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乌云
方丽芸这边刚要下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给秘书发了条消息：“你帮我查一下一中一班的一个同学，叫安语，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资料。”
周日。
安语早早就起了床。
今天天气十分晴朗，太阳还在天际没有升起，但是早已经染红了一片天。
安语一切都收拾好后就站在阳台上向远处望着，清晨的空气不想往常白天那么燥热沉闷，而是清新清爽的。
安语刚待了没一会儿，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方丽芸消息，又想起了方默尧。
安语有些恐惧，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默尧的母亲，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跟她讲话。
渐渐地小区里声音嘈杂起来，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安语先是搜了一下那咖啡店的地址，收拾好后就出了门。
方默尧起床后在电脑前面坐了很久，研究着关于打算出的这款游戏的设计阶段，一直想找个创新的突破口。打算今天去上一款游戏合作商那边商讨一下。
“微微，我先走了，有点儿事儿要忙。”方默尧边说着边穿衣服。
刘微微还在沙发上窝着：“奥好的，早点回来哦，今天又是我一个人在家了。”
方默尧笑了：“抱歉啊，一会儿中午给你订好吃的，想吃什么发给我。走了，拜拜。”
刘微微也笑了：“拜拜尧尧哥。”
很快安语就坐地铁到了咖啡店，期间路过了一家大楼，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盛世集团。
安语进来后找了地方坐下，看了眼时间，提前到了二十分钟。
“您好，麻烦来一杯美式，谢谢。”安语说了一句。
随后又给方丽芸发了消息：“阿姨，我到了，您想喝什么我给您点一杯。”
方丽芸秒回：“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了。”
安语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外面起了风，树都在微微摇摆。
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风衣，身材高挑的女人走来，微风徐徐吹着她飘散着的卷发，安语仿佛能听到那黑色高跟鞋的声音。
安语知道，这个气质高贵的女人应该就是方丽芸。她赶忙起身，上前迎接：“阿姨您好，我是安语。”
方丽芸摘下墨镜，点头微笑：“坐吧。”
“您好，一杯美式。”方丽芸也点了一杯美式。
这时候安语的美式才端了上来。
“你也爱喝咖啡吗？”方丽芸落座后问道。
安语缓缓坐下，尽力表现得平静，说道：“还好，不怎么喝。”
方丽芸移开目光点点头：“少喝点咖啡，不然对脑子不好，小时候方默尧就喜欢喝咖啡，我就不给他喝，不然对心肺功能都不好。”
安语尽量微笑着，点点头。
方丽芸翘起腿，目光移回安语的眼睛上，神情严肃：“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吧？”
安语还是保持微笑，点头：“应该知道。”
“好，你这么聪明我也就长话短说了。”方丽芸又端正了一下身体，双手合拢，“你现在正值高中，学习很紧张的时候，并且你还太小，而方默尧已经二十岁了，他马上要成为接管公司的总裁的。我想对这个词你可能有些陌生，但是无论怎么说，你们之间的差距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安语渐渐地脸上没有了微笑，抿唇只是默默地听着，也不敢再看方丽芸的眼睛。
“我不说电视剧里情节那样给你多少钱让你离开我儿子，我觉得以你的身世能住在黎明情苑那个资助你的人应该也不差钱，我希望方默尧能跟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这也是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遵循的不成文的规定，你见过哪个世家不是这样子的？所以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跟你商量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不要再跟方默尧互相耽误了。”
方丽芸一连串说了很多，好像是很久之前就打好草稿的一篇论文，所有的观点都告诉安语，她就是应该离开的，她没有理由不走，没有反驳的话能说出来。
看似是在商量，实际上那语气根本不容置疑，那压迫感让安语喘不过气。
安语很清楚方丽芸说的“身世”是什么意思，安语也知道方丽芸肯定是查了她的，但这就是事实，没什么可避讳。安语只是觉得这最终还是成为了一个理由。
安语死死攥着拳头，眼睛已经憋红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对上方丽芸的目光：“好的，阿姨，我知道了……”
方丽芸看着安语红红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语塞：“我希望我来找你这件事方默尧不知道，你能明白吗？”
安语点点头。
“行，那趁早断了，回吧。”方丽芸缓缓起身，边拨通电话边往外走。
安语也起身，用手扶着桌子，忍着心里的委屈：“阿姨再见。”
方丽芸头也没回。
咖啡厅里的人们都渐渐地离开了，咖啡厅外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大雨倾盆而泄，砸在地上，蹦起水花。
安语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地向窗外看一眼，虽然目光是在外面，而脑海却只有方默尧的身影。
咖啡厅渐渐安静下来。安语看到面前的咖啡，拿起来喝了一口。
很苦，苦味弥漫整个口腔，苦到心里，像是要溢出来了。
安语表情十分痛苦，又喝了一口，像是在用咖啡麻木自己的神经，但是麻木不了安语的心。
一滴滴泪水掉落在桌子上，一滩滩水聚在一起，映着方默尧的影子。
安语赶忙用手擦去桌子上的一滩眼泪。
她不想再去想了，那样只会让她更舍不得，更痛苦。
玻璃窗外依旧狂风暴雨，风拽着树枝摇摆，路上人烟稀少，仅有的几个人在匆忙避雨，打伞的人也加快脚步。
外面的天空愈发灰暗，仿佛全世界都置身于暴风雨之中，被阴霾笼罩着。
“我们分开吧。”
安语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打开手机叫了辆车。
很快方默尧就打来了电话。t安语看到来电提示是方默尧，立马挂了电话。
方默尧又发来消息：“怎么了安语，出什么事了，你先接电话好不好。”
安语看到这条消息，一阵委屈席卷而来，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她哽咽着，肩膀哭得颤抖。
这时司机打来电话：“您好，到咖啡店了，您可以出来了。”
安语看了眼窗外停在路边的车，把手机放在兜里跑上了车。
虽然距离很短，但是安语的头发和身上还是淋湿了。
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粘在脸上，安语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
方默尧又打来电话。安语攥住手机，最终还是挂了。
“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方默尧恳求的语气。
安语憋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终于给他发了条消息：“没什么好聊的，求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发送之后，像是卸去一身疲惫，放下了一个重担一样，可是却感受不到轻松。
安语狠狠地靠在了座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方默尧收到安语的消息后愣了很久。他不明白为什么安语会突然提分手，他想沟通，可是安语不愿意。
“求你以后别找我了。”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方默尧的心口。
难道他的感情在安语那里是一种负担吗？
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强迫他的姑娘呢？但是又要让他怎么放下他的姑娘呢？
“安语，隔着屏幕的分手不算数，我要让你看着我的眼睛，亲口跟我说。”方默尧紧紧皱着眉头，眼眶有些发红。
他不愿意强迫安语，但是他更不愿意轻易失去她。
黑云愈压愈沉，这场大雨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