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起(4)
于是我们三个一起去了楼下的“小醉仙”
这里的老板认识我和刘邵东,但从没见过安渼惠。
这次我们一进门,老板的眼睛自然而然就固定在了安渼惠的身上。
对此,我表示理解。
“呦…今天是三位啊?”老板殷勤的问道。
“啊,三位,有好一点儿的位子吗?”刘邵东板着脸问道。
“有有,你们今天来的早,靠窗边儿的那张桌怎么样?”
“行,就那吧。”我说道。
落座之后,照往常都是刘邵东点菜,但这次安渼惠在,他拿过菜单后便递了过去。
安渼惠一直半低着头,见刘邵东把菜单递过来,便抬起头道:“哦,不用,你们点吧,我不忌口,吃什么都行。”
“那行,那我就点了啊,你要感觉点的不合适就说。”刘邵东道。
安渼惠笑了笑,“行,你们点吧。”
酒是现成的,所以菜还没好的时候,酒会先上,这在什么样的馆子吃饭都是一样的。
可今天的酒一上来,先动酒瓶子的不是刘邵东,而是安渼惠。
她应该没怎么跟人喝过酒,所以显得没那么客气,拧开瓶盖后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问我道:“你喝吗?”
我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她道:“喝。”
继而安渼惠给我也倒了一杯,接着站起来给刘邵东的杯子也倒满。
然后什么也没说,端起杯子就喝。
我和刘邵东都没想到,像安渼惠这样的女孩可以像喝水一样一口气喝下一杯三两的白酒,而且还能面不改色。
之后,她再次将自己的杯子倒满,看着我和刘邵东问道:“你们怎么不喝?”
“喝,喝,怎么不喝。”刘邵东干笑着说道,随即也干了杯里的酒。
不过这只是开始,安渼惠喝酒的风格有点像刘邵东,只喝酒,不吃东西,而且每一杯都是一饮而尽,但她的酒量明显要大的多。
当点的菜全部上齐的时候,她一个人几乎就喝光了一瓶五十三度的汾酒。
我能看出她有了些醉意,因为她的笑容已经看不出有丝毫刻意。
“我能再要一瓶吗?”安渼惠带着些许迷离问道。
我相信刘邵东也看得出她不是个酒鬼,除此之外,一个人就只有心情不好或者超好的时候才会选择把自己灌醉。
而此时的安渼惠应该属于前者。
“不能,你喝的已经够多了。”我说道。
安渼惠则拽住我的胳膊恳求道:“再来一瓶吧?别那么小气…求求你了。”
“要不咱再要一瓶吧,咱俩还没怎么喝呢。”刘邵东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没什么觉悟,继续说道:“别让人家觉得咱小气。”
安渼惠也拽着我道:“对啊,别让我觉得你小气…”
我低头寻思了一下,然后对老板道:“老板!三瓶啤酒!”
此时我犯了一个想法上的错误,本以为啤酒的度数低,不烈,可我忘了酒这东西是不能掺着喝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在结完账出门后,我和刘邵东告别。此时的安渼惠还算能够自持,除了步伐有那么一点晃之外,也看不出什么。
可回到楼上刚一进门,她就跑进了卫生间,开始抱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呕吐其实是很耗体力的,尤其是连续不断的呕吐。
尽管我帮她拍打后背,但这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到最后,她甚至累的趴在了马桶上。
我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用热毛巾擦去她脸上和身上的污渍,扶着她的后颈,让她慢慢喝下一杯红糖水,然后脱下她的外套和鞋袜,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我也已经疲惫不堪,于是倒在沙发上就睡。
平时我多少都有些入眠困难,但今天却能很快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光线还很昏暗,四周一片寂静,我模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我的近前。
我能认出那是安渼惠,她穿着睡裙,长发垂下遮住两边的脸颊,如果此时放一点幽冥恐怖的音乐,我一定会吓得跳起来。
然而音乐并没有响起,安渼惠却掀起被子钻了进来。
此刻的我依然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直到安渼惠抱住我,双手紧紧抓住我的t恤衫,以至于抓到我的皮肉,使我感到了疼痛。如此,我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此时的安渼惠应该是极为痛苦的,她无声的抽噎,温热的眼泪浸透了衣服,我胸口的皮肤逐渐变得潮湿起来。
我很想抱住她,但又举棋不定。
“我是不是很人讨厌!?”
“没有,你不讨厌。”
“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也是亲生的啊……不就是那么一点点股份吗!?到了最后还是要收回去……”
“他们…是谁?”
“我爸爸,我大哥……还有……所有人…”
此刻我的t恤前面好像被洗过一样,后背可能已经被安渼惠的指甲抓破,而她哭泣时的那种颤抖使我可以感到她内心的痛苦。
哭过这一阵后,她慢慢平静下来,逐将抱住我的双手收了回去,转过身体,用后背对着我。
“我小时候很好动,像个男孩子,在四岁那年,有一次我跑到马路上差点被车撞死,是我妈救了我,但她也因此受了重伤,不到半年时间就去世了,从那开始,我爸对我越来越疏远…父亲因为这样的事而怨恨女儿是不是很奇怪?”
“嗯,确实有些奇怪。”我回道。
“可有些人的情感就是会这样。不久以后他又娶了一个有孩子的女人。直到很长时间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我爸的情人,而且在和我妈结婚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那个孩子就是他们的私生子。而我在他们的眼里越来越像无足轻重的一样,为了不看见我,在我读完初中后,他们就把我送到了国外,一直到我大学毕业。”
“怪不得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原来都是因为家里的事。”
“前天,我爸去世了。”
“我看见你胳膊上戴着孝呢。”
“在去世之前,他留了一份遗产给我,但我要得到这份遗产就必须放弃在公司的股份,这是不是很过分?”
“嗯,是很过分。”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放弃股份得到遗产?”
“那要看股份的价值大还是遗产的价值大了。”
“如果是从钱的角度来说,遗产的价值更大。”
“那就放弃股权拿遗产啊。”
“可从我的角度来说,股权更重要。”
“那……”
“那你说,我是该要遗产还是要股权呢?”
“嗯……其实我也不太会拿主意,这事儿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讲真,我此时的处境已经顾不上想别的事了,因为安渼惠的后背紧贴着我,那温软的感觉和淡淡的香味让我的心跳飙升到了一百五十迈,而且身体的已经,但我发誓,这纯属自然现象,我脑子里一点邪念都没有,真的。
为了不让安渼惠察觉,我尽力翻转身体,可狭窄的沙发最终让我的姿势变得很奇怪。
安渼惠却笑着转过身来,她的身体好像水中鱼一样的柔韧灵活。
而那脸上的笑容显出魅色,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你,我就是随便问一下,没打算让你帮我拿这个主意。”
“哦…”
“那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