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然还是必然？
愤懑、不安、自我怀疑。
当所有的情绪一奔子出现在我胸口里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哪怕，此刻微信的对话框归于安静，我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原来，影视剧中的那些主角，在遭受此类事情时，所做出的表演，是那么的浮夸。
真正的，如同我遭受这般事情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会说出什么话。只会让繁杂的情绪，将自己胸口里，那颗跳动的、为你供血、名叫心脏的器官，急速颤抖，然后被那些东西所填满。
我懵了。
比在医院，挨到张梅的那记巴掌都懵！
安歌背叛了我们的承诺，爱情这种美好而神圣的情感，统统被她所抛弃？
这是我过了半晌，缓过来之后，第一件意识到的事情。赤裸的真相，化作无形刻刀，不加掩饰，直直地插在我心脏里最为柔软的那个角落。
我不能接受，可现实，就摆在我眼前，强迫着我去接受，不给人哪怕丝毫的反抗余地。
“她怎么会？”
我喃喃的问着自己，在这个空荡的房间中，没有人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安歌会吗？
如果她真的会，肯定不能等到现在的，完全可以在出国之前，就向我提出分手......但她没有，她选择了与我‘异国’，隔开六千多公里的路程。
安歌承受着艰难，独自在异国求学，爱情之于我的意义，跟之于安歌的意义是差不多的，如果这么去想，或许，那个男人只是她的朋友，之所以穿着浴袍......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在安歌的家里洗澡。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这种设想，在我脑海形成的刹那，就被我当做了足够将自己拯救出苦海的一根救命稻草。
余下的，唯有等着安歌的来电就好。
......
时间恍若一个模糊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或许是一个钟头，还有可能是半个世纪。
在这期间，我仿佛化身成为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经受着情绪化作的热锅的煎熬。不断地在屋子中踱步，翻看手机，生怕错过安歌打来的视频通话。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焦急，安歌的视频通话，终于姗姗来迟！
我异常激动的接听，下一瞬，手机屏幕中便弹出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姑娘。
安歌的短发还有些湿润，此时她正吹着自己的头发，表情不悲不喜，眼神亦是没有向我看来，“顾灿，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十点的时候，你不是应该下早课的吗？怎么那个时候没有联系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一连三个问题，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今天我们小组有些学习任务需要处理，上午都在忙。”安歌语气平淡的回道。
“.......下次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就算我出了什么事，告诉你能怎样？你又不在我身边。”
听到她的话，我下意识蹙起眉头，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在一起五年，扪心自问，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安歌的，如果不是遇见了什么能够让她心理崩溃的事情，她不会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我刚把她送到圣彼得堡的时候......
焦急迅速占据了我的心脏，接踵而至的，是无力。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着六千公里的路程，那么，在她遇到那些事情的时候，我绝对会是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的人。
只可惜，如果，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伪命题。
“丫头，我错了。”
我先是对安歌认了个错，跟着又开口安慰道：“还有半年你就会回来，那个时候，你的身边有我，我坚信，自己足够给你遮风挡雨。”
“哦......”
我装作没有察觉安歌近似于冷淡的态度，继续对她说道：“今天碰到阿姨了，她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明天去好好跟她解释......”
“顾灿，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糟心的事情。”安歌放下风筒，打断了我，嘴角扬起，带着些自嘲：“我一个人在这边就已经很累了，不想当什么判官给你们判定谁对谁错。”
“安歌。”我叫出了她的名字，不解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事儿？......还不是怕你误解。你以为我愿意揪着这事情不放？！”
“事情的经过我妈告诉我了。”
“她看到的不是事实！”
“哦。”
此刻，我原本的期许，已渐渐开始演变成失望，我看着视频通话中的安歌，第一次感觉到陌生，完全区别于那个与我相恋了五年的姑娘。
气氛就此沉默，让人打从心底的感受到压抑的沉默。
我们就这样的，隔着五个小时的时差，彼此面对手机，什么话都没有。我没有讲述今天旧味接待的客人，她没有向我分享自己的生活。
许久，安歌终于再度开口：“顾灿，我累了，你早点休息，我一会儿还有个作业要做。”
“......那个男人是谁？”
本不想提出的话题，终究在冗长的沉默之后，被我脱口而出。
“朋友。”
“一个男性朋友在你家里洗澡？”
“对，怎么了？”
安歌的反问，愈发让我不喜，“你就不解释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没做什么亏欠的事情。”安歌挑了挑眉头，“我又没有让人陪我去打胎，这种事情...哈哈哈。”
“安歌，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我说了，那只是个误会，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呢？”
“顾灿，合着在你问出我那个问题的时候，你是信任我的？”
争吵。
这是她出国以来，我们第一次的争吵。
“安歌......我不想跟你吵架。”重重的叹了一声，我依旧尝试着为自己解释：“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因为这些事情，出现什么缝隙。”
“缝隙？......我们之间，存在的是沟壑。”
说完，安歌就主动结束了通话。
我来不及任何回应，徒留微信空出的对话框，让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