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淮桉，你是我的流光岁月（3）
九
素瑶从没有看过这样的江淮桉，眼神黯淡冷漠
“江淮桉....”
对方靠在落地窗边，沉默不语，
他思索了一天，逐渐意识到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
也许早已开始，只是从未察觉，或者假装从未察觉…
客厅只打着一盏顶灯，光线有些昏暗，
月色如流光般洒落，映在男人的侧脸。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缝间夹着将燃尽的香烟，极细的烟雾缓缓腾起，消散在空气中。
江淮桉微微侧身，走向茶几，将燃尽的烟蒂扔进透明玻璃的烟灰缸
素瑶看着这一切，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
良久
江淮桉走向素瑶，每一步的距离都踩在她的心上...
在离她不到一步的距离停下，江淮桉很高，约莫180的样子，每次和素瑶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躬身
她喜欢这样的距离
因为...只要抬头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息
现在...这个距离的位置属于徐小青了....
“瑶瑶....”
素瑶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还喝酒了?”
“一点”
“...”
“和徐小青吵架了？”
“...”
对方摇摇头
“....”
素瑶伸手摸着江淮桉的略微发烫的脸庞，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玲琅声响。
许是酒精的催促，令人意识模糊，对于精明的律师，大脑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能被感性支配。
江淮桉微闭双眼，感受彼此的气息，越靠越近。
伸出宽厚的臂膀，揽过素瑶的腰，瘦小的身体突然失重，双脚腾空，掉落了右脚的拖鞋。
素瑶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腰间传来江淮桉发烫的温度，她无声地惊呼了一声。
低垂的眉眼，靠近的气息，周围安静得能听到厨房水龙头水滴滴落的声音，素瑶听到彼此慌乱跳动的心跳声...
“叮叮叮————“”
手机铃声赫然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江淮桉走向茶几，接起电话，声音低沉透着暗哑
“喂？”
素瑶听出电话里徐小青的声音
“什么时候忙完?”
他们谈论了案子相关律法，是素瑶听不懂的。
“好，等会儿去接你”
挂掉电话，江淮桉上头的酒劲已退了大半，恢复理智的他，懊恼地转向素瑶，刚想开口，却看到一脸淡漠的脸，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江淮桉...我讨厌徐小青...”
没等对方开口，素瑶径直走上二楼。
“瑶瑶...”
“...也许你该找个男朋友”
十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淮桉了呢...？
很早很早…
太久了...
久到...不记得时间了。
也许是十八岁他冒着大雨从机场赶回来陪我跨年倒数的时候...
也许是他每次在我发烧的时候亲手熬我爱喝的虾粥的时候...
也许是他送我出国留学怕我不适应每天熬着时差给我打越洋电话的时候...
每天，我都期盼自己的长大，期盼自己刚好能长成他喜欢的样子，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了。
可我回来的那天，他身边的位置已经给徐小青了...
而我，对这个叫徐小青的人一无所知，甚至他从来没有和我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徐小青？在一起多久了？又有多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想，＂爱＂对于一个孤儿来说，
是太贪心了...
十一
江淮桉已经出差一个多月了...
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只是在某个早晨，轻描淡写道他会出差一段时间就出门了。
他，丢下我了？
大部分的时间，素瑶都待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隔三差五岳鸣阳会打来电话或发来短信，说些有的没的，打发无聊时光。
她发短信给岳鸣阳，道:
我想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挚友。
漫长的时光里，江淮桉的身影早已占满了素瑶的记忆，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吧。
十二
在临近开学的日子，江淮桉回来了，牵着徐小青的手。
“瑶瑶，我回来了”
许多日子不见的江淮桉似乎某些地方改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瑶瑶，淮桉可是拼了命地赶在你出国前回来呢”，徐小青一边整理散落的行李一边轻声笑道。
“江淮桉，我有话要和你说...”素瑶没有回应徐小青，望向江淮桉。
“没事，你们去二楼谈，我收拾下行李”徐小青自解尴尬补充了一句，
“好”江淮桉回应道。
素瑶极度后悔自己在转身的时候看向徐晓青...
后悔她看到了摊开的行李箱...
后悔她看到行李箱的夹层里放着两本鲜红色小册子...
后悔她看到上面印着“结婚证”的字样...
那一刻，心像撕裂般疼痛，刺得她生疼生疼...
她缓缓停住脚步，走向徐小青，蹲下：“我能看看这个吗？”
素瑶盯着那刺眼的红色。
徐小青面露难色，尴尬地看向在楼梯上的江淮桉，答道。
“嗯”
拿起其中一本，打开，映入眼帘两个熟悉的脸孔，徐小青笑靥如花，精致的妆容，眉眼间洋溢着幸福，江淮桉穿着干净的素色衬衫，化了淡妆的他，异常帅气。
“你们...结婚了？”素瑶伸手轻抚照片，磨砂着证书上的钢印，像是想印证什么。
“嗯，挺突然的...本来是想和你商量的，这么临时的决定，所以说结婚都是冲动的产物啊”徐小青笑着竭力解释道。
静默——，
素瑶反复看了许久，然后工整地将结婚证叠放整齐，放回行李箱的夹层内。
二楼
“瑶瑶，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江淮桉郑重其事地看着素瑶的双眼说道，像是承诺似的。
沉默良久良久，
江淮桉耐心地等着女孩的回应。
“江淮桉...”
“....你爱她么....?”素瑶抬眼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
“会一辈子爱她吗...?”素瑶哽咽着，双眼早已浸满泪水，拼命忍住。
“她是个好女孩...”江淮桉深思后，看着女孩的脸庞，郑重地回答：“我会像守护你一样守护她…”
“瑶瑶…将来你也会找到那个人的…”
“重要吗？”
“指什么？”
“全部”
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像摩斯密码一样，只有彼此能参透。
“嗯，都重要，你，还有她”
沉默——
“江淮桉，我想…去不了海洋馆了…”
泪水无声滑落，决堤的河又怎么能轻易止住？
素瑶倔强地抬起头看向远方，不再看江淮桉。
“嗯...”
十三
机场
“瑶瑶，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江淮桉把素瑶送至机场，他伸出右手想摸女孩的头，女孩微微后退半步，许是今天的阳光格外耀眼，他右手上的戒指异常刺眼。
江淮桉停在半空中的手略有些尴尬，放下…眼底不经意流露出一丝黯然。
也许...很难再见面了吧。
“飞往英国A9013航班的乘客，请尽快到C出口登记——”
素瑶转身准备离去，但停滞的双脚却怎么也挪不开步。
江素瑶…你真没骨气…
“瑶瑶，一路平安”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充满着不舍。
江淮桉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忽然，一股巨大的冲击从身后撞了上来，让他不经酿呛。
素瑶一个箭步扑进江淮桉的怀中，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环住他的腰，仿佛用尽了半生所有气力。
女孩把脸埋进他的后背，泪水浸透了他的素色衬衫，
如十年前，第一次相遇。
许久，女孩开口，
“江淮桉...”
“…”
“一定要幸福...”
“…”
此时背对她的男人，双眼早已噙满泪水。
关于爱你，是无法兑现的承诺。
“再见，江淮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