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鱼这事

吃鱼这事，可有的说道。

六年前，赵星辰、卓越和杨鸣一刚进公司，三人都是脱掉稚嫩校服的“新兵蛋子”，而且他们正好继承了刚入社会的人的“穷的要死”优良传统，抱团取暖就成了他们在上海这个大城市生存下去的方式之一。

虽然那时候赵星辰看卓越并不顺眼。

但在没钱的情况下，不顺眼根本算不上事儿。

那个时候他们都在实习期，上班被卓尔各种花式“折磨”，下班还要找房子、准备转正答辩，时间根本像钞票一样不够用。

公司提供的实习生宿舍期限只有两周，用以过渡，也就是说时间一到他们就得卷铺盖走人，没得商量。

赵星辰和杨鸣一就商量着先合租个一年半载，等缓过来了再做打算。但找房子这个事情真的跟修复bug一样磨人，不是租金太贵就是位置太偏。两周下来，他们连房子一个鬼影都没见到，激情也像刚燃烧的小火苗被一桶冷水浇的醍醐灌顶。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救世主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卓越。

卓越找到赵星辰和杨鸣一，神神秘秘的对他俩说自己找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问他俩要不要一起搬过来住。

赵星辰摆手连连拒绝，杨鸣一却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下班后屁颠屁颠的跟着卓越去看房。

赵星辰一边等着杨鸣一的“噩耗”，一边在网上浏览房源。上面的房子基本都看过了，但没有一个合适的。

赵星辰无奈叹气，自顾自的呢喃道：“看来是天要亡我。”

第二天赵星辰到公司，就看见杨鸣一已经在她位置上等着她了。赵星辰还没落座，杨鸣一就开始说卓越找的那房子有多好有多好。

杨鸣一抛下手头工作，一上午都围在赵星辰旁边给她灌迷魂汤，把那房子吹的天花乱坠，赵星辰实在抵不住诱惑，下班后就跟着他俩去看房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赵星辰当即拍板，一定要住上这个房子。房子是大三室，窗明几净，陈设整齐。家具一应俱全，屋内结构简洁，透明落地窗更是将所有阳光汇聚到了屋内，清透明亮。一听到租金，赵星辰更是激动的眼里冒花，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签了合同再说。

美中不足的是距离公司有点远，但房子楼下就是地铁，不过每天早起一会的事情。

房东是个年轻女士，待人亲厚，签约的时候说只要好好爱护家具不损坏财产，就让他们多住几年。

赵星辰高兴坏了。

她生怕房东反悔，签合同当天就迫不及待的搬了进去。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他们决定出去犒劳一下自己，千挑万选，最后他们决定去吃鱼。

就是离公司不远的那家。名字叫“当当鱼馆”。

鱼的味道偏辣口味偏重，甚合赵星辰和杨鸣一的口味。但是卓越就不行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一边闪着泪花吃鱼，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诸如“反人类、难以下咽”此类。

鱼确实有点辣，好在赵星辰喜欢，她一边享受着珍馐美味一边看卓越辣出的眼泪，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所以就当“大仇得报”吧。

那天的鱼几乎全入了赵星辰和杨鸣一的肚子。不是他们不留机会给卓越，实在是卓越自己不争气，吃一口鱼，喝两口水，再放下筷子缓几分钟，一来二去，哪还有鱼，鱼刺都所剩无几。

鱼吃的差不多该撤了，卓越一边摸口袋一边喝鱼汤，还不断抱怨道：“这鱼汤也这样辛辣，真不是人吃的…下次再也不来了…”

赵星辰意犹未尽道：“不不不，下次还来…”

杨鸣一打断他俩：“啊星，啊越，我…我…”

赵星辰和卓越异口同声道：“你怎么了？”

“我没…我没钱了…”杨鸣一尴尬道。

卓越撇撇嘴不满道：“咱三个，是你吃的最多吧…你好意思说自己没钱？”

杨鸣一重复道：“我…我真没钱了…现在才发现…”

那个时候支付宝和微信还没普及，所以口袋里的钱包鼓鼓是唯一能够让他们快乐的事情。

赵星辰从包包里翻出钱包，打开看了一眼就面露囧样，“我…我也没钱了…钱都交完房租了…”

卓越瞪大眼睛，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着他俩，“我以为你们都带钱了…”

赵星辰小声问道：“你也没了？”

“…嗯…房租押一付三，全贡献给房东了…”

他们相互交换了眼色，赵星辰抓起凳子上的包包，三人一起小声喊了“一、二、三”，拔腿就跑。

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胆大包天。

后来他们用泡面撑到了发工资的那天，发了工资第一天，三人一起去鱼馆给老板赔礼道歉。

老板也是个北方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这才说道：“其实啊，那时候我看你们都是刚毕业的小孩子，身上没什么钱，也没计较了…”

赵星辰抬手捋了耳边的发丝，尴尬的回到：“老板，我们是真不知道大家都没钱了，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来吃鱼的…”

老板摆手道：“没事，上次的就算我请你们的…以后常来就是了…”

后来，赵星辰他们只要一发工资和奖金，就会去照顾照顾老板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