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二 困扰
夜晚,
白晓掏出他的滑盖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23:45分,捞了捞头发,到厕所旁的洗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
换上一身衣服,掏出手机瞧了瞧,已经十二点整,缓慢地往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的构造,有些许巧妙,洗浴室与宿舍,是被走廊连起来的,站在走廊上,可以看见外面的公路。
白晓来到走廊上,突然听到刺耳的车鸣声,他抬头看向公路,只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缓慢地横穿马路。
一辆货车飞驰而来,直接撞在老人身上,霎时,老人的头飞出了两三米远。司机下了车,将老人的尸体搬到路旁,之后上车驾车离去了。
或许血腥与他无关,此次事故对于他的影响并不大,躺在铁架床上,很快他就睡着了。
翌日,周日,他睡了个懒觉,九点才起床,杨洋已经离开宿舍了,来到洗漱用具旁边,白晓伸手去拿牙刷。
这,
怎么会这样?
白晓心里想着,将洗漱杯中含苞待放的桃枝取出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才拿起牙杯去洗漱。
洗漱完毕,他出了门,除了书店和图书室,他没有地方去。不过他不喜欢去图书室,因为学校的图书室实在太过正派。
所以他选择去书店,到了书店,该买什么书,该看什么书,他并不知道,因为对他来说,随意抄起一本,就可以看一天。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一遍,书名叫《西城奇异录》,他一笑,翻开正文第一页,苗蛊。
蛊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他的身影遍布整个南方,两湖、川蜀、重庆、黔州、滇池、广西。每个地区,有不同的说法。
其中说得最广的,是湘地的蛊,因为湘地的蛊,有说书人专门给它做了个详细的介绍,或为起死回生或为包治百病或为杀人毒器。
纷陵,地处南方,也有蛊,只是这里的蛊,他没那么多功效,其作用专为害人,而且害的都是普通人。
其蛊师多病,身上魅惑,无眉,总给人一种恐怖感。
蛊有多种,有蛇、蚂蚁、蛤蟆、斑鸠,传播途径各异,有隔空传者,有托物传者,有触碰传者。
第二个奇异,是回环树,树生于破庙旁,相传有人受冤,七月十三中元节那天,吊死于破庙旁的古树下,其人怨气慎重,给树下了死咒,每逢中元节,必有人吊死于树下。
第三奇异,起死回生,说杨林村有汉子姓杨,乐善好施,中年行于山间采药。每有余钱,便赠予他人,凡村中有事,必先到往。其人中年,四十有五,突大病,孝子守于堂前,依然断气。
约莫一刻钟,又清醒过来,只是双目失明,口里言,自己做了个梦,梦中自己去了个怪地,二人相迎,走在其中,只见有人去了刀山,下了油锅,受十八层地狱之苦,后来他见了个大胡子老人,言其未到来时,呵斥他回去,他自醒来了。
第四奇异,剃头匠,此匠不剃活人,剃死人,村中有,却不多,祖辈相传,受阴慧,可高寿,其家难富。
第五奇异,度阴,相传古有勾魂使者,专接魂魄,然人丁旺盛,已不分昼夜,使者难至,挑选阳间人,作为度阴。
度阴者嗜睡,一梦入地狱,其人无情,无友。
第六奇,冤亡案,死者不可入冥府,享受六道轮回,或找亡魂代替,或求机缘者申冤。
中午时分,白晓觉得有些饿了,将奇异录放回原处,挑了一份《西城日报》,付了钱,去学校食堂吃饭去了。
吃过饭,白晓打开报纸,一一阅读完,带回了宿舍。躺下之后,昏昏睡去。
约莫一个时辰,他惊醒过来,翻了几遍报纸,之后冲出宿舍,找到一家书店,翻遍了所有的报纸,失落地离去。
口里不断地嘀咕,这是什么世道,只知道说好的,却不抱坏的。
自习结束,白晓回到宿舍,看了会书,洗了个澡,睡了下去。
“帮我,帮我,帮帮我,”
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在白晓耳边响起,声音越来越近,白晓惊醒过来,已经全身是汗水。
“你怎么了?”
杨洋打开台灯,站起来,瞧了一眼白晓。白晓摇摇头,杨洋一笑,道:“或许这几日你累了,宽心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也是,”
白晓一笑,躺下之后,不一会,又熟睡了去。
“帮我,帮我,帮帮我,”
白晓再次被吵醒,只是此刻,天已经大亮了,他爬起来,只觉得手脚无力,坐到床上休息片刻,才去洗漱。
正月十八,天阴,白晓到了教室,自习课已经开始了,好在老师没有责怪他,他进了教室。
自习结束,所有人都自由活动去了,只有他觉得特别困,趴在课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帮我,帮我,帮帮我,”
那苍老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晓惊叫一声,坐了起来,此刻,他只觉得手脚无力,双目晕眩。
“同学,你们怎么了?”
“同学,”
“同学,”
三声之后,白晓有了些意识,抬头看去,发现一个女孩儿按着自己的肩膀,应了一声,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两节课过去,到了课间操时间,白晓没有去,而是找到了学校里唯一的心理老师,一个刚毕业的姐姐,姓朱,比白晓大不了几岁。
他走进心理老师办公室,心理老师正在整理文件。心理老师瞧了白晓一眼,道:“这位同学,课间操时间,你不去活动一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晓点点头,朱老师让他坐下。白晓缓缓坐下,道:“老师,我好像撞鬼了,听同学们说,您本领很大,能不能帮帮我。”
朱老师倒了一杯,递给白晓,道:“东方有千年的历史,春秋以来,文人们喜欢将想要表达的事寄托于鬼神。
最为著名的,有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还有《神魔志怪》,在民间,人们喜欢把自己无法解释的现象说成神鬼。
十九世纪,文艺复兴,西方开始探索,得到了哲学思想最高的两大学说,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科学地解释了自然的奇妙,无神论走上了大舞台,开国之后,还有一切不可成妖的说法,同学,你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遇到想不通的事,应该用科学去解释,解释不通,就去找老师帮忙,为何说自己撞鬼了呢?
不过既然你说了,想必遇到了解释不清楚的事,不妨说出来,我帮你解释解释。”
白晓喝了一口水,道:“男生宿舍十二点左右,是不可能有女孩子出入的,我瞧见了一个女孩子去摘宿管大爷的报春花,第二天那花儿正好插在我的洗漱杯上。
前天,我洗澡,瞧见货车撞死了一个老婆婆,从昨天开始,只要我睡觉,就会听到有人叫我帮她。
醒来之后四肢无力,我知道,我知道您会说我产生了幻觉,可是那花怎么说,即便我梦游,也是不可能跑下去摘花的,因为十二点之后,宿舍的大门会锁住。”
面对质问,朱老师似乎无法解释,不过她是学心理学的,遇到解释不了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这一点他学得不差。
她微微一笑,道:“同学,你先别急,你先说说,这几天你都看了些什么书,见了些什么人,有没有得罪人的时候?”
白晓道:“我看了几本奇异录,还有倪匡先生的卫斯理,至于接触了什么人,会不会得罪他们,这我就不知道了。平日里我喜欢独来独往,很少与人打交道的,不过老师,您还是要弄明白一件事,宿舍大爷会在十二点准时锁门,六点准时开门,想要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下手摘他的花,是绝对不可能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鬼魂。”
朱老师看了一眼手表,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道:“这样吧,同学,你先回去上课,晚上下课了之后,你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会解决你心中所有的疑问。”
白晓回到教室,同学们都下了早操,杨洋递来一罐可乐,道:“有心事?”
白晓将杨洋拽出教室,来到走廊上,一笑,道:“你相信这个世界真有鬼吗?”
杨洋一笑,道:“相信啊。”
“为什么?”白晓好奇地问道。
杨洋道:“若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就只有你一人相信了,昨夜你从睡梦里惊醒过来,我知道出了事情。凡事皆有因果,我搞不清楚你去哪里惹到了他们,致使他们不断地骚扰你。”
“你听过纯阴命,纯阴体吗?我本无意去招惹他们,但是他们会不停地骚扰我,我以为自己可以躲得过宿命,但是这几年我从未安心过,”白晓叹了口气,道。
杨洋愣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可是阴年阴月阴时生,而本身属阴性的纯阴之体,这种体质,在女性身上常见,但是男性却是万中无一。
天道中,有太多魑魅魍魉,白晓,你切记住了,以后你不能再将这件事告诉给别人。”
白晓点点头,上课铃响了,二人一同走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