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女孩和羊角
不断传来的“梆梆”声把奥古斯丁从美梦中叫醒。
他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使用魔法后的眩晕感依然存在，来到客厅，窗外一只有小猪仔那么大的卡布鸟正用头不断撞击玻璃，发出梆梆的声音。
奥古斯丁无奈地打开窗户，卡布鸟张开嘴，他把手伸进那张大嘴里，摸索半天拿出一张纸条，然后在窗边的罐子里抓了一把玉米粒丢进鸟嘴，卡布鸟满意地飞走了。
这也是他们魔法协会的联络方式之一。
“请到我这里来一趟。”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翻到背面，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字母j，是奥古斯丁顶头上司的专属符号，每次看到这个j奥古斯丁就能联想到他那张特别长的脸，以及每次和自己交谈时从来不加掩饰的厌恶表情。
甩了甩仍旧有些沉的脑袋，他抓起衣服朝外面走去。
卡尔拉城是一座在魔法协会势力范围内的中型城市，在街上人们看到奥古斯丁后，都会对他微微欠身行礼，同时露出敬畏的表情，这都得益于他身上这件纯黑色的长袍，宽松的袍子能让两只手轻易地藏在袖子里面，上面一个宽大的兜帽则能把头部遮挡住，如果稍微低下头的话，甚至没法看清楚他的脸。
这也完美匹配魔法师们对自己的定位，神秘且不可捉摸。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阳光照在长袍上并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折射，就好像光被直接吸了进去，这是因为袍体是用加了号称“神灵唾液”的龙魂草汁和蓖麻藤鞣制而成的特殊布料，这是魔法协会专有的技术，而且只有在魔法协会登记在册的成员可以穿这种材料的衣服。
如果没有许可擅穿着，视为对魔法协会的不尊敬，根据帝国法典第829条，违反者会被送到离他最近的炼金工坊，在那里被饿了好几天的巨型蠕虫会教他如何对魔法保持敬畏。
街道远处一个小女孩正跌跌撞撞朝他走过来。
那小女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金色的头发上别着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此时正和面前的气球玩耍，也许是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气球上面，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声哭了起来。
奥古斯丁走到女孩面前，他蹲下身子，冲女孩露出个微笑。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放在她手里。
小女孩顿时喜笑颜开。
她手里捧着糖果用那对浅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奥古斯丁，然后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
一个中年女人走后面走了过来，小女孩转头对她炫耀道：“妈妈，糖果。”
女人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对面前这位善良的魔法师少年恭敬地说道：“敬畏以太。”
奥古斯丁手轻轻抚在左胸的徽记上，说道：“敬畏以太。”
突然一阵风迎面吹来。
奥古斯丁的兜帽被风吹到后面，露出那原本藏在里面的头发。
小女孩一脸好奇的看着奥古斯丁，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的玩具一样，一只手扯着她妈妈的裙摆，一只手指着奥古斯丁，说道：“妈妈……羊角。”
小女孩的妈妈此时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手微微颤抖着，然后快速地抱起小女孩飞一般地离开了奥古斯丁。
小女孩毫无准备的被抱走，手里糖果洒了一地。
看着地上散落的糖果，奥古斯丁苦笑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头。
那被风吹动的头发中，居然藏着两只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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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协会建在卡尔拉城“以太”最浓郁的位置，建筑主体采用标准的哥特式风格建筑独有的三座尖塔结构，两边高中间低，其中最高的部分是卡尔拉城中最高的建筑。
穿过上面雕刻着晦涩难辨的魔法符号的大门进入这座神秘的建筑，一位长着狐狸耳朵的性感尤物就亲切地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小奥古斯丁。”
“早上好，美丽的艾尔莎小姐。”
艾尔莎走路时身后不断摇摆的毛茸茸尾巴，永远是卡尔拉魔法协会最迷人的一道风景。
艾尔莎和他一样，都是“亚人”。
亚人为什么会出现没有人知道，比较靠谱的推测是一千多年前拿破仑大帝临死发出的诅咒，影响了人类繁衍的程序。
最开始亚人被定义成邪神化身，遭到了疯狂的捕杀。
但大量的捕杀没能阻止亚人继续出现，人们发现亚人的出现是完全随机的，便转为开始研究亚人。
目前得出的结论是，每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有小概率受到未知血脉的感染成为亚人，根据感染血脉的不同会展现出不一样的特征，比如奥古斯丁的恶魔之角，艾尔莎的狐狸尾巴等等。
除此之外和正常人类没有太大区别。
一千多年过去了，亚人们已经逐渐融被人们所接受，近些年来一些亚人在对抗邪恶古神的行动中也展现出不错的能力。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人就不喜欢这些长相怪异的家伙，就比如奥古斯丁即将见面的这位先生。
奥古斯丁来到一间门牌上写着神秘事物调查部的门前，敲响了门。
“进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屋里坐着一个脸很长的中年人，见奥古斯丁走进来，笑着说道：“亲爱的奥古斯丁，我最得力的手下。”
“乔伊斯先生。”奥古斯丁冷淡地打招呼。
“听说你昨天又清理了一个邪神信徒聚集地？真不亏是我们部门优秀的调查员。”他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嘲讽奥古斯丁。
“那只是一个被邪神迷惑了的普通人而已，乔伊斯先生。”
对奥古斯丁头上的角露出厌恶的神情已经是乔伊斯的习惯了，“这能给你带来多少积分呢？我的调查员先生，十个还是二十？”他说。
“乔伊斯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奥古斯丁打断他的冷嘲热讽，直奔主题。
乔伊斯淡淡道：“还有不到两个月今年就结束了，按照你目前的魔法积分来说，年底的考核恐怕很难通过。”
奥古斯丁有些无奈，每到年底魔法协会都会统计每一位成员的魔法积分，按照积分的多少进行嘉奖或者惩罚。
“我会尽力完成的。”
坐在对面的乔伊斯摸着他比一般人要长的下巴说道：“如果今年无法完成指标的话，恐怕你只能调离这里了。”
调离？奥古斯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被分配到一个光明教会或帝国贵族势力掌控范围内的地方。
如果是帝国贵族那边还好一些，只要安安稳稳地不参与贵族们的斗争，还是可以活的比较滋润的，毕竟那些大贵族们偶尔也需要从魔法师这获取一点“特别”的药品。
如果被分配到教会的势力范围内就惨了，在某些极端的狂热信徒眼里，魔法协会这种极致理性地探索世界万物的理念在他们眼里是亵渎神灵的存在。
不过这两种选择都不是奥古斯丁想要的。
“我明白了。”
嘴上应付着，奥古斯丁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赚取积分的办法。
“亲爱的奥古斯丁，作为一个优秀的上司，我可是十分关心我的下属，所以我帮你想到了一个解决你目前难题的方法。”乔伊斯笑眯眯地说。
奥古斯丁恍然大悟，看来今天找自己过来不光是年底考核的事情，他看着乔伊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乔伊斯继续说道：“最近有一个去迷雾之海附近收集一些‘标本’的任务，会得到相当可观的魔法积分，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乔伊斯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奥古斯丁，“这次行动主要以教会的人为主，我们只是配合，最近协会里事情太多，我完全抽不出人手，所以就想到了你，毕竟你是最我们卡尔戈拉最需要魔法积分的调查员。”
奥古斯丁翻了几下，立刻明白了这次所谓联合行动的意义。
什么抽不出人手完全是胡说八道，一般不会有人愿意去执行这种形式的任务，整个队伍都是由光明教会主导的，而且是去迷雾之海那种危险的地方，万一真遇到危险的时候可别指望那些圣殿骑士们会拼死保护你。
何况以奥古斯丁目前的实力，去迷雾之海基本等于送死。
“抱歉，我拒绝。”
乔伊斯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我可是好心好意，现在距离考核已经不到两个月了，如果不能完成你只能离开这里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奥古斯丁无视那张惹人发厌的脸，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