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常为此事
高纬一面派人继续围困晋州平阳，防止平阳守军的突袭，一面集结军队和宇文宪所率领的军队决战。
宇文宪和高纬都认为自己能赢，两军不再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双方摆好阵势，正式交战。
高纬非常乐观，现在还惦记着立冯小怜为后的事情，于是又把冯小怜带上了。
“父亲，高纬昏庸无道，我军此战必胜。”宇文质非常自信，于是向宇文宪建议道。
“我军不如效仿淝水旧事，在附近的山坡上派出几支偏师，等到齐军败退时再广立旗帜。”
“齐军以为被我军包围了，必定军心溃散，不堪一击。”
“到时我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歼灭齐军。”
不得不说宇文质此时非常嚣张，两军还没交战就已经认为我军必胜，并且提前给高纬安排好了“草木皆兵”这个项目。
宇文宪虽然看见齐军不足为惧，但是也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能赢，好奇的问道。
“乾佑，你为何会认为我军就一定能赢呢？”
“齐军虽然士气低落，但毕竟人数是我军的两倍以上，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我军全军覆没，乾佑万万不可因为我军优势而大意轻敌。”
宇文宪毕竟是沙场老将，虽是优势的一方，依旧劝说宇文质不要轻敌。
不过宇文宪还是采纳了宇文质的建议，毕竟分出几支偏师在山坡上广插旗帜不需要多少兵力，也没有什么危险，属于那种稳赚不赔的计策。
草木皆兵的计划被采纳后，宇文质又继续向宇文宪提议道。
“我军可集中优势兵力攻打齐军战阵的一侧，将这一侧的敌军击退。”
“到时候敌军战阵必然出现混乱，我军再令人高呼“齐军败了”，高纬不通兵事，见前方军阵混乱，必然信以为真，我军趁势追击则敌军必败。”
宇文宪依计行事，果断亲率一万大军猛攻齐军左翼，将齐军左翼击退，让齐军阵型出现混乱。
然而这支军队毕竟是齐军主力，久经战阵，不可能轻易就被打败。
很快在将领的指挥下稳定住了阵脚，没有引发多大的混乱。
但是高纬并不这么认为。
处于军阵之中的高纬发现了前方的混乱，胆小怯弱的他突然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冯小怜没见过如此情形更是万分恐惧，惊呼道。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高纬听到冯小怜高喊“我军败了”，内心就更加恐慌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偌大一个北齐自然不可能没有人看出来齐军并没有失败，军阵也只是一时的混乱，并无大碍。
开府仪同三司奚长上前劝谏道。
“前方军阵一时混乱在战场是非常正常的情况，并不是我军败了。”
“现在我军的军阵大致完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我军仍然稳如泰山，陛下大可安心。”
“如果陛下现在退走，陛下的旗帜一动，我军军阵真的就混乱了。”
“那时候我军就再也没办法保持军阵完整，我军就真的要败了。”
“恳请陛下不要退走！”
奚长在高纬心中毫无地位，高纬怕是连有奚长这个人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听奚长的建议。
高纬立刻就带着冯小怜和骆提婆走出军营，准备离开。
这时候指挥大军的武卫将军张常山知道了高纬要退走的消息，立刻赶到了高纬的身边，对高纬说道。
“军队已经收拢，军阵非常完整。”
“围困晋州平阳的军队也没有问题。”
“还请陛下速速回营。如果陛下不相信臣，可以派亲信到前线查看。”
高纬半信半疑，正要派人前去查看。
骆提婆连忙拉住高纬的胳膊说道。
“陛下，此言难信啊！”
“前方军阵已然混乱，一时之间如何收拢，这必定是在欺骗陛下啊。”
高纬更愿意相信骆提婆，于是带着冯小怜立即退走。
高纬退走后，齐军军阵这下真的混乱了，再也没法维持阵型。
由于宇文宪亲率一万大军猛攻齐军左翼，宇文质就成了这支周军的指挥。
宇文质刚看到齐军左翼混乱，立刻让高熲组织精锐士卒突入齐军阵中，散布齐军失败的消息。
然而没等高熲派出这些士卒，齐军军阵居然再度成型，宇文质的计划只能搁浅。
高熲只能对宇文质说道。
“安城公，齐军的军阵再度成型了，不如请求齐王再度猛攻左翼，造成混乱后，熲再派人散布谣言。”
宇文质信誓旦旦地说道，“无妨，虽然我军的谣言没有散布成功，但是齐主高纬会帮助我们让齐国大军混乱的。”
“不用请求父亲再度出击猛攻左翼了，我军稍等片刻，齐军必然不战自溃。”
“为何？”
明明计划没有成功，宇文质为什么就认为齐军一定会混乱，高熲十分不解。
当然，高熲也仅仅是不解而已，并没有质疑宇文质。
高熲记得上一次宇文质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地说道，“高纬一定会采用下策”，然后高纬就真的采用了下策。
这一次宇文质又是信誓旦旦地说，齐军必定大乱。
宇文质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就在宇文质思考如何回答高熲的问题时，盯着齐军大营的高熲突然开口。
“安城公，你看。”高熲指着齐军所处的位置笑道：“齐军真的混乱了。”
“安城公是如何知道齐军必定会混乱的。”高熲恭敬的问道。
看到混乱的齐军军营，宇文质内心万分喜悦，于是开玩笑道。
“高纬身边有韦孝宽派去的细作，所以一定会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高熲当真了。
“高纬身边真的有细作？”
“自然是没有，我杜撰的。”宇文质辩解道。
“那安城公为何说高纬身边有郧国公韦孝宽派去的细作。如果是杜撰为何又要指名道姓，说细作是韦孝宽派去的，而不是陛下派去的？”
“韦孝宽常为此事，所以说细作时韦孝宽派去的。”
高熲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猜测高纬身边可能真的有细作。
要不然宇文质怎么知道几百里之外的高纬的动作，肯定是高纬身边有宇文质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