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我
陆承绪挑眉,“是吗?”
林稚有些尴尬,“你......你太忙了。”
“什么时候?”
“八月初八,那天正好是哥哥的生日!”
八月初八......这么多年了,林稚其实根本记不得陆承绪的生日。
“好,我看下行程,有时间我就去。”
陆承绪说完回来房间,陆承言一脸坏笑的看着林稚,林稚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就你鬼点子多。”
林稚去厨房泡了蜂蜜柚子茶,想去给陆承绪送一些,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陆承绪正在和别人打电话。
“对,就是八月中旬那几天,有事情吗?”
“什么会?都推了,或者提前,总之那几天都要给我空出来。”
林稚端着盘在愣在了原地。
等陆承绪打完电话,她才进去,把茶递给他,陆承绪喝了一口,“有点甜了。”
“陆先生,八月初八那天有空吗?”林稚不知怎的,有些紧张。
陆承绪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有空,我打电话问了,那几天正好公司没什么事情。”
“是吗......”
林稚想,大概是陆承绪把所有工作都提前的原因,这些日子他十分的忙,晚上回来基本上都是十二点以后,有时候回来还要在书房看文件。
为什么陆承绪要这么做呢......
陆先生.....是不是有一点喜欢自己呢?
很快,陆承言和沈嘉礼订婚的日子到了。
林稚自然也是要去的,不管她想不想。她觉得有点可笑,以前还真是没想过,要穿着礼服去参加前男友的订婚典礼。
林稚穿着私人设计师设计的白色礼服,裙摆处是鱼尾设计,完美的勾勒出她纤细的小腿。头发被造型师高高的盘起,显得精神了许多,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明艳动人。
陆承绪穿着配套的黑色礼服,气宇轩昂,看着林稚,淡淡的评论了一句,“还不错。”
这让林稚有些受宠若惊,陆先生脾气古怪,向来是不爱夸人的。
两个人去了会场,陆承绪身为长兄,自然要与各式各样的人应酬。
林稚没太去过这样的场所,有些不自在,拿着杯果汁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着。
她看着沈嘉礼和陆承言一起切蛋糕,倒香槟,在优美的钢琴曲下,拥吻,大家纷纷鼓掌,林稚也跟着不停地鼓掌,手都拍麻了。
陆承言一下台直奔林稚这里,她手上已经戴上了钻戒,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林稚觉得有点刺眼。
陆承言脸红扑扑的,不听的拍着胸口,“刚才真是太紧张了,我生怕说错了词。”
林稚笑道:“都这样,恭喜你。”
“你和哥哥也一定会幸福的。”
林稚笑得有些苦涩,“那就沾沾你的福气了。”
陆承言感叹一声,“我俩要是能像你和哥哥一样就好了。”
她摇摇头,脸上已经笑得麻木,“你们一定会比我们更好。”
林稚去了厕所,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林稚连忙道歉,“对不起。”
可当她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时,她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感觉血液倒流,脚下似乎有千斤重。
那个男人早已经走了。
可林稚浑身颤抖,迈不动一步。
旁边走过一个小姑娘:“小姐你没事吧。”
林稚说没事,摇摇晃晃的去了洗手间,反锁在厕所隔间里。
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一张脸白的吓人,左脚腕处明明早已经好了,现在却传来锥心刺骨的疼。
她又想起来,她被扔在冰冷的仓库里,一遍遍拨打着那个曾经打过无数次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知道她被人活生生的打断左腿,鞋底踩在脚腕上,狠狠的碾压,她仿佛听到了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林稚梦到过无数次这个场景,每次醒来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那种可怕的感觉向他袭来,无休无止。
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个人在每个隔间面前都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林稚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不假思索的打出一串数字,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陆承绪这三个字。
林稚想不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陆承绪。
她害怕,陆承绪不会接电话,毕竟他那么忙,他会和三年前的沈嘉礼一样,永远不会接他的电话。
那时候她从医院里醒过来,左腿处打着重重的石膏,鼻腔上插着输氧管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她。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她的面前。
林稚深吸一口气,恐惧感想虫子一样。密密麻麻的袭满全身,钻进肉里,钻进骨头里。
紧接着门被敲响了,林稚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她不敢出声,她怕对面的人听到声音。
“林稚?”
那个人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再熟悉不过。
是陆承绪。
突然,林稚像是掉进了温暖的湖水中,不太真实。
她小声的询问:“陆先生?”
“是我。”
林稚慢慢的打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陆承绪,他穿着那身得体讲究的西装,高大的身体让整个空间显得有些狭小。
“刚才有个女生跟我说,你好像看起来不舒服,怎么了?”
林稚却没有说话,她飞快的在手机上输入一串号码,拨通。把手机放在耳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陆承绪。
过了几秒,陆承绪的手机响了。
他愣了一下,取出了手机。
林稚与他对视,耳边传来的“嘟嘟”声,和她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糅杂在一起。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那低沉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喂,林稚?”
林稚手一软,手里的手机掉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陆承绪,眼泪就那样悄无声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滴在刻着花纹的地板上,绽放出一个个水渍。
陆承绪抱住了她,“怎么了?身体很不舒服?”
“陆先生......”林稚没有力气,紧紧地抓着陆承绪的前襟,“我害怕,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
“那个人,我又看到他了,他就在我旁边,他很吓人,我的脚......”林稚语无伦次的说着,满脸泪水。
就这样毫无逻辑的语言,陆承绪顿时就明白过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陆承绪把外面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只穿一件灰色的衬衫。
走之前,他只说了两个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