些东西去忙碌，哪怕只是一个标签也应该去；所以，人好像就是要去争，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东西；所以你得有竞争力，才会赢。
可能我们本质都是商品，你有价值，才吸引得到人，才留得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