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选择
吱嘎。
李文儒拉开身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两份文档。他把文档放在桌上，轻轻一推，文档滑到桌子边缘。林天良当即上前拿起文档，递给李萧。
“这是两份个人档案。其中一个的身份是拥有一家小工厂的厂长，一个身份是在厂里打工的工人。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份，作为你以后在东城市生活的身份。”李文儒给李萧介绍道。
“随便选吗？”李萧拿着文档，不解地问。
“随你。”
李文儒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李萧。
李萧打开个人文件。内容和李文儒所说的别无二致，只是更详细而已。李萧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文档的内容，问：“这两个文档，我选哪个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你指的是你以后的任务方面，没有。”李文儒回答，“但你选哪一个文件，对我来说有区别。”
“好的。”
李萧拿起工厂主的那个文档，起身放回桌上，道：“我选工人这个。”
一旁的林天良明显有几分失望的意思。
李文儒的语调倒是没有变化，轻声问：“为什么？”
“我觉得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李萧回答，“我不喜欢不是靠自己付出获得的东西。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暗中标注价格的馈赠。”
“是吗？”
李文儒勾了勾手指，文档自行滑入他的手中。李文儒将之重新封存，道：“只要你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就行。我要给你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小良，你带他下去吧。”
“是。”林天良回应。
“赵平的问题呢？”
李萧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小良会处理的，”李文儒说，“你不用过多担心这些小事情。”
“好的。”
李萧微微躬身，跟上林天良的步伐离开房间。
阴影中。
李文儒看着李萧的身影消失，摩挲着手指若有所思。借赵平来考察李萧，不是李文儒一时兴起的手笔。早在那日李文儒进入李龙浩的身体，对李萧进行恐吓后，李文儒便越发的喜欢起这个年轻人。
一方面，青会和山帮互相倾轧。这次他们离开的人太多，如果以后到了东城市，还这么互相捣乱，恐怕会惹出是非。李文儒想要从源头掐掉这个风险。林天良和赵平两者选一，李文儒当然会选赵平。
另一方面，李文儒需要通过一点点测试，来了解李萧是否拥有他所期待的能力。到目前为止，李萧的表现都是让他满意的。甚至于可以说，非常满意，超乎了李文儒的预期。
而李文儒不知道的是，那日他用惊惧玩笑考验李萧。李萧冷静地应对。李文儒只觉得李萧心态强大，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不知道，李萧使用了幻术遮蔽自己的记忆。
李萧不仅完成了他的考验，还胜过他半子。
出了房间。
李萧和林天良一前一后下楼。林天良扭身递给李萧一个苹果，笑道：“恭喜你啊，这么快就能离开棱堡。在棱堡成立以来，你应该是最快离开的人了。”
“谢谢。”
李萧接过苹果，若有所思道，“会长，要不你掐我一下吧。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吃了太多苦，现在这么轻易地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在梦里一样。”
“呵呵。”
林天良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地掐了李萧手臂一下。
李萧哎呦惊叫。
这么疼，原来真的不是梦啊。李萧看了看手中的文档，有些好奇自己刚才是不是该选另外那份的。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林天良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先生手中的那张名单，只是预选名单。最终离开棱堡的人，还要经过三天后的选拔才行。当然，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只是顺带告诉你一声。”
“哦，谢谢会长。”
李萧认真地说。对李萧来说，现在的问题，应该还是要先提升到3阶才是。
两人在楼下分开。
李萧去饭堂吃饭。这天的菜品是清炒油麦和冬瓜焖肉。李萧漫不经心地吃着。李萧一直秉持着对待食物，要给予足够尊重的态度。但此刻的他实在提不起精神。
李萧完全没有想到过，他曾冒着生命危险，想要得到；他为了成为正式会员离开，没日没夜的训练加阅读。无论多疲倦，都要保持自己的修行进度。但最终，这一切竟是被人随意地抛给了他。
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
李萧吞下嘴里的冬瓜，不自觉地看了眼赵平习惯性坐的地方。哪儿理所当然的空无一人。赵平是棋子，李萧自己何尝又不是棋子呢。如果当时在训练场，是赵平杀了李萧。现在得到离开机会的人，应该就是赵平了吧。
不过，有一点李萧仍然没想明白。
如果李萧是李文儒，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以将自己交给李龙浩为威胁，要求自己交出禁忌物。但李文儒没有这么做。事实上，李文儒做的事情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干净，看上去完全没有别的目的。以至于李萧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心思太多，错怪了那位神秘的幕后人。
但这可能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萧吃完晚饭，离开饭堂。这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李萧直接去了图书馆。原本，李萧就只差一点就能晋升。他是为了给自己提供一个不在场证明，才卡住了自己的等阶。
现在来看，完全没有什么必要。李萧竭尽脑汁去构思的诡计，在李文儒和林天良看来，恐怕是毫无意义的玩笑。
实力决定一切啊。
李萧取下书架上自己上一次看的《荒野求生指南》，继续往后阅读。同时，李萧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眼自己的经验值。只差一点的。顺带的，李萧瞟了眼系统的其他地方，意外的发现自己的SAN值由70点，掉到了68点。
这倒是一个意外而不同寻常的发现。
在经过这么长时间后，李萧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李萧知道SAN值只有在他的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惊恐或者绝望的时候才会出现。就连赵平当时差点就杀了他，李萧的SAN值都没有出现丝毫波动。
现在，SAN值却莫名其妙掉了两点，而且丝毫没有回升的意思。
李萧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SAN值越低，他的精神和思维方式就会越异常。李萧是知道这点的。他很担心SAN值会一直这么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