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庞然大物
汗王的阴山军事会议后，曼格斯立即借汗王色解楞台的手谕，与“汗绣锦”头子哈申格布置对扎西王子去向的调查。自己不敢怠慢，领一万五旗兵急速开往萨甘城。远远望去，萨甘城一片狼藉，到处是被焚毁的房屋和馆舍，烟雾弥漫，路边，水沟里都是倒下的尸体。
在往萨甘行进的路上，斥探时不时报告，萨甘外围的诺迈民房早已经被毁，四个城门三个敞开，南部大门本是对着西瞭的方向，没有发现大量的西瞭兵，西部有少量天庭军，北部有原萨甘守军坚守，并没有发现战斗。东部城门两里地以内天庭军最多，与汗国守军，还有少量五旗军在进行激烈的街道战和巷战。
曼格斯决定各派一千五旗兵去往西门，南门和北门，自己带七千军士从东门进入，计划把西南北门封锁，把东门天庭军主力压制住，其他的残余就好收拾了。当汗国五旗军以进攻态势推进到东城门时，却没有遭遇天庭军。曼格斯布置好队伍，自己站上城头，看到大约两里地远的中轴大街上横着一个庞然大物，头部像鳄鱼的嘴，后半更像帝王的巨大棺椁，中间山形一样微微凸起，太阳光下闪亮的刺眼。好多个武侠在这个庞然大物上飞上飞下，看起来他们是在与这个闪光的庞然大物里的军士在激烈打斗！曼格斯看到两个女侠的身手似乎很熟悉，只是他们身上的装束太过侠女化，与他想像中的人有差距。隐隐约约，与两个侠女一起在激烈搏斗的还有一个汗国的藩国王子，似乎就是哈涅王子毕什卡，曼格斯纳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令他奇怪的是，那个在太阳光下闪亮发光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曼格斯研究军事也很长时间了，年轻时就在阿卡米德旁听，后来做过阿卡米德的关门弟子，帮他研究纯美数学之外的边缘理论，人们甚至会称其为“旁门左道”，而实际是专门为一些奇异事件或不明之物“解密”。同时他也打听，发现，收集世界上各种从未听说过的，新出现的各类兵器，攻城器械，甚至毒药，虫蛊，诅咒，包括东方夏人神秘的奇门遁甲之术，他无不涉猎。有些不明之物或怪异现象用师傅阿卡米德的理论总能解释清楚，但也有一些至今还是迷，连师傅也是一筹莫展，解释不清。解释不清的原因，有的是它们不符合师傅的“纯净”数学理论，但也有的是远离数学所能涵盖的范围之外，匪夷所思。
猛一看，眼前的这个物件就是这样一种，与他一个月前在素叶马克和哈涅地牢里见到的“铁蛋”和“鸟铳”一样让他摸不着头脑。此物件像是运输车辆，但不知是驮运的是兵器，士兵，抑或是军粮？
正踌躇间，“嗖，嗖，嗖”一连好几支箭从曼格斯的耳边飞过去，好在曼格斯不但军事战略造诣极高，他还是一个藏而不露的顶级剑术师，尤其精于古老的赫仑剑法，于百步之外便能闻得来袭之兵器属于何种类，速度，方向，或躲避，或拦截他都胸有成竹。
从这几支飞过去的箭矢的外形，速度及行走路径来判断，曼格斯断定这是从那个庞然大物里射出，而且是由西瞭“天庭”军所为。很多年来，曼格斯受汗王色解楞台之托，借助于五旗兵斥探，“汗绣锦”和血水河谷的“朋友”，他对周遭邻国的军事，兵器，兵种和战斗力了如指掌。在他的判断中，西瞭此时还不具备与汗国对峙的能力，即或西瞭有“里应外合”也没有多大胜算。这“里应”不排除藏着野心的哈涅和纠缠历史不放的契人山国，但素叶马克不在此列，后者享受着汗王的五旗铁甲军保护，安安稳稳在全世界做他的兵器生意，富可敌国，它高兴外国打仗，它可以大量销售兵器，但不想在他辖下的国土或周边发生冲突或战争，不光有生命危险，而且阻碍兵器生产，挡了财路。所以此次闻听西瞭军入侵伊丽和萨甘，曼格斯大敢意外，心想，虽然风平浪静之下常常酝酿一场大战，但没想到如此发生！这里面有些怪异现象，他必须厘清，于是自告奋勇带兵来查个明白。
曼格斯从城墙上急速下来，在两个副将的护卫下，带领一千军士往那个庞然大物走去。
原来在这个闪耀金光的庞然大物上与藏在里面的士兵搏斗的两个女侠是萨依达和双面“谍”塞下曲！
前天晚上，萨依达和塞下曲从西瞭萨甘区的“奶赛丽”节偷偷回到萨甘关，找到扎西，跟随他和关防统领以及堪舆老兵一起去探究“千年坎井”那个神秘之地。未曾想，路上遇到巨石阵，然后从哪里坠入深渊。扎西王子不见了，但萨依达和塞下曲掉入奇怪的地穴，发现大量戴着头盔，装扮怪异的军士，他们簇拥着一辆巨大的轮盘机，在地底下开出巨大的涵洞，往西北方向推进。
萨依达和塞下曲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他们估计，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经在底下几十仗深处，时不时听到地下河水的声音，但是当他们靠洞壁仔细聆听又觉得水声微弱，沉闷，离得很远。慧静师傅说过，地下暗河有时听的真切，但因为声音在地下传播速度快，还远，所以当你听到水声，它其实离你很遥远。
跟着走了一段时间，她们奇怪的发现，凡是轮盘机穿过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隧洞，洞顶上，两边的洞壁和地板似乎被铺了一层坚硬的石板，只是没有石板光滑。原来当他们刚刚下来时感觉温度很低，有几分钟，她们几乎冷的打颤！但是当这个轮盘机走过后，感觉地板和洞壁都是热的，散发出的热量让他们感觉异常暖和。
萨依达心里急忙想着这个大怪物是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到底要做甚么？塞下曲停下来，拼住呼吸，冥想了一瞬，再看看前面的轮盘机，说到：
“我感觉他们是在往东北方向推进，哪里的气场很强！”
相比塞下曲，萨依达的冥定修为水平低一些，她也试了一下，暂时分不出高低，但是她突然想起：
“我们从汗国萨甘南部进入地下，那这个轮盘机应该是往萨甘城去！难道....”
“看！”还没有等萨依达把话说出口，塞下曲突然喊起来，因为从她们的后面轰隆隆开过来与前面的轮盘机不一样的车子，只是躯体同样闪闪发亮，但没有那个大转盘，前面是可怖的鳄鱼嘴，后面似乎就是一副棺椁，里面还有人！
两人大惊失色！立马往边上躲起来，但是轮盘机碾压穿过的地方都很平整，她们似乎躲无可躲！趁后面的鳄鱼车还没有跟上来，她们灵机一动，弯着腰，轻手轻脚走到轮盘机的后面，爬上尾部一个凹角里，让轮盘机揣着她们往前走.....
此时在轮盘机的后面，好几辆裹着金属外壳，长着鳄鱼嘴的车子跟了过来，萨依达和塞下曲此时看不见里面的人是什么摸样，但是能听到刺耳的音乐声，一阵一阵如雷声，风暴声，有时偶尔听出了西奈草原的瓠瓜琴音乐的影子，但已经完全变了样，只是因为萨依达对瓠瓜琴的声音太敏感她才能辨别出来。音乐停下的间隔他们听到了奇怪的说话的声音，肯定不是来自西域本地世界，更像来自于遥远的西方赫仑和大食国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赫仑人和大食国人相距这里何止万里，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为了侵占我大汗国的土地，为了萨甘沙漠底下的传说宝藏？萨依达和塞下曲跟随宓妃和慧静师傅学艺，又颇受曼格斯军师的欣赏，都对当下西域乃至世界兵器都有很多了解，但对此种器物也是从未见过。前面听说了架在三脚架上的鸟铳和爆炸的铁疙瘩，但她们尚未见过，也是将信将疑的，如今眼下这奇怪的东西却是让她们惊讶不已！此时她们几乎忘记了一起掉下深渊的扎西和蝉月，一心只想到能不能走出去？
轮盘机和鳄鱼嘴车队约莫行进了两个时辰，她们突然看见了些微光亮，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是萨甘的凌晨了，萨依达和塞下曲被轮盘机驮着从地下深处冒出地面，天已经微微亮。她们从外面的路面和房屋看出这里应该是萨甘东部城区，很多房屋已经倒塌，火还在燃烧，可以看到路边躺着的萨甘诺迈人，死去的，受伤的...
这时轮盘机突然抖动了几下，原来高高竖立的大盘慢慢往巨大的机器“肚子”里面收缩回去，露出了前面一个巨大的金属鳄鱼嘴。这时鳄鱼嘴轮盘机突然停住前进了，后面的鳄鱼嘴车辆也突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来狂躁的音乐声也听不见了，只有从里面传出来怪腔怪调的说话的声音。
萨依达发现鳄鱼嘴轮盘机正对面不太远就是萨甘城南门，巍峨屹立！门口被西瞭天庭兵守卫。她向塞下曲使了个颜色眼，两人便迅捷的从轮盘机凹槽里跳出来，旋风般刮到南门口，挥出手中的剑，“嚓嚓嚓”，好几个天庭兵被撩到在地，鲜血直流。
此时，离城门不远，毕什卡带领哈涅武士，还有一队五旗兵刚刚从耶来辛朵的围剿中逃离出来，正要从这里出城门，等待汗国援兵到达再做打算。待他们看到两个女侠在斩杀天庭兵，于是毫不犹豫加入了战团。
守护大门的西瞭天庭军打不过萨依达，塞下曲和比什卡及逃出来的哈涅武士和五旗军，的天庭军边抵抗边向城中心的耶来辛朵大部队报告，慢慢退到门口外面停着的鳄鱼嘴怪物。比什卡看见怪物的后面还跟了好几辆小怪物，顿时惊愕不已！萨依达和塞下曲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只把几个天庭军逼到了鳄鱼嘴轮盘机旁。他们又看见里怪物里面藏着几个身着怪异服装的士兵在机器里面挥舞拳头，大声喊叫....
不一会，从轮盘机的顶上突然钻出来两个士兵。她们先是喊话，但两边都听不懂，这时从机器里出来的怪异士兵首先亮出了明晃晃的带长柄的钢刀，毕什卡和萨依达迅疾挥剑相迎，于是出现了这一章开头曼格斯看到的萨依达和塞下曲等人围绕鳄鱼嘴轮盘机上下跳跃，同时与天庭兵和怪异士兵搏斗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