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圣马尔滕斯
St.Martens Laten圣马尔滕斯离G市市区30公里，是广阔的尼德兰平原上一座有独特历史的小镇。她的西南是接近法兰国东北部的高地，东北是美丽的平原，莱茵河的支流Schelde河绕小镇穿过。一百多年前，流亡法兰国的巴松派尼德兰画家不买法兰国的大师们的账，愤怒之下自立门派，往北漂，来到这个当时只有几栋简陋民居的村子，开始了他们自己的独立艺术之旅。后来二战的战火燃烧到欧罗巴，这里的艺术家圈子开始参杂进逃难的企业家，金融家，其中不少是隐藏的裕泰商人。二战刚刚结束，一切百废待兴的时候，是裕泰商人为艺术家和破产的企业家们提供了长期的无息贷款，或者以作品作为贷款支付，或者以房产抵押。在3-4年之内这里的豪华但有档次的别墅，画廊，私人会馆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造出了一个富人小镇，从此而闻名欧罗巴。好光景持续了10来年，到60年代经济危机，不少企业家和中产阶级经济状况恶化，最后St.Martens-Laten大部分房产所有权落入裕泰人手中。而那些提供了作品做为贷款抵押物的现代派艺术家不少已经成名，他们的画作价格近乎天价。
汽车沿着小水渠向北行驶，穿过一排一排茂密的杨树，两边绿葱葱的树林掩盖一栋接一栋的白墙黑顶的弗兰迪斯传统别墅，有的尖顶象哥特式的小教堂，有的头上戴一个Dome，似乎是蒙古包的穹顶。泽君一行驶入一个狭长的树林走廊，穿过玫瑰和月季的花圃，在一个带五角星小塔楼的别墅前停下。不一会，仆人把他们领进原木屋顶和大梁柱的塔楼客厅里。大厅墙壁上挂着鲁宾斯时代的古典油画，橱柜里摆满了C国瓷器和亚盘漆器。
这栋别墅的主人就是Bernstein先生，矮矮的个子，下颚留着胡须。先生开门见山的说，知道泽君一行从东方C国来，代表天赢就他的股份出售事宜谈判。他说，古老的东方帝国人有很多智慧，也有超高的商业经营才能。他认识很多在欧罗巴的东方C国朋友，但他们都是坚持自主发展，不用“leverage”(杠杆)，也就是不举债发展用以提高资本收益率，他们很谨小慎微，从来不到银行，或者到他们的行会里借钱，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结果是裹足不前，失去了好的发展机会。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承认，过度的杠杆会导致不可控的风险，比如现在，Bernstein先生已经预感到下一波市场债务风险的来临，他出售ADB的股份实际是提早自救的一种行为。
当然这背后真正的商业考虑，Bernstein解释说，是他意识到未来钻石珠宝的发展机遇在东方亚洲，特别是C国，所以他有意通过朋友与天赢联系。现在东方C国的经济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发展，Bernstein在C国有生意，每年都去C国。他希望能与天赢合作，把欧罗巴的业务发展到C国，那是一个有14亿人口的不可比拟的巨大市场。他说，在东方C国做生意尤其需要天赢和泽君这样既熟悉欧罗巴商业做法又深谙东方国消费心理的合作伙伴。
泽君心里想，人都说裕泰人精于商道不是没有道理的。成功的商道不是逃避风险，斤斤计较，而是要善于懂得风险，驾驭风险，在风险中扑捉商机，珍宝往往挂在悬崖峭壁上，徘徊在风口浪尖中，藏在虎口狼窝里。欧罗巴的东方C国人都避免与裕泰人打交道，认为他们太“狡猾”，永远也赚不到他们的钱。也许吧，但那是过去的老黄历了，东方C国的经济地位已经崛起，巨大的商机展现在眼前，C国人从来不想赚裕泰人的钱，但是借助裕泰人的实力一起在自己国家市场赚钱何乐而不为？
泽君这几天对前面几家投标公司与ADB的谈判情况做了一些了解和分析，也对Bernstein出售ADB股份的真实原因与他的欧罗巴老同事和朋友进行了探究。他的朋友推测说，Bernstein说的家族由于次贷危机的影响，财务状况受压只是表面上的，真实的原因应该与欧罗巴国际银行退出ADB如出一辙。Bernstein 家族是出了名的资本市场高手，次贷危机不会对其造成真正的损失或压力，事实上，他们说不定是在次贷危机中赚得盆满钵满的那一方。真正让其脱手ADB的是各国政府，尤其是阿美利坚对“血钻”生意的打压和欧罗联盟合规法令的日趋严厉，再加之Bernstein 已经发现了那些他们不愿意触碰的某些利益集团已经越来越深的参与ADB交易让他们感觉风险越来越不可控。与其在里面困斗不如“一走了之”，裕泰民族的智慧不亚于东方C国人。Bernstein其实已经看的清清楚楚C国的崛起以及它的强大，ADB这个烫手山芋与其自己拿着不如交给天赢处理？
寒暄了一会，泽君开门见山提出了天赢的收购意向，同时提出希望Bernstein先生继续保留足够的股份，而且希望他继续参与ADB银行的经营管理。
泽君介绍说，天赢在南美已经收购了一家钻石矿DM，他们采用螺旋钻孔和成批抽样的方式进行了勘探，发现了完整的大量钻石矿，下一步将经过合法步骤得到勘探开采权。专业矿藏报告显示，在DM的矿区里，钻石毛胚质量极好，平均每颗毛胚净重足够达标，95%以上都是宝石级，平均净度SSI，许多达到LF。还发现了有特殊价值的粉钻和黄钻。DM同时拥有进行毛胚钻石的勘探和开采，以及出口毛胚钻石的金伯利证书。
天赢收购ADB 以后将其产业链重组如下：巴西ＤＭ钻石矿，钻石加工，钻石批发，国际钻石交易中心，钻石零售，形成矿业开采，原钻交易，成品钻制造商与批发商，饰品制造商与批发商，零售商的完整产业链。
在未来ADB 背后的商业支撑是C国的巨大市场以及天赢的雄厚资本和开拓计划。天赢将在浦江虹桥商业区建立国际钻石中心，项目计划包括钻石批发，零售，拍卖，设计，和国际贸易，同时引入200-500家钻石分销公司以及上千家的相关公司，打造成毛胚钻石和成品钻石交易中心，目标是赶超特拉维夫国际钻石交易中心。
“非常有说服力！” Bernstein 先生鼓掌笑着说，“野心勃勃！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邀请组建合资公司，继续留在管理层。但我的忠告是，发展要循序渐进，这是你们东方人的智慧！任何冒进，急速过度扩张将难以管理，影响现金回流，最后会造成资金链断裂，风险太大…”。
“另外”，Bernstein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我必须警告你们，下一步的‘尽职调查’必将是复杂艰苦的，但是我和我的助手会尽全力支持，配合你们。ADB 表面上的治理架构，合规制度都非常完善，老A作为主席和CEO也是一个有开拓精神的企业家。我们家族是ADB的发起人，但历史上股权变化频繁，股东背景复杂，欧罗巴国际银行曾经占有大股，后来老A控股，不少遗留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我有一些观察的笔记也许可以帮助你们”。说完Bernstein 从书房里拿出一个信封，解释说：
“等我们签署保密协议和股权转让协议后，这些笔记可以给你们，这里有我对ADB每一次董事会决议，银行通过的大的交易，以及人员的变动的一些意见，有的被采纳，有的被否决。尤其是那些被否决的意见我用红线标了出来。”
“我还有一些资料，可以说是证据，现在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也许可以帮助你们。”
泽君再一次感谢Bernstein的严谨精神，同时相信他们对Bernstein出售股份的真实背景有了更加肯定的认识，看来，他们必须对合规，尽职调查，和由此可能带来的问题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Bernstein送客人到门口，说接下来几天，他的助手和律师会将必要的交易步骤和程序完成。完成后即召开董事会批准此项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