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南春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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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蛊虫

“妾明白。”肆浮点头。

第二日一早,肆浮醒来发现萧行已经不在,身侧早已没有了温度。

她披上了外袍,朝殿后的书房走去。

肆浮看着眼前的机关门陷入了沉思,她不懂这些,别门没打开再把命丢了。

“这是卦象图?”肆浮蹲下仔细琢磨着:“第…十三卦…天火同人…”

门猛然打开。

肆浮笑了笑,萧行根本没防着她,他曾教过她看卦象,本以为不会用的上。

“你就是萧行一直养着的美人?”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

肆浮被吓的身体一颤:“什么人?”

谁知那人竟笑了起来:“原来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你走近些,让我好好瞧瞧。”

那人看着肆浮的脸称赞不觉:“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萧行是从哪把你带回来的?”

肆浮不语。

“知道这是什么吗。”那人话音刚落,一个透明的瓶子出现在肆浮眼前。

肆浮定睛一看,那瓶子里封着一团黑雾,细看好似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是…萧行养蛊?!”肆浮惊慌,一国君主竟然碰了巫蛊之术?!

“无需如此震惊。”那人将瓶子收了回去:“知道他为什么选你吗?”

肆浮后退半步。

“因为你有着世间至真至纯的灵气。”那人又笑了起来。

笑的疯癫,笑的猖狂。

“萧行每日喂你的汤药,不过是续命药。我们的大业即将完成!”

“你今日把真相告诉我,不怕我逃吗?”肆浮站在门边,紧握着拳头。

“逃?”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已经被困了十年了,他给了你尊贵之身,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还有何不满?”

“我是不满。”肆浮声音冷了下来:“他下令将我与心爱之人分开,又要我的命为他所谓的大业牺牲。”

“我知道他自私。”肆浮心灰意冷:“大不了我和他鱼死网破!”

肆浮转身就走,她眼中的仇恨使她的脚步愈发的快。

萧行,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先是回殿里换了一身便衣,拿着一把匕首,然后书信一封带在身上。

正午,她听说萧行已经起驾回宫,趁守卫休息,转身翻出了宫墙。

她今日并未喝汤药,走了一半的路程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她看到了崔哗然。

正想欣喜时,却发现眼前的男人腰间别着剑,眼中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阿然…你…”肆浮想说却说不出,她的话全都哽在喉间,这十年的心酸和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听说你过得不好。”崔哗然半跪在她面前:“萧行留在外面的守卫,我全杀了。”

肆浮不可置信。

崔哗然为了她沾了血。

“你一个书生,怎么和君王斗?我逃了十年也没能逃出去…”肆浮眼眶湿润。

萧行一开始要囚禁她,她没哭。

她每日喝的汤药那么苦,她没哭。

在宫里十年没有盼头的日子,她没哭。

就连见到蛊虫,她也没哭。

可是,崔哗然变成这样,她真的不想一忍再忍。

他要与君主为敌,下场只有死。

崔哗然皱着眉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肆浮在宫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阮梦黎叹气,君主碰蛊,乃是重中之罪,萧行怎么能?他怎么敢?

阮梦黎不忍心再看后面的事情,结果只会比她想象中的更惨。

“你…还好吗?”阮梦黎轻声问道:“你等在这里,是想等着萧行的魂魄转世吧。”

“她到死我也没能为她报仇。”崔哗然哽咽。

那年,中州君王擅自执巫蛊之术传的人尽皆知,萧行一怒之下将肆浮抓回制成人彘。

无眼,无舌,脸被刮花,脚筋手筋全部挑断挂在城墙之上。

崔哗然被按在断头台上无力挣扎。

他是个懦夫,他什么都做不了。

肆浮咽气时,面朝着的还是他的方向。

“阿然,以后你娶我,我们一起耕种劳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我不怕苦,我就愿意和你在一起。”

“阿然,我入了宫,你会忘了我吗?”

“阿然,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只是可惜,我们没有一个好结局。”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萧行疯了,他要全天下为他陪葬,他将蛊虫公之于众,而那些蛊虫却只是知道撕咬百姓的烂虫子。

萧行从始至终养的都不是蛊。

他被那人骗的团团转。

而那人坐享渔翁之利竟化成一缕烟钻入了崔哗然的体内。

他竟成了不死不灭之躯。

中州君王自缢,中州城和百姓被那些烂虫子啃食的稀巴烂。

而崔哗然,苟活至今。

但阮梦黎更疑惑的是,为何中州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外界对此一点都不知晓?

灭城之事虽说是君主造成,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外漏。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阮梦黎见自己又回到了殿门前。

这时她才知道为什么崔哗然会一直守在这里。

他在守着肆浮的那十年。

他错过的十年。

“我见你好似是修仙者,你能不能帮我把体内的东西逼出去?”崔哗然留恋的看着宣阳殿:“我想去找她,但我死不成。”

阮梦黎犯难,这种事应该只有莫晚彤能做吧。

“你等着啊,我给你喊个人来。”

崔哗然一脸狐疑。

阮梦黎转过身,掏出那张符就是一吹,明火瞬间将符篆化为灰烬。

只有莫晚彤一人过来了。

“是你?”崔哗然看到莫晚彤震惊了一瞬:“你竟还活着。”

“我为何不能活?”莫晚彤莫名其妙看着阮梦黎:“事情解决了找我干甚?”

“你帮他死。”

嗯?

“什么?”莫晚彤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他不遵循这个世界的常理已经活了很久了,他体内有怪东西你帮他逼出来。”

“你怎么不做?”

阮梦黎抱着臂膀:“你随意。”

莫晚彤转身利索的在崔哗然胸口推了一掌,只见一股青烟从他胸前冒出。

此时,崔哗然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白。

“谢谢你们。”崔哗然不再过多留恋,他此刻只觉得解脱。

肆浮,我究极一生却没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那件婚服,载着我的一场梦。

那是我一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