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端
(病重通知单
病人张钧瓷于2006年12月31日经本医院医师观察结果病情严重,已将患者目前的病情及可能出现的危险告知病人或亲属(联系人)。
医生:XX
护士:XX
送达通知时间: 2006年(12月31日8时54分)。病人或亲属(联系人)签收:张钧瓷
与病人关系:
签收时间: 2006年12月31日8时30分
XX市XX区XX医院)
今晚是2006年最后的一天,京都小巷子里很热闹,个个都是成群结队的,就我一个人走在马路边上,有些不入格,家里没有人,我不愿待在那冷冰冰的屋子里。
当时我掏钱买了一根冰糖葫芦,我不怎么爱吃甜的,于是我拿着冰糖葫芦蹲在一旁,看着小孩子放鞭炮,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哭了。兜里的病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蹲了一小会腿麻了我就起来到处走走,忽然一个人撞了我肩膀就跑了,我虽然没啥事,但我的冰糖葫芦光荣的掉在地上了,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更加糟糕了。
他穿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是男的女的,不过他身上烟味很重,个儿高大应该是个男的。
我小声的骂了一句。
但我从没想到这是一个故事的开端局……
——
直到八月,我的病恶化了,我躺在急诊室里。
“医生医生,找到可以匹配的心脏,可以做了!”
“准备动手术。”
耳边时不时的听到心电图的声音,鼻子里塞着管子,有点难受,眼皮沉得睁不开,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度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直到大脑没有意识。
——
在我昏睡时,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荒唐无用的故事。
‘我’站在人群中,这里似乎是一个码头,微卷的长发被风吹起,修身的白长裙上染了一些污渍,‘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个半大的女孩。
接着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旧桌上放着一面镜子,旁边打着暗黄—色的灯。镜面印着她枯瘦的脸,头发乱蓬蓬的看着好像很久没有洗过。
她低头看着我刚上大学的照片,旁边是我的档案。
“咳咳!”她的声音很沙哑:“如果你看到了,那么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不然你会死得很惨,我的时间不多了……”
当然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做了个梦罢了。
——
等到完全醒来我已经躺在原来的病床上了,旁边坐着模模糊糊地影子,这人是我的大学同学,在我住院的这些日子里,也就他时不时的来看我。
因为我的病,爸妈离了婚,我有时候在想,也许并不是我的病他们才离婚的,是吧?
他手里削着给我买的梨,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给我,谁知道他是按我身后的铃。
他笑着对我说:“再瞅我也没用,凉性的你不能吃。”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合着你买来就让我看你吃啊。”
这时医生来了,交代忌口的问题还有一些专业的知识方面说了一大堆我不是很懂,大概就是多休息,一有不适就叫他。
“今天十九号了,学校的话你怕是去不了哦,唉只怕我是孤单一人咯。”
“最少半个月我就来了,不急的。”
我同学陪我到下午他就回去了,好歹他还不忘先给我带了吃的。
之后的两天里我连续做了好几次这种梦,都是那个女人,在现实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震惊还是恐惧,在记忆的残缺性,我并没有听完她说的话,太多的记忆很杂乱,我得慢慢的整理她那些零碎的记忆。
我跟主治医生说过,他回答也只是说移植心脏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只是少部分人是这样。
我暗想,难不成我就是那个少部分人?
也问过给我捐心脏的人是谁,但也只是含含糊糊的敷衍我,说是十二楼的病人突然死亡,她呢也嘱咐过捐献器官。
我当时心想这事也太巧合了吧,但又想想我这个小普通老百姓的,也就觉得肯定是老天爷看我太年轻了就没收我。
三天后听医生说我能下床了,我便到十二楼去看看,找到病号房,我就瞅瞅里面有没有人,确认没人后我就推开门,这是个单间,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我看了床尾那张还没撤掉的单子。
沈喻,女,肺癌晚期。
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填,当晚我就躺在病床上,想到了她说的那句话。
“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死,你将会是一个终点。”
我是终点的话,那开头是什么,如果我死了会怎样,会……
“啧!”想那么多干嘛,不耐烦的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连头也不放过。
一天,我吃完我同学买的早餐就喜欢下楼去医院后边的小花园里走走,本来他还想陪我走走,但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我一开始也没在意,但是,自从我从那间病房走出来后,就发现被人监视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错觉。
这让我几乎没法睡觉,有好几次我让医生给我开安眠药,但我一次都没吞下去过。
我意识到我可能得再去那间病房里,或许里面会有我要的线索,她不可能没留点东西让我盲猜。
但我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人就在一百米开外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们发现我注意到了,就跟了过来,我强压住自己颤抖的腿,离开这里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我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想他们总不可能当着那么多的面拐我吧。我回头看他们已经不见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八点左右,我把病服换了下来,戴了个医用口罩就出了医院,线索什么的都滚蛋,我还想留条命娶媳妇!
才出医院的大门,突然哐啷一声!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身后的光亮一下子就没了,把我吓了一跳,我迟疑的回头一看,忽然一间屋子里点燃了一根蜡烛在窗户边,旁边有一个人影拿着,我的直觉他是能看见我的。那正是我待的那间病房,我他妈的直接冷汗冒出来,撒腿就跑。
我不能停,停下来我就会完蛋,他们要把我卖到非洲当苦力,我一直这样告诫自己,等到我完全没有了力气。我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昏暗的路灯卡了壳,一闪一闪的,有一股味道在空中飘着,腻得让人腿发软,我模模糊糊的看着周围黑暗的地方走出来好几个黑衣人。没几下我就倒在地上了。
等我醒来时,火车车身一抖,我差点就摔下床了,一只脚已经飞了出去,我连忙稳住身体,喘着粗气。
下边有人还放着一首忘情水,就是这首把我吵醒的。他骂道:“搞啥子,还想踢老子一脚不是?信不信老子铲死你!”
我冒了颗头出去,跟他说了句对不起,下边人还是骂骂咧咧的,我看了一下,自己怎么在火车上了?
对面上铺是个小姑娘,嘴里咂吧咂的嚼着东西,听着mp4。
她瞪了我一眼,就翻过去了。那眼神简直想要我命似的,我琢磨着我这么像拐卖小孩的么?
门口来来了一个大汉,叫我出来,看他样子不好惹,我只能乖溜溜的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