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霸王硬上弓
中午，无量山中。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照射下来，林间小道上五彩绚斓，一片斑驳。青华跟在乌龙身后，人和骡子匆匆行走在山间。
古人云，“下坡容易上坡难”，此时是回程走的下坡路，乌龙的样子看上去要悠闲得很，不时还哒哒哒来几步小跑。
这是今天所驮第三趟，天气有些热起来，青华感到口渴难耐。她将肩上挎包挪到胸前，打开拉链翻了翻，包里的饮料早已被喝光了。
取出手机，屏幕显示时间一点多。
哗、哗啦啦！阵阵山风拂过，送来一片清凉和水流飞溅的声音。青华心下一喜，随手扯过一根野草，象征性对着乌龙屁股抽了一下：“快点，渴死了！”
她知道前边就是无量剑湖。
这两天都是驮的水泥，上料下料弄得一身灰，双手摸那痒那。加上被汗水一泡，此刻感觉浑身都痒得不行，脖颈和眼睛等部位更是火辣辣的。
眼下最渴望的事，就是洗一把脸，再饱饱喝上几口水。
“不行，我得加紧点，今天争取早些收工，然后洗涮下自己。这水泥灰实在太难受了。”这么想着，青华脚下也不由自主加快速度。
弯弯山路三拐两拐，一会儿，一个高大瀑布就映入眼睑。青华吁一声，人和骡子都停下。
她急步走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伏下身子，低头就咕咚咕咚猛喝一通。山里溪水清澈明净，几口下肚，五脏六腑都一阵透心凉爽，整个胸腔里全是沁脾的甘甜。
一口气将肚子灌满，青华这才抬头，满足的打个饱嗝。随即她噼里啪啦抹一把冷水脸，舒舒服服长出了一口气。
“阿黑哥，你也来喝几口。”青华向乌龙招手：“这水甜得很，比矿泉水都好喝。”马儿似乎听懂了，吹鼻甩尾走过来，俯首咕咕的畅饮着。
青华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从悬崖上飞奔而下的瀑布，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个视频。
她点开自己快手账号。准备发作品，可一时又想不起说点什么好。青华是知道《天龙八部》的，在她家乡州府所在地大理，就有一座“天龙八部”影视城。
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壮观的瀑布名叫“无量剑湖”。是不是金庸小说中写的那个她拿不准，不过当地人都这么叫。
想想就打上这几句：“紫石山头万仞峰，银涛洒落几千重。凌虚化作轻烟起，疑是层霄舞玉龙。美哉，无量剑湖！”
前面四句，是个清朝诗人写的。
她忘了从哪看来，只知道这首诗写的就是这无量山中的瀑布，因为通俗易懂，便过目不忘一直记在脑海里。
正要发送，忽然又觉得，这样仍未表达出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又在视频中加上一行：“喝一口，爽进骨头甜进心！”
这才配上音乐发送，随即赶起骡子下山。谁知，青华跟在乌龙屁股后刚钻出林子迈上公路，忽然就听见有人喊：“青华、青华！”
今天是大年初一，公路上除了偶尔驶过一辆摩托车外，几乎很少有人来往。谁在喊自己呢？
青华惘然四顾，周围空旷宁静，黑色的柏油马路上，除了她和骡子什么也没有。她以为自己听错，继续往前走着。
“嘀嘀、嘀！”没错，这回确实喇叭响，声音是从路旁树荫里传出来的。
青华循声紧走几步找过去，果然就见一辆摩托停在那里。树荫下走出了一个男人正向自己招手：“这、在这呢！”那人大声道。
青华疑惑瞅着对方，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我呀，记不得了？”男人已走到跟前。
“二牛哥”，青华惊喜道，“你是王二牛，你怎么会在这里，大过年的咋跑到这来了？”“哈哈，专门来找你的！”王二牛开着玩笑说：“来来，这么热的天，先过来歇歇。”
青华刚想说什么，看看头顶太阳。抹了一把汗便跟着走进树荫里坐下来。
王二牛仿佛早准备好似的，地上摆着一块塑料皮，上面放着一堆吃食。他咬开一瓶啤酒递给青华：“赶快喝两口。”
青华也不客气，接过来仰脖灌下半瓶，这才捡起根火腿肠塞进嘴里。眼下都快两点，她还没顾得上吃午饭呢。
走在公路上的骡子估计肚皮也唱空城计了，回头见主人没跟来，索性就停下脚步揪食着路边青草。
“那股水真那么好喝？”王二牛下巴朝远处淌下来的山溪水努努。青华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你看见我发的视频啦？”
王二牛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天天都在看，我还加了关注，你这几天涨粉飞快，好像都突破60万了。”
青华抓一把花生剥着，边吃边道：“对了，你去欧洲两年没见，都长高一截了，我差点就认不出来呢。”
王二牛也笑起来：“你还不是一样，比以前胖了，我刚才都不敢认，生怕搞错，所以才试着喊了两声。”
青华喝光瓶里啤酒，白了王二牛一眼，假意作色道：“我说王二牛，你都出国回来了，还连夸人都不会，人家这叫丰满，给懂？”
哈哈，王二牛大笑：“不懂、不懂，好好，丰满丰满，你这是丰满不是胖。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青华一笑，忽然像想起什么：“你跑这干啥来了？”“我真是来找你呀！”王二牛答。
“来逼债的吧？”青华说，“哦，我忘了，你和你爹昨天不是都跑到我家逼过一回啦？”
“那不是逼债”，王二牛说。
“不是逼债去干什么？”青华瞪着王二牛问。“那是去求亲！”王二牛小声地。
“求亲？求亲有你家这么求的吗？来不来就出人出钱两者选一的，欠你家点钱又不是不还，搞得比过去地主收租都还过份。”青华越说越来气，拿起一瓶啤酒又咬开盖子。
“青华，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愿意，之前胜材家压下的礼，我来负责退还就是。”王二牛说。
“我可以去你家做上门女婿，还可以带着你去欧洲。你看你在这赶牲口，累死累活才挣多少钱，我在那边一年能挣十多万呢。”
“行了”，青华摆手道，“你有多少钱是你的事情，我家也不用你来倒插门当姑爷。欠你们家的钱，该多少我一分不少会还，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朋友就朋友，婚事是婚事，一码归一码。”
她直接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王二牛靠过来，伸手搂住青华：“青华妹子，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干嘛、干嘛？”青华有些急了。
王二牛一咬牙，搂得更紧了。他一个猛虎扑食将青华掀翻在地，身体随即压上去，立马就去扯她的上衣。
“王二牛，你……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哥”，青华大喊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二牛骑在青华肚皮上，两眼放光。他发疯般一手使劲按着青华，一手就去解自己裤带。想必是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先煮成熟饭呢。
“放开我，你疯了，大白天人出人进的，你再乱来我要喊人了。”青华挣扎着，气得满脸通红。
“喊吧，不怕羞你就喊，反正这连鬼都没有一个。”王二牛憋着劲。
青华停止反抗。她咬牙怒视着王二牛，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皱起眉头冷冷道：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
王二牛被她的眼神吓一跳，急忙将手伸进衣兜，掏出一沓钱就塞在她胸脯上：“我爱你青华！”
王二牛说，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红包，两万块，只要今天我俩那个了，以后你家欠的钱也不用还了。
青华举手，一巴掌甩过去。
“嫌少是吗？再加一万。”王二牛又掏出一扎钱，伸手强塞进青华内衣中。“放你妈馊屁！”青华双腿一缩，两只脚就架在了对方脖子上。
下一秒，剧情立刻反转。
“哎哟！”王二牛叫唤着。青华双脚一使劲将其扳倒，随即就势翻身骑上他肚皮。“啊、啊！”王二牛拼命挣扎。
青华掏出胸脯上的人民币，劈头盖脸就朝王二牛砸下去：
“瞎了你的狗眼！你以为去趟外国就了不起？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劳资即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草包！”
她边砸边骂，接连几次才将内衣里的钱掏光。王二牛捂着脸，看着天女散花般飘落下来的百元大钞，愣在那半天没反应。
青华起身，对着他屁股又是一脚：“滚，拿起你的臭钱马上滚，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