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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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姜晓雅来了

京城火车站。

下了公交车,徐柠看了眼时间,然后就提着张自制的接站纸牌去了车站里。

姜瑞他们的火车上午九点半到,现在九点二十,只希望车能准点吧。

“叔!这呢。”等了不久,远远的就看到了人,徐柠连忙挥手。

父女俩提着大包小包,看到徐柠,姜瑞招呼着女儿过去。

徐柠去接姜晓雅的包,被她躲开了,“你帮我爸提着吧,他的包沉。”

徐柠只好接过了姜瑞的包,道:“叔,这趟还顺利吧?”

“顺利是顺利。哎呦,就是这车坐的难受,我这背都快折了。”姜瑞空了一只手,使劲捶了捶背。

他以前出差也就是省内,第一次走这么远,真心是受不了。

“咱们现在去杂志社,还是晓雅的学校?”徐柠问道。

“先去杂志社吧,我得歇会。”

走到公交车站台,等车的功夫,姜瑞在那踮脚看着车来的方向,徐柠瞥了眼站那不吭声的姜晓雅,小声道:“哎,怎么还这样?到底谁惹你了?”

“没谁惹我。”姜晓雅摆出一幅莫理我的样子。突然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个还你。”

“什么?”徐柠接过信封,打开一瞧,是几张照片,就是他之前在学校拍的那些。

“你这人,之前是你要照片的,现在怎么又还回来了?”

“不想要了。”姜晓雅转向一边,接着却又往回侧了侧,目光斜瞥着那信封,“问你个事,那女生是谁?”

“哪个?”

“你拍的照片,你不知道?”

“开玩笑。我拍的,我怎么不知道?”徐柠把几张照片拿出来,让她看着:“你看看,这拍的哪有问题,角度多好?”

姜晓雅抽出一张,指着照片一角,“这是谁?”

徐柠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帮林蔓拍的其中一张照片,怎么发给姜晓雅了?

“这是帮别人拍的,弄错了。是我的错,我的错。”徐柠有些无奈。

“你们俩认识?”

“是我同学。那天正好碰到了,就顺手拍了几张。”徐柠说道。

姜晓雅扭过脸去,不搭理他。

“喂,这没必要生气吧?”徐柠心里那个无奈。他可是帮忙的,结果连句谢谢都不说。

姜晓雅哼了一声,依然不理他。

这时,公交车到了,姜瑞连忙招呼俩人登车。

……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杂志社,刘冬他们连忙迎出来。

“老刘,有水没有,渴死我了。”到了屋里,姜瑞把包往屋里一撂,扶着椅子背就歪坐那了。

“有汽水!那个……小赵,你快去拿两瓶汽水过来。”

众人一阵忙乱,有的去拿汽水,有的搬来风扇,徐柠就去抱了个西瓜。

喝了水,吃了西瓜,电风扇再这么一吹,姜瑞总算是缓过来了一口气。

姜晓雅倒是还好,屋里太闹腾,她到了院子里,转眼看到了几条小狗。

“呀,这怎么还有小狗啊。”姜晓雅高兴的跑过去。

土狗的幼年期可是颜值巅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可爱,谁又能拒绝毛绒团子呢?

可几只小狗不认得她,连忙四散而逃。然后看到徐柠,立刻又都聚到了他旁边。

姜晓雅撇着嘴,道:“这狗怎么回事,胆子这么小。”

“这能叫胆小?”徐柠抱起一只狗揉揉脑袋,道:“过几个月你再来试试,看谁跑?”

“嘁。”

姜晓雅走过去,也想伸手去拍小狗脑袋,结果小东西一阵吱哇乱叫。

“这狗有毛病吧?”她怒道。

徐柠笑道:“这是看家狗,又不是宠物狗。要谁来都亲近,那才糟了呢。”

屋里,姜瑞他们正聊的热闹,人手一支烟,没一会屋里就烟雾缭绕起来。

徐柠闻不惯那味,搬了椅子离远些坐。

姜晓雅从屋里拿了块西瓜,朝那几只小狗晃了晃:“小狗,过来,吃瓜。”

“你还是省省吧,狗又不吃西瓜……”

话还没落,几个小狗崽撒欢的跑过去就吃,姜晓雅看的直乐,道:“就这狗还看家呢,一块西瓜就收买了。”

徐柠哼了一声,四十五度角仰着头,眯着眼睛打盹。

“哎。”姜晓雅拍了他胳膊一下,道:“我下午去学校报道,你跟着去吗?”

徐柠摇头晃脑的,道:“你爸跟着呢,我还去干嘛。再说了,我下午有事呢。”

“你又没开学,能有什么事?……去找你那个女同学?”

徐柠拍拍肩膀,道:“帮我捶捶背,我就跟你说。”

“呸,不要脸。”姜晓雅恼的推了他一下。

“哎呦。”徐柠身子一歪,差点没摔地上。“你……过分了啊。”

“怎么了?”屋里传来姜瑞的声音。

“叔,没事,我没坐稳。”

徐柠嘟囔了两句,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姜晓雅心里又恼又无力,想跟他说几句软话,但习惯了打闹斗嘴的相处模式又让她说不出口,最后也只得搬着椅子往那一坐发呆。

……

九月初,吉省春城。

曾军明天返校,今天在家最后一天,他一大早就跟着老爹去逛花市。

全市的花市一共有十个左右,离他们家最近的是万宝街,也是父子俩最常来的。

市场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有自行车有摩托,甚至还有小轿车。在这里,钱正在变成一个数字,一盆花换一个小轿车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

市场里人声鼎沸,街边是密密麻麻的遮阳棚,每个棚子下边都是一个摊位,花则是清一色的君子兰。

父子俩转了一圈,额头微汗,来的人比之前更多了,比春节的火车站都挤。口音也杂,有本地的,有京城的,有江南的,甚至还有闽南的。

花价又涨了。

前段时间,春城出了限价令,结果根本没用,价格反而疯涨了一大截。

限价令很快就撤了,管理单位的态度也跟着变,转而开始鼓励发展君子兰产业,然后花价又提了一截……

总而言之,现在不管什么消息都通通是利好消息,花价涨个没完。本地报纸每天都有大篇幅的君子兰新闻,电视上播放君子兰,挂历上印制了君子兰,街头巷尾聊的还是君子兰。

当然了,起步几十上百块,动不动好几万的价格,普通人家也就看个热闹,真正炒花的其实就那点人,企业,大户甚至还有外商。

父子俩在一个拥挤的摊位前停下了,曾军看了眼摊老板,有点眼熟。哎呦,这不前几天买他那盆花的人嘛。

曾军仔细一瞧,摆的最高的位置是一个熟悉的花盆,就是他前些天卖的那盆。

“我这些花可都是珍品!哪位爷们儿想买?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摊老板喊道。

“哎,那盆多少钱?”一个头大脖子粗的壮汉指着摆的最高的一盆,说道。

“这盆?这盆不卖。”摊老板连连摆手。

“不卖你摆着干嘛?玩儿呢!?”

摊老板压了压手,道:“不是不卖,是怕你们出不起价格。”

“你就说个数吧。”

摊老板竖了根手指:“这个数。”

“一千?”

“瞧不起人啊,是一万。”摊老板看众人咂舌,麻利的从旁边拿起两份杂志,“看看,人家写的文章,我这盆可是珍品!”

那大脑袋壮汉看了眼,惊呼道:“还真是啊。”

围观的人也跟着瞧,其中一本是君子兰半月刊,本地人还是听说过的,另一本就有名多了,仰望杂志的,文章是同一篇。

摊老板拿着那杂志,跟那花的特征挨个对应,珍品无疑。

这下立刻热闹起来,更多人聚过来,一万竟真的有人接,压根没还价,都是往上加价的。转眼飙到了一万二。

最后一个带着江南口音的中年人把花买了,一万三成交!从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接着又一沓钱,看的大家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曾军都懵了,那花就是他的那盆啊,之前都说品相是中上,就卖了九百多,高兴的他几天没睡好觉。这才几天功夫,怎么转眼就变珍品了?开价就一万啊?

好吧,其实也不奇怪。因为他的这盆花跟徐柠的那些花,就是从同一个养花户那拿的君子兰花种,也可能就是一棵花结的。品相好,是因为跟徐柠那些花长得像……

父子俩大受震撼的出了花市,曾老爹一拍大腿就开始埋怨儿子,前几天就不该听他的把家里的几盆花卖了。

这下真的亏大了,立刻决定,回去就得再养几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