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伤了张敏的心
电话那头一阵咆哮——接电话的是岳母。
“张敏呢？她怎么没接电话？”
“谢谢您老人家还记得我的女儿！”岳母说了这句话就挂掉了电话，我愣愣的站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抓起还没穿上的外套就往楼下冲。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对门听到声音打开了门。
“小和，你媳妇生了吗？”
“阿姨，我……”
“你媳妇昨天晚上就去医院了，你不知道？”
“谢谢阿姨！”不用说，张敏肯定是去市立医院了。
病房里，张敏正在睡觉，孩子睡在她的身边。我正想走过去看看张敏，岳母一把拽住了我，我不敢使劲挣脱，只能任由她把我拽出了病房。
“你还有脸过来？——你说，昨晚上你干嘛去了？！”岳母在病房外抓着我的领子大声的质问，我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小和，你别怪你妈生气——你媳妇要生了，给你打电话你就是不接！——有什么事比你媳妇生孩子重要？”岳父端着一盆水走过来，我急忙把盆接过去。
“姓和的，你不配当孩子的父亲！你也不配当我闺女的丈夫！——孩子要跟张敏的姓，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孩子跟张敏姓？我有些不爽，想“据理力争”，可是，我的“理”在哪里？
不管怎么说，张敏毕竟是我的老婆，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岳母也不能一直阻止我见她们。
张敏醒了。我站在她的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张敏好像也不愿意跟我说话。
我俯下身看我们的孩子。他(她)看起来皮肤黝黑，长得真丑！
我还不知道他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是咱的女儿——还没起名，你想一个吧……”沉闷的病房里终于被张敏的这句话打破了，我握着她的手眼里含着泪。
“对不起，老婆！——我……”我说不下去了，我能说什么呢？
“没事——咱女儿平安出生就是最好的……你还是想个名字吧……”
我看了一眼岳母，她仍然沉着脸。
算了，起就起吧。
其实在张敏怀孕之后我就起好名字了——如果是女儿就叫和嘉琪，如果是儿子就叫和嘉栋，可是现在，我能说出来吗？
“想好了没，老公……”张敏努力的挤出笑容，我知道，我已经伤了她的心，但她不想让我看出来……
“就叫……”我还没说完，岳母就打断了我：“别忘了她姓张！”
“妈，为什么姓张？我老公姓和，不姓张……”
“我知道他姓和，可是他有资格做我外孙女的父亲吗？他有资格让我的外孙女随他姓吗？”
“不管他有没有资格，他都是我女儿的父亲！——老公，咱女儿姓和，不姓张！”
“就怕他不敢说我外孙女姓和！”
“妈，女儿是姓张还是姓和这个不重要……”
“你说的好！——那就姓张好了！”
我一阵无语。
张敏也没再说话。
“叫张嘉琪吧……”我声音平静。
“张嘉琪——这名字不错！——张嘉琪，嘉琪，琪琪，好听！”岳母弯下腰用手指轻轻碰触我的女儿——她长得真小巧呀……
张敏在医院住了七天。这七天里，我二十四小时陪伴在她们母女身边。我想抱抱我的女儿，可是我又不会抱，看着我的囧迫模样，张敏笑得很开心——我想，大概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吧？
护士看出了我的囧迫，她轻轻的抱起我的女儿：“一看你就是头一回当爹——来，我教你……”
张敏出院后，我把我妈妈接到了家里——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我也是农民，不过已经多年不回乡里种地了。妈妈这是第二次来我城里的家。第一次是我结婚的时候，这一次是我的女儿出生。
我每天早上来家里把妈妈接到岳父母的家里——出院后岳父母坚持要张敏住在他们家里，说是我要上班照顾不了她娘俩，我妈妈当然不可能住在他们家，所以我只能早晨把妈妈送到岳父母那里，然后再去上班，下班后再把妈妈接回家。
妈妈对岳父母千恩万谢，说尽了好话，她觉得自己的儿媳妇孙女应该由她照顾，而现在却是辛苦了亲家，她的心里很过意不去。妈妈说的都是心里话，岳母却不这样想。在我把妈妈送回家然后再返回到岳父母家时，岳母把我拦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和，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把我闺女忽悠到手里了……”
我不想跟她吵，就打算从一边挤进去，岳母就像一尊大神死死的堵着门：“你是完美的继承了你妈妈的优良作风——能说会道，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的会忽悠人……”
你说我我可以忍受，我可以装作没听见，可以装孙子，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妈妈！我妈妈实在了一辈子，她从来不会忽悠人，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忽悠人！
“妈，我知道我配不上张敏，无论从哪个方面我都不配……”
“小和，你这不是心里很有数吗？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呢？”我还没说完就又被她打断了，打断我的话似乎是她的习惯。
“妈，你在干嘛呢？在跟和同说话吗？——和同！你回来了吗？”张敏在里屋里可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可能害怕吵醒了睡觉的女儿。
岳母不情愿的挪动了身体。
妈妈住了几天就回去了，她担心爸爸一个人在家吃不好，睡不好。临走前，她抱着我女儿亲了又亲，舍不得放下。岳母一直想制止妈妈，幸好岳父在一旁拉着她。
“妈，等出了月子我们带着琪琪回家去看您和爸爸！”张敏跟我妈妈的关系一直很好，我妈妈把她当做女儿看待，张敏也把我妈妈看作是她的亲生母亲。
妈妈依依不舍的走了，岳母拿起妈妈给她孙女做的小衣服：“真老土！现在谁还用这个？——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病菌？”
“妈，你说这个过分了！——你再这样我就回我家去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啦——”
“和同，你别往心里去！——咱妈就是这样，你多担待点吧……”
我点点头。男人嘛，当然不能跟女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