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聚集
中年及老者二人将信将疑，但也不愿多问，为陈凡指明了道路便告辞离去。陈凡一路前行，此时他略微以内功加持，步伐明显加快，不久后就来到了剑鸣山宗门所在的山脚下。
只见此处已聚集了数百人，神色间都有焦虑之色。而远处剑鸣山山门之下站着两名中年，看其服饰及身旁的佩剑，应是剑鸣山派来镇守此处山门之人，同时也对欲加入剑鸣山的新晋弟子做一些初步考核。再看那数百人中，大多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也有少数看上去与陈凡年龄相仿。这些人看到陈凡健步走来，脸色都是微微一凝。
其中一人径直走到陈凡跟前，语气冷冽道：“这位兄台，也是来此应试入门的吧？你可知此次剑鸣山只收取弟子一百人且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数量及年龄要求都不同于往年。”陈凡立即会意道：“看来你等都已超过年龄，那为何还聚集再此而不离去？”
那青年又说道：“虽说如此，但按以往规定，只要十日招新期限结束而又未能招满此次招新数量，可以放宽要求，在未离去的人中选取资质更好者入门。这也算给予那些坚持不懈对剑鸣山热衷者一定的机会。”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见到他都略生敌意，原来是怕自己又占去一个入门名额。陈凡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等在此逗留是指望名额未满从而可以靠补位进入。难道你们就这么有信心？”
此时那青年却露出一丝得意，说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吧，此次招新，虽然名额比往年少了一半，年龄要求也从二十岁以下调整为十八岁以下，但对应试者的武学修为要求也提高了不少，故而就算那些年龄符合者，也很难通过应试。直至今日，已是招新第九日，却只有六十余人通过考核顺利入门。”
难怪还有许多年龄偏小之人被拒之门外，而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应是在武道修行方面颇为自信，认为可以符合入门要求，故而选择留下等待，毕竟多练几年也不是白练的。不过同时要满足修为和年龄，这对资质天赋的要求着实提升不少，而剑鸣山把名额也相应减少，怕是已预料到了此次能达到要求的人数会极度降低，又怕补位之人太多便失去了选拔的意义。陈凡已心中了然，又开口问道：那你可知此次考核具体有哪些要求吗？”
青年又微微一笑道：“除了年龄须十八岁以下外，还须同时修炼内气外势或扶摇中的两类功法，且至少有一类功法修炼至第二重境界。当然，如果三类功法都能修行至第一重也算过关了。”显然他完全不认为陈凡达到此标准，颇有些轻蔑之意。
陈凡先是一愣，然后心中立刻盘算起来：我压根都不知自己修炼到何种境界，只知内功应该是达到了第一重，可有没有到第二重就不好说了，金轮经后几篇自从失忆之后也未曾尝试修炼。而外势功法金轮棍法别说他现在已经失忆，完全不知如何施展，就算没有失忆他也不敢贸然使用暴露身份，更何况剑鸣山对弟子考核必然要使用剑术，又哪里有棍棒可用。
事实上对普通习武之人来说，外势达到第一重应该并不难，市面上流传的最低阶的剑术，刀枪棍法重多，当然在没有内功的支持下最多也只能是花拳绣腿，根本无法习至第二重，而内气功法对于普通江湖少年们来说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就算偶遇机缘得到大多也只是残篇，往往能修炼入门，引动天地元气入体已属难得，根本无法修炼到第二重。但陈凡作为一个失忆的少年，并不了解这些，此刻他正思索着自己的外势功法问题。
那青年见陈凡面露难色，笑意更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其实就算是等明日十日期限过后，你想靠补位进入的可能也很小，不瞒你说，我等此处有二三十人，皆是剑鸣山脉地域附近的大世家弟子，家族中就有传承的内气与外势功法，若不是因为此次考核要求突然发生变化，还有你什么事？”
此时又有十几名年龄相仿的青年朝此处聚来，显然是听到了陈凡他们的对话，一个个略带嘲笑的看来，就以陈凡之前一无所知的模样，以及此刻为难的神色，他们断定他只是一个乡野出生的少年罢了，最多也就会一些粗浅的外势招数，了不起也就外势第一重，可能连内气与扶摇为何物都不知吧。
殊不知，陈凡此刻纠结的正是外势功法的问题，他们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修炼的内气功法，还有他那随手毁去的外势功法，都可与他们家族无数代人传承下来的镇族之宝相当了。
陈凡最终抬起头，无视这些人的目光，一步步向山门处走去，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如今自己不知该往何处，若进入宗门内潜心修炼，能提升修为，提高寿元又有什么不好，但凡修炼者，最终目标不都是能够超凡脱俗，战力无边吗。往近看，目前阶段尽可能的提升实力，也能使自己具有一定的保命能力，且在宗门庇护下能更为安全，毕竟谁知道那些黑衣人哪天会不会真的找到自己。更为重要的是，他若是能进入剑鸣山中修行，便能安心的将那本神奇的用毒宝录慢慢钻研，加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有所成就。想到这里，陈凡心中竟有些激动，但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通过考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的，他来到了山门下，那两位佩剑中年的面前，不等他开口，便听其中一名剑眉星目，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冷声开口：“来应试者，报上名来。你可已知我宗此次的入门考核要求了？”
陈凡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晚辈陈凡参见前辈，我已知晓此次考核要求。”
中年人见陈凡态度谦卑，又称自己知晓考核要求，便略带赞赏地点了点头。要知道，如此年纪又能修为达标的，那可都是些天赋异禀的奇才啊。此番宗门招收新晋弟子，特意提高了考核要求，乃是为了不久后的一些大事准备，今年这些入门弟子，他们的天资不可限量，其中必有一些人，将来在宗门中会有着非凡的地位。
正因如此，这位中年不愿显得太过生冷，让眼前的少年反感，更不会故意刁难与其交恶。这些符合考核要求的少年每一位都是潜力极大，而他自己，则已经到达了修炼瓶颈，且年岁已高，想要再有所长进已经相当困难。所以若借此番考核的机会，能结交一些“潜力股”总是好的。
只见那中年脸色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无需多礼，那便请小友说说，自己修炼了哪几类功法，分别修炼到第几重了？”
陈凡闻言顿时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那中年人见他如此神情，不由面色一板，有些怒意生出，说道：“怎么？小友难道并未达到考核要求，先前是欺瞒我等？”
此言一出，那周围聚集的数百人中，有不少好事者，都向山门处聚拢过来，纷纷看起了热闹，其中就包括了先前与陈凡攀谈的那名青年。
“哈哈，竟然敢欺瞒考核者，这下看他怎么办？”
“定要被扔下山去了！”
“我看这少年的样子，必是哪座山沟沟里跑来的孩子，都不知道武道修行为何物就敢来此应试，说他是无知呢？还是天真？”
“哎，这个少年可要倒霉了。”
就在众人的这些议论声中，陈凡终于发话：“前辈，实不相瞒，晚辈自幼便在深山中生活，家中长辈有幸在无意中得到一部内气功法残篇，我虽以那功法苦修至今，却也不知自己究竟修炼得如何。”
“哈哈哈，果然如此！”
“真是笑煞我也。”
“都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了。”
“这也行？欺骗考核者还能找如此理由，简直绝了！”
围观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阵哄笑，即便是不参与起哄的人也都不禁摇头无语。
而此刻，那中年人面色更加阴沉，语气也愈发不耐烦了：“你所说的情况也不无可能，但你不要以为这些言语便能糊弄我等，你究竟修炼的如何自有办法验证，一会儿若让我发现你一无是处，必要严惩你这欺瞒之罪！”
说罢不等陈凡解释，那中年人竟突然近乎瞬移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已用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紧接着，一股元气便进入了他的身体。好在除了紧张，陈凡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只见中年掌心朝内死死扣着陈凡的手腕，面色冰冷地盯着他，很显然，这是在以自身内气，试探陈凡的境界。
就在中年人释放元气进入陈凡体内查探的几次呼吸之间，他那眉宇间的神色已是变了两变，先是诧异，随后露出惊奇。他那扣住陈凡的手，明显松了一松，却是并未放开，再一次引动了自身真元进入陈凡体内。
与此同时，围观的众人纷纷不解的议论起来。
“为何要反复查探这小子？”
“难不成他体内并无任何元气，压根就未修炼过？”
多数人都这么想到。
“这小子可真是不知死活！”
但也有少数内功修炼到二重以上的，经验较为丰富一些的人却若有所思：以那中年考核者的修为，要想探查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顶多也就只需要这么一两个呼吸的功夫而已，可此时已是多次反复查探，此举实在有些蹊跷。这小子必有古怪！
众人各有心思，但无一不是好奇的凝视着陈凡和那中年。
忽然间，中年人放开了陈凡，又以古怪眼神瞧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后方另一名面相普通，体型略显矮胖的家伙说道：“吴师弟，你也来看看吧。”
“哦？莫非此子有什么异常？以李师兄的修为难道无法探查明白吗？”说着，那被称吴师弟的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倒也不是你认为的异常，你内气修为还略高我些，你且看过再说。”那李师兄道。
“好吧。”吴姓中年很快也抓起陈凡左手，以同样的方式进行了探查，不过他这一次探查的时间没有那么长，只是两三息过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奇之色，扭头看着那李姓中年。而李姓中年也是一副大有深意的神情对视着他。接着，这二人竟然一同走开，退到了远处低声交流起来。
“李师兄，若我没弄错，这小子已是内气二重境了，而且是即将步入第三重的样子了。不会吧？他才多大。”吴姓中年一副不可置信之色，要知道在他二人这般年纪时，得到家族中重点培养，也不过刚能修炼至第一重顶峰境界。
只要内气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都很清楚，想要修炼至第一重顶峰和第二重顶峰的差距，根本不是付出双倍精力时间就能完成。第一重和第二重的修炼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眼前这个少年竟然隐约已触及到了第三重境的门槛，这，实在太过震撼。
“先前我也不敢相信，故而请吴师弟也出手一试，现在看来应该可以确认无疑了，而且我还特意查探了其功法来历，似乎也只是某种低阶功法而已，并无特殊。很显然了，这绝对是个天才啊！”
李姓中年压根未对陈凡的功法来历有任何兴趣，毕竟在剑鸣山中，本身就收录了许多低阶功法，甚至中阶功法也有不少数量。
这两人又小声嘀咕了几句过后，那李姓中年又回到了陈凡面前，此时他的态度明显和蔼了不知多少，脸上透露着笑容说道：“陈小友，这内气考核，你已通过，请问你是否还修炼了外势功法？”
他没有提到扶摇，因为陈凡说自己是从偏远山村而来，能得到一部内气功法已属天大机缘，而他一定也是勤学苦练，才能到达这般境界，能有空余时间修炼一些简单的外势功法便已很好了，哪会有功夫去修炼扶摇，更何况扶摇之术对于低阶修炼者来说，一无功法可学，且也还远未到能自创扶摇术的阶段。二来扶摇也非常不实用，一般人绝不会还在低境界时就浪费时间去学这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