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爱情是廉价的奢侈品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可当你表达出来之后，就会变了意思。我想，彼时的安歌，也跟我是差不多的，如果我们当时足够冷静，愿意去倾听对方的看法，去设身处地的为彼此着想，或许.......
偏偏，如果是这世界上存在的，最大的伪命题。
我必须去正视这个事实，也必然要学着接受它，不是不爱了，只是，我们眼下分开了。
王梓听过我的话后，愣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有错愕，有惋惜，甚至我还看出了一丝庆幸。
“那你准备怎么办？”许久后，王梓终于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摇了摇头，我自嘲笑道：“我们现在隔着六千多公里，距离确实可以不是问题，我也可以马上飞奔到圣彼得堡，但是，安歌那人你也清楚，现在都在气头上，如果就这么过去了，她是不会见我的。”
“那就这么抻着？......好好的一对情侣，说放下就放下了？”
“我放不下。”想也没想，我就给了王梓回答，“可我又能怎么办。”
“早知如此，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呢？”
“我...我不想说可以吗？”
苦笑一声，我选择了沉默。
王梓作为朋友的关切，我能够体会到，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去讲述当时的心路历程。不想再去回忆当时的失落，这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把她当成故事，讲给别人听。
哪怕，我面前的人，是我较为亲密的朋友也不例外。
“五年多，说放就放，你们俩啊，真洒脱。”
“不是洒脱，更不会是成全，只是，我们当时又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偏爱与付出，永远都不是恋情最为本质的样子。
“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顾灿，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出来。”
“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王梓不无感慨的说道：“你们爱了五年，耗尽五年的青春与热情，最后得出了爱错了的这个结论，你说，你该难过还是庆幸？”
“我的错，让她耗费了五年青春。”我终于感到了难过，在这刹那，自责瞬间将我包围在一块密闭的空地，艰难开口道：“这应该是一个姑娘，从女孩到女人最为黄金的时光了吧？我却......”
“快别说这话，她安歌耗费了五年青春，你顾灿没有耗费吗？她投入了，你投入的比她更多；她认真的去经营了，你顾灿呢？”王梓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用心爱过，努力过，彼此拥有过，现在...最多算是最后的成全，何况，你不还有机会吗，别难过了真的。什么叫经历，这不就是经历嘛。跟我比起来，你们这些事儿，又算的了什么？”
“我......”
王梓摇了摇头，打断了我，继续说道：“一段爱情，在结束之前，彼此都对得起对方，没有出轨、背叛，没有歇斯底里地争吵争论，没有指着鼻子，去谩骂对方的父母；两个人，在那个时候都认为自己足够冷静，能够心平气和的好聚好散，真真儿就没什么比这更好的分手方式了。至于现在的后果，是留给你们俩独自慢慢消化的，对吧？”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
只是安静的站在这，看着王梓，心里想着安歌。
“好啦，如果你还难过的话，就看看我，跟我比起来，你们真的好得太多了。”
王梓笑了，淡然又洒脱。
“是啊，整个郑州，我找不到比你更惨的女的了，明明是被渣的那方，最后又被人家媳妇儿堵上门来，说你无耻。”
“就是喽，好也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能开心就开心，开心不起来，也要假装开心。”王梓轻轻吁出一口气，坐回了床边，晃荡着，摇起了自己的手，很大声的说道：“爱情就他妈是一件廉价的奢侈品，什么人都可以拥有，什么人也都可以舍弃，咱们啊，只要明白这点，不把它看成生活的全部，就中了。”
“嗯。”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轻松的笑意，“老王，你赶紧恢复好吧，到时候哥们儿在旧味，给你做一大桌子菜，咱们哥俩，好好喝一顿。”
“去你的，谁是你哥们儿啊。”王梓翻了个白眼，“恢复好之后，我得赶紧开始工作，现在在我心里，除了赚钱，对任何事情都没兴趣了。当然了，如果你能让我追求你的话，另说。”
我自动忽略了王梓后面的玩笑话，转而对她问道：“你现在不是有二十万吗，着什么急赚钱？”
“呵...二十万？”
“对啊，那王八蛋留给你的。”
“三万块用作手术以及调理身体，余下的，都给我妈转过去了。你知道的，我老家还有个哥哥，他呢，也老大不小的，该结婚了。”
“他是他，你是你，他没本事结婚，为什么要让你这个做妹妹的付出？他们就不知道，你这钱是你自己的精神损失吗？！”我蹙起眉，满是不解道：“这他妈都是什么年月了，你一漂泊在外的姑娘，凭什么要承受这些不该自己承受的事儿？”
“什么年月，我也是她的妹妹，也是父母的闺女。”王梓示意我冷静，慢条斯理的说：“我真挺可悲的，在他们眼里，我早晚要嫁人，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家人，趁现在，我还有利用价值，可不就是要利用吗。”
“......抱歉，我不该说你家人的不是，但他们做的这事儿，真挺不对的。”
“能怎么办呢？父母生我养我，在我小的时候，我哥也曾把我当宝贝似的宠着，我做这些事，天经地义。”
王梓明明笑着，可我却没有感到哪怕丝毫的轻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也都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等着完成，我是这样，张健是这样，王梓，亦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