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水之下（14）
夏绍森最后被带走了，他被好几个雇佣兵围着，秋栗不敢轻举妄动。
她无奈，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只好混在大队伍中一起进入市中心。
围住市中心的围墙高达十米，想要进入只有一处通道，立着数名守卫和检查员，每个人经过闸口时都要刷身份卡，同时检查员会核实身份卡上的照片和持卡人的脸，确认无误后才会放行。
秋栗在破了洞的外套口袋里找到身份卡，捏紧在手中，眼睛小心观察着四周。
此刻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偏偏扫描身份信息的机器因为长时间过热工作出了点小故障，排队的人难免有些急躁，好几次差点爆发争吵。
等了约莫半小时，终于轮到秋栗，她垂着头将身份卡递过去，检查员看也没看她，接过卡放在扫描信息的机器上。连接机器的电脑屏幕中央显示一个不断打转的圆圈，他见状不耐地“啧”了一声，冲同伴喊道：“伊克，去检查线路连接！”
名叫伊克的男人推了下眼镜，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一走，检查亭里便只剩下一位检查员。
秋栗心中一动，视线扫过一个摆在桌面上的马克杯，杯身印着个大LOGO，是一个非常流行的潮流品牌，一张正版贴纸就要一百颗晶石。
她压低嗓音，故作惊讶地指着它道：“这个马克杯我在网上看到过，据说是收藏款，这是正品吗？”
那检查员立刻高傲地扬起下巴，“当然！你们这种普通人只知道它是收藏款，但不知道想要购买它还有个年消费满五百万的门槛条件，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秋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羡慕的表情，“我也很喜欢这牌子，但我没有你这么有钱......我能摸一摸吗？”
检查员看了眼秋栗身上那套沾了灰的指腹，有些犹豫。
这时，秋栗身后的彪形大汉忽然出声道：“不就是个破杯子？还给看不给摸，多稀罕！”
围观的几人闻言也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嘲笑检查员的小气。
“你！”检查员瞪了眼大汉，随后冷哼一声，将杯子递给秋栗，没好气道：“摸摸摸，给你摸！”
秋栗的白眼已经要飞上天，却还是欣喜地接过杯子捧在手心里打量，她嘴里不断发出赞美，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屏幕上的动静。
忽然，屏幕一闪，圆圈停止转动，出现一张电子信息卡的图片，左上角赫然是那个矮个青年的照片。
几乎是在照片出现的瞬间，秋栗手一松，马克杯滑落，被她夸得飘飘然的检查员见着这一幕吓得脸色尽失，尖叫着扑上前想要在杯子落地前接住它，但他被桌子挡住，只能惊恐地看着它砸向地面——
意料之中的碎裂声并未响起，检查员忐忑地睁开眼，看见马克杯在距离地面不过几厘米的地方被秋栗牢牢接住，瞬间又喜又气，一把夺过马克杯护在怀里，怒视秋栗：“你是不是脑子让驴给踢了，杯子都拿不稳！你知道它多贵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秋栗缩了缩脖子，一脸讪讪：“抱歉抱歉，我刚才手滑了下......”
见检查员还要再骂，彪形大汉蹙眉打断：“行了，又没真的弄坏，这小兄弟也道歉了，你少说两句！”
检查员不敢冲他发脾气，只好忍下怒火，狠狠瞪了秋栗一眼，“遇上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真晦气！”
秋栗小声：“那个，我的身份卡还在上面。”
检查员仔细检查自己的马克杯，闻言一把将卡甩到她身上，“快滚，离开我的视线！”
秋栗趁势“灰溜溜”离开，可没走几步便被叫住。
她眸底一沉，转身。
刚才给她解围的彪形大汉甩着两柄银色大斧头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庞大的影子投下来几乎将秋栗整个人盖住。
他上下打量秋栗，说道：“你刚才是故意耍他的吧？”
他怎么看出来的？！秋栗心中登时敲响警铃，故作不懂：“我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大汉哈哈笑了几声，爽朗道：“小兄弟你别紧张，查克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天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我看不惯他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被吓成那样！小兄弟你好样的！”
查克显然就是刚才那个检查员。
原来这是个耿直大哥啊......秋栗瞬间放松下来，笑道：“过奖了。”
“我喜欢你的性格，交个朋友！”大汉朝她伸出手：“我叫泰格，二队副队长，你喊我虎哥就行！”
“虎哥好，我叫易恒。”秋栗报了矮个青年的名字，看着面前的虎哥，她忽然想到之前短暂一瞥时在身份信息上看到的内容——自己现在假冒的这个名叫易恒的男人是前天才进入市中心的新雇佣军团团员。
自己对市中心一点都不了解，胡乱行动很容易暴露，既然假冒的身份是个新人，何不借此利用一下泰格呢？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她飞快做了决定，对泰格道：“不瞒虎哥，我前天才加入雇佣军团，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你有空能带我转转吗？”
泰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看你这么面生，原来是新人！没问题，我闲得很，跟我来吧！”
被高墙围住的区域很大，其中包括不少酒店宾馆，因此大家并不用挤在一起，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两人首先去的就是易恒的房间，这是个非常普通的单人间，私人物品只有洗漱用具和几套雇佣军团的制服。
秋栗脱下脏了的制服换上新的，又从储物戒指里找出一顶男士假发仔细戴好，才走出卫生间。
“你怎么洗了那么久......”泰格从沙发里坐起身，抬头看到她，愣了一下，“你的头发怎么了？”
之前秋栗的长发都藏在帽子里，他没仔细看，却也知道和现在的发型不一样。
现在的秋栗留着略长的刘海，半双眼睛被挡住，加上她化了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颓废又肾虚的瘦小青年。
对此，秋栗早就想好了借口：“之前头发被汗湿，所以撩了上去，刚刚洗了下。”
“哦......”泰格挠挠自己保持了二十八年的寸头，虽然想说秋栗放下刘海后看起来没之前顺眼了，但他觉得外表对男人来说并不很重要，便也作罢。
*
小剧场
某天，两人出门采购。
秋栗转头见夏绍森还停在原地，手里握着两瓶油发呆，不由好奇：“怎么了？”
夏绍森眨眨眼：“这是葵花籽油，这是护发精油，我只想对你说i love you~”
秋栗：“......你正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