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白山之行(2)
吴斜也放弃再琢磨这些目前不可能想通的事情，又将目光放在陈皮阿四身上。这老头上了车之后出乎意料的表现出了一丝惊愕，目光不时地在张权和张起灵之间转换。车刚开，他就走了出去，也不知是要去做什么。胖子早就看这老头子不顺眼了，陈皮阿四一走，他的不满就直接摆在了脸上，对着吴斜问道：这老头子谁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吴斜了解的也不多，就用眼神示意潘子来解释，自己没多说话。潘子压低声音跟胖子大致说了一下陈皮阿四的情况，胖子一听这老头子九十多岁，当即脸色就绿了，对着潘子道：来之前可没人告诉我这次下墓还得带个老家伙，胖爷我可不管，他要是真要跟去，路上找个地方就把他人道毁灭了，反正进去也是死，吴斜也不傻，听了老海的讲述就知道这陈皮阿四来头不小，这样来头的一个人，不可能没任何准备就跟着他们去长白山，在路上一定布置了自己的人。潘子急忙伸手去捂胖子的嘴，声音压得更低：你他娘的别口无遮拦，老家伙精得很，绝对不是善茬。这次跟咱们一路也不过是为了夹喇嘛的规矩，你当他真会怕三爷吗？
胖子闻言更加不爽起来，他本身就不是个能压抑自己性格的人，有这么个老头守在旁边浑身都不自在，又骂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们家那三爷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整这么个主来添乱。我看，下墓之前不如先下手为强做了他。潘子刚想说话提醒他，两边上铺同时垂下一只手，一只捏在了潘子肩膀上，一只捏在了胖子肩膀上。两人都是一痛，嘴边的话就没再说出来。潘子本来就对两个闷油瓶都没太多好感，就想站起来说些什么。还不等他起身，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他又看了一眼张权，看了一眼张起灵，神色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似乎没察觉到他们之前的讨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这一晚上都安静的可怕，仿佛有着某种暴风雨前的宁静，除了两个闷油瓶没有任何表示，剩下的所有人都抱着点自己的想法。吴斜这一晚上睡得极差，几乎没怎么休息。吴斜也注意到了张权和张起灵的动作，心底稍稍安稳了些，至少目前看来，两个闷油瓶都是在他们这边的。直到第二天晚上快零点，车才停在了山海关。胖子招呼着吴斜说要出去看看，反正来也是来一趟。吴斜摇了摇头，说都凌晨了，月亮又没出来，要去你自己去。
胖子一看没人一起，也就没什么兴趣，跟着回到了车站候车室。时间正是春运刚开始，天南海北的人都赶着回家过年，生怕晚了买不到车票。这候车室里几乎是人满为患，不只是座位上，地上躺了一大片人。几人走的路一下子就乱了，潘子四周看了看，脸色一变，急忙拉住了吴斜招呼的手。那一下力气不小，他整个人立即被潘子拉低了下来，看着潘子的脸色，吴斜也意识到了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哪不对？
潘子缩在几个人后面露出半个头四下扫视，看了大概十几秒，稍稍放下心来，也跟着弯腰对着吴斜回答道：有警调子，人群里也有便衣。吴斜一愣，也学着潘子在人群里探出半个脑袋扫了一眼，隐约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潘子拉了下来。但潘子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边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在那里！吴斜一听，这声音也熟悉得很，一时也顾不得再藏。潘子也是一惊，拉起吴斜转身就跑。吴斜奔跑之间瞥了一眼之前那个方向，那里正有个戴着手铐的人，头顶光溜溜的，立刻就想起了这是谁。周围的便衣在楚光头指明位置后，向着吴斜的方向一拥而上。吴斜被潘子拉着连滚带爬的越过人群，一路上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好在他下脚没太重，最多也就是疼一会。四周的人群实在是太密集，跑了没多一会就被堵在了原地。眼看着警察们就要冲上来抓住吴斜，陈皮阿四手腕一抖，一颗铁弹子就飞向头顶的日光灯。
头顶的灯一盏一盏被打碎，整个车站也就暗了起来。警察抓捕罪犯的突发情况让大半个候车室都混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想着旁边挤去，生怕自己被波及。吴斜根本动不了，就要被人流夹着离开的时候，一双手生生将拥挤的人群分开，把他拽了出来。吴斜定睛一看，是闷油瓶，也不知是两个里的哪一个。在车上还能通过床铺判断，一旦下了车，又分开了一段时间，吴斜也开始认不出谁是谁了。但见到是自己人，还是让他松了口气。潘子也挤过来，指了指铁轨的方向。整个候车室一阵大乱的情况下，警察们也顾不得再抓他们，纷纷去维持人群的稳定，以免发生大规模踩踏事故。
就在一片黑暗之中，潘子拽着吴斜就逃出了候车室。来到外面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胖子，那体型在人群里也算极其显眼。吴斜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另一个闷油瓶和陈皮阿四。胖子向着那一阵混乱的候车室吐了口唾沫，对着潘子道。你那夹喇嘛的筷子让雷子给折了，原本的路肯定是走不得了，现在怎么办？潘子也跟着骂了几句，随即有些为难了起来，他就是个伙计，拿主意一向是吴三省的工作。一想到这，他就下意识的看向吴斜，似乎在等待他吩咐。吴斜正想说自己更不知道，救他出来的闷油瓶拍了拍示意他跟上，转身跟着陈皮阿四走去。
吴斜虽然不解，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给那些警察腾出空来，他们几个人除了两个闷油瓶，恐怕谁都逃不掉。而计划破产的吴三省也不知会落到什么境地。几人摸着黑逃出了火车站，刚蹲在外面的草丛里喘口气，陈皮阿四突然看了一眼吴斜胖子和潘子，冷笑道。就凭你们三个货色，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吴斜看他似乎是拿不准情况，将两个闷油瓶排除在外，不由得不爽了起来，胖子更是骂道：这他娘的能怪胖爷？人不是我联系的，路线又不是我定的。老爷子，你有能耐这话对着这两个小哥说一遍，胖爷我就服你。
陈皮阿四似乎也没想到胖子能这么不要脸皮，哽了一下，那嘲讽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看了一眼左边的闷油瓶，又看了一眼右边的闷油瓶，依旧没分出来哪个是哪个。潘子见气氛僵了下来，急忙打圆场道：陈家阿公，咱们也算打过交道，现在到处都有警调子追着，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这里您辈分最大，夹喇嘛的筷子断了，您说怎么办好。
吴斜还是有些不爽，看了两个闷油瓶一眼，心说谁辈分大还不好说，起码目前他都不知道小哥到底多少岁了。胖子的不爽更是直接写在了脸上，就要张嘴反驳，被潘子捂住嘴把话按回了肚子里。陈皮阿四有个台阶，也就就坡下驴，看了一眼潘子，道。算你懂点规矩，这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子，想来的就跟上来，不想来的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事先告诉你们，这次去的地方可没那么好进，吴三省来找我，就是让我这个老家伙给你们提点着。那地方除了我，别人恐怕谁也不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