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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靳初左手手臂骨折,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阿郁,我要他一只手和一只耳朵,不过分吧……”
少女的声音冰冷又低哑,像是沉重黑夜中的鬼魅幽灵,在追魂索命。
王卓被禁锢着,对她没有丝毫的威胁。
这里都是杨家的人,他根本动不了她一根汗毛。
“渺渺你……算了,动刑。”
那个同许渺有几分相似的冷艳女人招了手,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温柔地抚了抚许渺两侧的碎发,“我们家的小公主长大了。”
“药再给我拿几盒,帕罗西汀吃完了。”
她任由许郁为她捋着碎发,即便满眼的不耐烦。
很久很久,她听见那个惨叫,一声一声都震着她的耳膜。
她很平静吗?
不是,她心里很堵,每一声惨叫,都惹得她头疼深了一寸。
刻在心里的是无端的疯狂,和疯狂前心怦怦跳的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惨叫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于宁静。
许郁瞥向她,满眼的欣赏,轻拢耳边碎发,浅笑:“许家上下几代人,在你这样年纪到这地牢里听见这样的惨叫声还没什么反应的,唯有你一个,渺渺,我们许家向来黑白两道,恐怕如今要都交到你手上了。”
许家是鹤城首富,杨家的房地产生意就是陪衬,这种复杂的关系,许渺知道自己不得不站在那个鹤城的顶尖位置,但终究放不下他们几个人。
后来他好像在躲着她,始终也不愿意露面。
几乎一周了,她也没再见到林靳初,心底是没有尽头的纠结,更深的,是思念。
那一整个晚上,她几乎彻夜难眠,心慌得睡不着。
无奈之下,她生吞了三片安眠药,在头疼的快炸的时候,几乎快要失去理智,她用棒球棒生生砸断了左手手指,骨裂啊,她那一瞬间疼的都快没有知觉了,强迫自己入睡。
直至第二天下午才醒,收到了来自不久前杨易约她去晴天酒吧的消息。
她随意捋了捋长发,戴上了纯黑的帽子,就连手上都戴上了黑色手套,以免被看出她左手的两指骨裂。
黑色宽松外套和黑色长裤,几乎将她融于渐浓的半夜空中,赤裸裸的凉意剥夺着她心中一点的柔和。
最后的光在那一刻被吞噬,她也在那一刻完全崩溃。
她见不远处左拥右抱的痞帅青年,脸上勾着坏坏的笑,在这夜色中十分夺目,可是她快没了心思再看下去……
那是林靳初啊,被她拥立在心头上的人,左拥右抱,兴趣来时,甚至俯身亲吻女人的脸颊。
那一刻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冲过去,可是她所有的骄傲告诉她不能折服于他。
回神过后,他被簇拥着离开,她也迈进了酒吧,没去找杨易。
十几瓶烈酒下肚,胃烧的疼,就连喉咙间都隐约有了腥甜的感觉。
终究在桌上最后一瓶的最后一口酒顺着喉管入胃,那口腥甜直接涌出,是鲜红的血。
头被热烈的血充斥着,他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人打架,打人的像是杨易,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挨打的人。
昏迷前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林靳初,模糊不清,只是那个焦急还有点飘的声音,真的像极了他。
“阿初……”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他,极端的绝望在心底蔓延着。
再次醒来,是一天后在医院病房里。
“胃出血进医院,许渺你他妈可是真行。”
一向温柔的沈曼都对她爆了粗口,倒也是把这几个人气的没边了。
杨易沉了沉语气:“许渺,这是最后一次。”
“哥,我快疯了,……”
那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空洞无物,容不下任何人,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