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投矛之技
群青有一种引狼入室的纠结感，他将亚度的投矛特长告知乔丝汀，是希望后者能给予前者指导与帮助。
怎么什么都没教呢，就开始挖墙脚了？
乔丝汀哪有功夫理会群青纠结的心情，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投矛。
“把头盔脱了，先投几次看看，让我摸摸你的底。”
亚度听话地取下头盔，拔出一根投矛掂了两下，观察起来。
这种投矛比较短，约一百五十公分，完全由金属制造。
矛头与矛杆材质明显不同，应该是分开铸造后组装而成。矛杆前端比较粗大，重心也偏前，重量不轻，大约五至六千克，这在投矛中比较罕见。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爆裂投矛......的训练用版。”群青一旁解释道：
“别看它沉，其实是由超轻合金铸造的，重量全在炼金装药上。
当然，这种训练版里装的不是那种危险品，应该是沙子之类的，反正使用手感完全相同。因为重心靠前，投掷的时候应该特别注意......”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多试两遍不就知道了。”
乔丝汀不耐烦地打断了群青的讲解，手臂一振，掌中的投矛便化作一道残影，划过漂亮的弧线精准地钉在一百多米外的一根木桩靶上。
亚度敏锐地注意到，乔丝汀将投矛掷出前有一次不明显的停顿，并将矛头的角度向上微抬了一点。
这应该是乔丝汀前辈给出的提示。
普通投矛的重量一般也就两三千克，这种爆裂投矛却重了将近一倍，所以应该采用角度较大的抛射，以便投矛飞行过程中更好地保存能量？
亚度思考片刻开始尝试，将手中的训练用投矛，以比平时更大的角度掷出。
结果不尽如人意，虽然方向上没什么问题，但角度和力道都没掌握好，投矛扎在了木桩靶前约二十米的位置。
亚度略显紧张地望向乔丝汀，乔丝汀没有发表评论，只是示意他继续。
修正调整了角度与力道，第二根投矛的落点接近了目标许多，紧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
群青带来的训练用投矛数量不多，当地上的投矛全部被投掷出去后，亚度将它们重新捡拾回来，继续练习。
投掷，捡回，投掷......四五轮后，亚度已经可以稳定命中远处的木桩靶。
“不错，向前走二十米，再试试。”
乔丝汀想要确认，亚度是彻底掌握了爆裂投矛的投掷方法，还是仅以相同的力道角度，机械式地发射投矛。
如果是前者，便可证明这位新人在投矛方面确实是天赋异禀，如果是后者，倒也不至于失望，精准的控制力至少能保证他成为一名不错的投手。
命中！
欣赏的笑容在乔丝汀嘴角绽开，她准备结束教学后就去找真红，把这颗好苗子要到强袭旗团来。
“乔丝汀前辈，请问我投掷这种投矛的方式，有错误的地方吗？”
“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问？”乔丝汀的态度比起之前，显得更温和耐心了些，毕竟想要挖墙脚，总得给墙角留个好印象。
“我投出的投矛命中目标时，与水平线的夹角很大，大约有五十度，这么大的角度不会严重影响投矛的穿透力吗？”
“没事，因为......”
群青的解说在乔丝汀的瞪视下戛然而止。
她接过话头道：“爆裂投矛的作用是攻击战争空艇，为了防御来自敌舰弩炮的轰击，这些战舰侧舷往往装载有厚实的装甲，爆裂投矛很难将其击穿。”
“所以，我们习惯于将甲板作为目标，从比敌舰更高的位置进攻，较大的攻击角度能帮助爆裂投矛更容易地穿透水平甲板，对舰艇内部造成损害。”
亚度恍然，心想攻击战舰与狩猎大岩羊间的差别，果然很大。
“尽管爆裂投矛的矛头镌刻了锋锐，破甲等符文，战舰的水平甲板也相对薄弱，但想仅凭爆裂投矛击坠空艇的难度还是相当大。”乔丝汀继续解释道。
“除非是运气特别好，爆裂投矛不仅成功穿透甲板在舰艇内部爆炸，还刚好炸毁了弹药库，轮机舱等要害，否则即使是五六十米级别的小型战舰，也很难凭借单支投矛击坠。
想要靠爆裂投矛击毁战舰，往往需要多名骑士协同合作，持续向被炸开的创口处投掷多根投矛，才能对战舰造成致命伤害。
不过在此之外，还有一种单人击坠大型，甚至主力战舰的可能，便是所谓的多连投掷。”
亚度这才真正理解，为什么群青前辈明明能轻易闪避招架自己的二连投掷，却依旧对其赞赏有加。
“就以我所掌握的四连投而言，四根爆裂投矛在极短时间内连续命中同处，便可能层层破开防御，直击要害。
如果抓住机会，运气又好，是有可能单枪匹马击毁主力舰的，这种好事我只遇到过一次，还属于摘了友军战舰的桃子。”
谈起自己的光辉往事，乔丝汀也有些得意，不过好在她没忘了今天的教学任务。
“展示一下二连投吧，能在你这个年纪掌握连投技术的人可不多。”
亚度点点头，将一根投矛握在右手，另一根插在铠甲背后的挂钩上，目光锁定远方的木桩靶，稍作蓄力。
一前一后，两根投矛在极短的时间内相继命中，齐齐地钉在木桩靶顶端。
群青在一旁鼓掌，乔丝汀却诡异地陷入沉默。
感受到气氛变化，群青的掌声停止，亚度也有些不敢说话，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直到乔丝汀开口问道。
“你的投矛跟谁学的？”
“跟...跟我老家的猎人。”亚度讷讷道。
“那猎人有问题？”群青很好奇。
乔丝汀表情复杂，解释道：
“一般的二连投，是左右手各掷一根矛，起初我以为他掌握的就是这种，这类技巧有的人自己瞎捣鼓也能琢磨出来，很常见，挺实用但没什么进步空间。
但他刚刚使用的连投技巧非同寻常，从动作细节上看，和我学习的是同一流派。
这种连投方式虽然很难掌握，但是连贯性，准确性都更高，并有更进一步的技巧传承，也就是所谓的三，四甚至五连投掷。”
“掌握这流派技巧的人多吗？”
当时亚度和群青讲述他学习投矛的经历时，群青就有些猜到，那位猎人估计不是什么普通村民，现在看来可能还和这条母鲨鱼认识？
“很少。”
乔丝汀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强袭旗团的人我都教过，只有四个人学会，有一个战死了，其他三人都还在役......除了我们外，应该还有一个掌握这种投矛技巧的人活在世上。
亚度，那猎人叫什么名字，生活在哪？”
亚度支吾着不想回答，他不确定乔丝汀与猎人间是不是仇人之类的关系，猎人对他有恩，他不愿出卖。
“放心，我和他没什么仇怨，算是老相识吧。”
亚度闻言松了口气。
他直觉乔丝汀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自己的出生地信息在档案里明明白白写着呢，以乔丝汀的军衔是有权翻阅的。
“我家在岩峰岛，村里的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记得他的特征，灰色短发，脖子上还有道很长的疤。”
“呵，贼鲨。”
乔丝汀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个应该是外号的称呼，那副狰狞的样子可不像谈及老朋友时的表现。
难道自己把猎人师傅坑了？
看着亚度有些惶恐的样子，乔丝汀露出一口尖牙，狞笑道：“放心没骗你，我们真是老朋友，关系好到......
想打断他腿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