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pisode.34 隐藏在碎片中
“历史是一面镜子，从过去的事情上，我们不难窥探到自身的现状，乃至于未来……”
在德西雷的带领下，卢克和雷娜穿梭于许多老旧的机械仪器之间。
“我们这代人是不幸的，历史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留下了空白，”德西雷说，“但是……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能不留痕迹地消失，就连历史也一样。”
“就像破碎的镜子碎片那样？”卢克随口说道。
“我喜欢你这个比喻，看来我们有时候也是能达成共识的，利奎伊奇先生，”德西雷继续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莱纳索尔家族历代以来都保存着其中一枚残缺的碎片，它告诉我，车齿市的悲剧不过是灾祸的开端，有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即将来临……”
终于，三人来到了走道的尽头，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唯有深邃的黑暗。
“不只是工厂，就连你自己的家都失窃了？”卢克调侃说。
“你的无礼需要好好调教一番，利奎伊奇先生，”德西雷嫌弃地瞥了卢克一眼，“好在我愿意不厌其烦恪守待客之道，对你礼数尽至……”
他拉动了墙壁上的闸门，几段电火花闪烁过后，周围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是……”雷娜高高地抬起了头。
“这种规模的石碑……”就连卢克都发出了少有的惊叹。
在富丽堂皇的照明下，本就金碧辉煌的彩色壁画显得更加神采奕然。
卢克仔细端详着石碑上的图案。
最顶端是一只张开翅膀的朱红色巨大飞鸟，往下是如同教堂的彩窗般分划的七个区间，每个边框中都有一个图案，只是因为时间的洪流，七个图案中已有四幅难以辨认。
从左往右看的话，第一幅图案是——
在翠绿的花纹之中，咆哮的野狼露出凶恶的神色，飞扑起来似乎准备撕咬敌人。
第二幅画……
金色的光辉下，静谧的山羊沉睡在云雾中，仿佛游离凡间的一切争端。
……
第三幅画到第五幅都是严重破损的样子，只有一些褐色，白色，紫色的背景色保留了下来。
第六幅画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
那是一条沐浴在熊熊的红色烈焰之中，高傲地俯视一切的张开翅膀的蟒蛇！
“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家里看过，”雷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图案，“在文斯克家的家徽上也有……”
“传说在南方大陆仍是一片统一的国度之时，存在着一位能力超群的帝王，”德西雷说，“帝王的手下有七个将军，他们分别擅长于一种魔法……”
卢克再次看了一眼壁画，他发现果然能看出一点对应的关系。
绿色的狼对应草木魔法，金色的羊是炼金魔法，那么褐色就是土魔法，白色是光魔法，紫色有可能是死灵魔法，红色是火魔法……
卢克的视线停留在了蛇形壁画后面的一格。
那是漆黑的一片。
……
用排除法算下来，最后一个对应的应该就是水魔法……
——为什么会是黑色？
卢克的左手中汇聚的水流是他严格调制出来的特殊液体，那东西确实是黑色没错。
可是……
所有练习水魔法的猎人中，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出这样的黑色溶液，其他人都做不到……
这难道是什么巧合吗？
卢克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蛇形的纹章对应的是火魔法，”德西雷说，“而它也是文斯克家族世代相传的力量。”
“所以我才会擅长操纵火焰……我们文斯克家族难道是那七位将军之一的后代？”雷娜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通常来说，应该是这样……”
德西雷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卢克打断。
“还有一种可能，虽然是我道听途说来的，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有了一种推论，”卢克说，“我在黄衣军里面有认识的人……他们之间流传有一个很著名的说法，那就是，数千年前，这片大陆是克里姆人的帝国，但是西方大陆的来访者，也就是我们，从他们手中夺取了权力。”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见多识广，”德西雷只能无奈地说道，“我也正打算这样说呢……”
“如果千年之前这片南方大陆上存在有帝国的话，这里的主人不会是我们，而是克里姆人，”卢克看向了雷娜，“你的皮肤并不是朱红色的，全身根本看不出一点克里姆人的特征。”
“为什么要说这个……”
雷娜虽然这样询问着，但她在卢克的指引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她并不愿意说出来。
“虽然有些过于直接了一点，但你的保镖说的没错，”德西雷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千年之前，文斯克家族很可能是从那位克里姆将军的手中夺取了火焰之力，并流传至今。”
“那样的话，车齿市的事情就说得通了……黄衣军正是觊觎你的力量所以才入侵了那里，”卢克说，“这也是为什么你的父亲会选择将你送出城。”
“怎么会……”
雷娜的双脚颤抖起来。
她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一股莫名的使命感让她的肩膀变得无比沉重，并且，这份使命的【不纯】更是让她痛心无比。
“一切都只是猜测，”卢克安慰她说，“真实的历史我们无从得知，从现在来看，那些占领车齿市的克里姆人都是恶人，是他们主动发起的流血冲突。”
“如果就是这种东西带来灾祸的话，我才不需要这样的力量……”雷娜殷殷说道。
“非常抱歉，文斯克小姐，你似乎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德西雷泼了她一头冷水，“倘若当时你留在了车齿市，你虽然能如愿交出这份力量，但是你会导致你自身以及这片大陆上其他无辜的人们白白丢掉性命。”
“……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些克里姆人不也只是想过上以前的正常生活吗？”雷娜将心中的不安诉说出来，“为什么就一定要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一定非要战斗不可呢？”
“哦，文斯克小姐，我也很遗憾他们没有选择平和的解决方式，”德西雷说，“暴力只会催生暴力，所幸的是，并非所有克里姆人都是粗俗的，还是一小部分克里姆人融入了我们，他们学会了和我们共存，在城市里作为一小份力量默默付出……”
“你的意思是……有些人自愿被驯化，奴役，最后成为可以利用的家畜？”卢克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们一般用和平过渡来形容这种变化，而且，我警告你，利奎伊奇先生，你刚才可是说，你在黄衣军里有朋友，能容忍你留在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德西雷心中的怒火显然已经压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