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杰妮·福莱特
破壁人？
罗辑最开始听到这三个字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有人冒充破壁人来接近他刺杀。
可是这个所谓的‘破壁人’能让警卫来告诉他，就说明至少是个ETO成员。
ETO竟然最先派破壁人来我这儿？
罗辑实在无法理解ETO的脑回路。
但是既然破壁人要破壁，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见呢？
“她现在在哪？”
“破壁人已经被控制，带到了最近的审讯室。”
“走，我要去会会她。”
罗辑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倒要看看这个破壁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被破壁的可能？
抱歉，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计划。
发展脑机只是想增强人类实力，而不是去走剑走偏锋赌上全人类冒险。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被破壁，因为面壁计划都不存在。
当杰妮·福莱特看见罗辑坐在玻璃外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害怕或者恼羞成怒，只有一副强忍住笑的表情。
罗辑现在的心情类似于前世被土鸡武力威胁的毛熊国防部长绍伊古，你跟我讲不存在的事，能不好笑吗？
杰妮看见罗辑这样的笑容本能有些愤怒，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
笑吧，笑吧！这是你作为面壁者最后的笑。
等我揭穿你的面壁计划，你就不会笑的如此轻松了！
“咳咳。”
罗辑轻咳两声，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看向玻璃后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杰妮。
一个可能有三十多岁，可能是四十岁的女性。
看上去很有气质，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长的一般，甚至有些丑，总体看起来就是个高层白领的形象。
来的时候罗辑已经知道了杰妮的身份。
她是一个大学教授，参与过多次米国军方的研究，最近突然辞职了。
并且FIB还发现最近两年有一个ETO和她频繁联系，她的ETO身份基本确定。
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罗辑靠近话筒，
“杰妮女士，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破壁人，但是我还是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点时间来听你讲故事。
如果你的故事讲的不够吸引人，我可不会陪你浪费时间。”
杰妮听了气的差点笑出来。
百忙之中？你和你的小女友玩了几个月，这也叫忙？你当智子是假的吗？
“面壁者罗辑，虽然你可能已经调查了我，但我还是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是杰妮·福莱特，我是你的破壁人。”
看上去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罗辑提高警惕，让她说下去。
“罗辑先生，我已经明白了主为什么要追杀你，因为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主义者，
而你的面壁计划最终目的就是带着全人类逃亡！”
杰妮的话掷地有声，说完这一句后她高傲地仰头，蔑视地看着罗辑。
她一语道破了罗辑的最终秘密，等待着罗辑的失态表现。
罗辑确实有些失态，他没想到杰妮想的那么歪。
带着全人类逃亡？什么办法带着全人类逃跑？
难道自己的计划还有这能力？
看到罗辑呆住，嘴微微张大，杰妮心道果然如此。
看吧，罗辑，你的面壁不堪一击！
“罗辑。”
庄颜以为罗辑的面壁计划真的被识破了，下意识想要安慰她他。
可罗辑根本没注意到庄颜，而是故作稳重，问杰妮，
“继续说，我要看看你到底错了多少。”
说完就抱着胸，故意露出不在乎的表情。
杰妮见到他这样的表现，越发肯定罗辑心虚，
“罗辑先生，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真正的破壁人。
真正的破壁人是我的丈夫，他是ETO高层成员。
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识破了你的计划，然后准备来将你破壁。”
杰妮的语气突然变得愤怒，面目狰狞地看着罗辑。
“可是因为你该死的悬赏，我的丈夫被手底下的人出卖，还没被送到警察局就被活活打死！
一百万美元！你用一百万美元的支票买走了我丈夫的性命！”
声音最后变得歇斯底里，隔着玻璃罗辑都能感受到她激动的情绪。
他看向警卫，
“这里的民风都这么彪悍的吗？”
“先生，她的丈夫在德州工作。”
“原来如此。”
罗辑明白了，德州人民善良淳朴，她丈夫被曝光肯定遭到了热烈迎接。
杰妮的眼角已经挂上泪水，
“我搜集了他的手稿，然后又进行了查证，现在，我要代替他完成使命！”
她甩了甩头，脸上再次充满自信。
“你让人研发脑机其实只是个幌子，你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将人类的意识上传到服务器！
然后你就可以将带有人类意识的设备送出太阳系，然后就能躲避三体人的追杀！
这样仅仅搭载人类意识服务器的飞船不需要生命维持系统，只需要电力就能运行。
飞船上会带有最先进的3D打印机，等到其他星系就能重新制造机器。
我不知道你到时会让人类选择机器身体还是克隆人，但是我认为可能两个都有。
而且你更可能选择克隆人，这也是你让维德去研究克隆人思维转移的原因！
多么美妙的计划，是吧？”
杰妮带着自豪，洋洋得意地完成了破壁，然后准备欣赏罗辑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此时罗辑听完‘他的计划’一时有些迷茫，
人类意识上传服务器，带着服务器逃亡？
然后再生根发芽，从零开始？
罗辑仔细思考着这样的可行性，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杰妮的丈夫不来破壁了。
杰妮说她丈夫已经完成了破壁，却没来找他，就是因为这个计划完全可行！
罗辑的计划不同于泰勒和雷迪亚兹，一个是要杀自己人的变态，一个要绑架太阳系的疯子。
逃亡主义为什么备受打击？
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逃亡。
但是‘罗辑’的计划虽然是逃亡，但是能大家一起逃啊？
一小部分人要跑叫逃亡，大家一起逃就不是了。
这叫什么？这叫战略转进！
待我人类转进他星，好好发育，
等到实力充足，十年反攻，五十年扫荡，一百年成功！
到时候虎踞一方，称霸宇宙！
有机会一起跑，人类不仅不会反对，反而会卖命地支持他。
公开了又能怎么样，只会让人类更加勤劳。
原本大家就都对反抗没信心，即使加班就是没有动力。
现在能跑，那自然想办法跑喽？
所以杰妮的丈夫‘勘破’了计划却不敢去破壁。
原本这个绝妙的计划会被埋葬在历史中，但是杰妮这个对丈夫爱意深切，发誓要复仇的女人却直接来告诉他了。
果然，失去理智的女人都不会思考的吗？
想到这里，他看向正沉浸在复仇快感中的杰妮，
“杰妮女士，你的丈夫是什么时候死的？”
杰妮对罗辑突然问的这个不着边的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
“两天前，我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他遗留的手稿。
怎么，你要杀我吗？
来吧，琼斯，你一定还等着我，你现在很满意我完成你未尽的事业吧？”
满意？你丈夫恨不得杀了你吧？
罗辑明白为什么ETO没杀她了，估计是时间太紧加上势力收缩没来得及。
不过他也十分感激她的丈夫，
能想出这样精妙绝伦的计划，他甚至可以超越面壁者！
虽然这个计划有很多漏洞，但却是现在看来最有希望的一个。
不过，既然你说这是我的计划，那我也只好认了。
杰妮看罗辑一直在思考，始终没有任何激动或者颓废，反而有些兴奋，渐渐感觉有些不安。
“啪嗒啪嗒”
审讯室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伽尔宁和助理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走了进来。
伽尔宁的表情有些关切和...敬重？
“罗辑先生！”
他一进来就紧紧握住罗辑的手。
“PDC已经知道了您的面壁计划，我们对您被破壁深感遗憾，并致以诚挚问候。”
遗憾，罗辑好像只能看到伽尔宁掩饰不住的笑意。
“阁下，您有如此绝妙的计划完全不必隐藏，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
您是真正的面壁者，心怀人类的善良绅士，是一位卓越的战略家。
PDC决定全力支持您的面壁计划，我们会完全配合您的安排！
星环集团的研究员能调用全世界的科研资源。”
伽尔宁很激动，握住罗辑的手十分用力，把罗辑疼的呲牙咧嘴。
萨伊也走上前，
“破壁人已经把您的计划上传到了互联网，现在全世界的人们都明白了您的苦心。
外界舆论一致认为您会拯救人类，您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罗辑抽出被伽尔宁握住的手，上面已经被勒出红印。
再看到周围人望向自己充满期望的眼神，罗辑在心中默默感激着被打死的琼斯。
“琼斯，你的死和爱你深切的老婆简直是人类最好的礼物。
感谢热情的德州人民，感谢你们两人深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