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水之下（22）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全，四人已经醒来。
过了几个小时，现在空气中还能嗅到刺鼻的硝酸味，秋栗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那里被酸雨灼伤过，伤口已经彻底恢复，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她还能清晰回忆起酸雨砸在皮肤上的痛感。
“秋姐姐，”吴悠悠戳了下她，递过来一个口袋面包，“你吃吗？”
秋栗回神，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这时候最先去探路的夏绍森也回来了，他迎上秋栗的视线，道：“地道很安全，没有被人发现。”
“太好了。”秋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旋即正了脸色，“时间紧迫，我们出发吧。”
当钻出地道走出鬼屋大门，看到市中心熟悉的街景时，列昂和吴悠悠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更加坚定了对秋栗的信任。
四人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进入市政府大楼，找到有关机密实验的一切线索。
这任务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自从上次失窃后亚历山大就下令加大了对大楼的守卫力度，每时每刻都有无人机在大楼上空徘徊巡逻，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
但秋栗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既然不能从外部潜入，那就打通内部渠道。
*
泰格见到秋栗时并没有太意外，他甚至露出了笑容，“你比我预想的更快。”
秋栗也不打哑谜，直截了当：“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不好奇我究竟是谁吗？”
“我只要知道你不会害我就可以，其他的......”秋栗耸耸肩，“你不说，我就不问。”
泰格微愣，旋即爽朗笑开，“我果然喜欢你的性格！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秋栗便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对他说了，然后道：“你是雇佣兵团的副队长，应该可以找到机会进入市政府大楼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泰格摊手道：“你猜错了，副队长的职务没有资格进入大楼。”
一听这话，秋栗眉心不自觉蹙起，但很快他又接着说：“不过我现在是队长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推到她面前。
秋栗挑眉看着证上的照片，“原来那位队长呢？”
泰格语气随意：“被我干掉了。”
她失笑：“你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吧？”不然他怎么会偏偏选在这种时候将队长杀了，自己顶替上。
泰格不置可否，他打量了眼秋栗，问：“你们一共几个人？”
“四个。”
“四个有难度......明天有一场在市政府大楼的会议，我可以带两个雇佣兵进去，你这次就不要女扮男装了，守卫会搜身，如果发现你是女扮男装会很麻烦。”他点了点下巴思考片刻，“你就假扮成我的秘书吧。”
秋栗诧异：“队长还能有私人秘书？”这待遇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泰格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别人不可以，我可以。”
很快，秋栗就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市政府大楼外，秋栗穿着一袭紧身红短裙站在台阶上，看着几步远外正和亚历山大相谈甚欢的泰格，心情十分复杂，莫名就想到了那句几千年前的网络流行语——“丫头，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见亚历山大朝自己这边看来，秋栗赶忙收起审视的眼神，故作随意地撩了下头发——为了顺利混进来，她画了极浓的烟熏妆，不仅戴了美瞳、增厚嘴唇，还在胸口和臀部位置垫了厚厚的软布，再配上一头大波浪，看着妥妥一个前凸后翘的混血辣妹，是亲妈遇见了也会擦肩而过的程度。
她会这样打扮也是有原因的——亚历山大向来偏爱长相妩媚的女人，但极其厌恶打扮艳俗的，据说是因为他的恶毒后妈曾经是个脱.衣.舞女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傍上了豪门，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悄悄克扣小亚历山大的零用钱给自己买首饰。
秋栗这一身打扮可是参考了不少他那后妈的照片。
果不其然，亚历山大在看到她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眸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后极快移开视线。
秋栗没错过他这瞬间的表情变化，挑了挑眉梢，忍不住在心里暗爽：不能正面和你刚，恶心恶心你还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而扮作雇佣兵的夏绍森和列昂相对来说就普通很多，夏绍森本就长着张除了眼睛外毫无特点的脸，戴上一副厚框眼镜后将好看的眼睛遮住，他瞬间成了平平无奇路人甲。列昂则是用化妆改变了眼型，然后在脸上画一道狰狞的伤疤，基本上第一眼都会被伤疤吸引走注意力，很难仔细看他的长相。
吴悠悠因为年纪小容易引起怀疑，便留在附近注意守卫动向。
那边亚历山大和泰格聊完了事情，三人顶着各自的新脸蛋和他擦肩而过，顺利通过了检查。
等进了电梯，秋栗小声问泰格：“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和亚历山大这么熟？”
泰格双手插进裤兜，歪歪头，“我没告诉你吗？哦，可能我忘了吧。”
秋栗：......
为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不等她继续问，电梯门开了，走进来几个同样穿着雇佣兵制服的人，秋栗谨慎地闭上嘴，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会议室在十楼，电梯里所有人一起出去，泰格和同僚们谈论着搜寻队的最新进度，同时放在身后的手悄悄对秋栗比了个手势。
秋栗会意，带着夏绍森和列昂放慢脚步，三人趁着一个没人注意的空档，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消防楼道。
“实验室在二十九层，现在所有人都在开会，会议时间半小时，你们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后不要久留，更不要被人发现行踪，在会议结束前回到这里！”她语气极快地嘱咐道，同时脱下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现在开始计时！”
三人铆足了劲爬楼，秋栗和列昂最先抵达，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轻手轻脚地开始搜寻。
夏绍森落后一步，他果断选了秋栗的方向，跟在她身后。
两人进了间档案室，秋栗找到管理员的电脑，发现设置了开机密码，于是赶紧在桌子上寻找有没有写着数字的东西。
“秋栗，那个泰格究竟是什么人啊？他和亚历山大关系匪浅，之前还莫名其妙要跟你决斗，我怎么觉得他那么不像好人呢？”夏绍森趁机凑上来，悄咪咪给秋栗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