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A大佬又隔着屏幕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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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赵天一一直盯着床上,第一个发现纪庭深眼睫毛颤了一下。

“嗯,醒了,”纪庭深缓缓睁开眼睛。

他声音有些哑,可能是昏睡了两天的缘故,整个人比往日看着温和平易近人了不少。

但也只是看着而已。

除了赵天一没人敢将大半个身子就这么往床上压。

对上赵天一凑过来的脸,纪庭深扯了扯嘴角,苍白的看不出唇色的唇吐出几个字,“给我号丧呢?”

“滚蛋。”

赵天一往后仰了下脑袋,没等纪庭深推,就直起身子,抬脚把一旁的椅子勾得直响。

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又把所有噪音压了个干净。

倒显得他的嗓音带着些松了口气的惊喜……和不易察觉的哭腔,“找号丧的以后找你儿子去,别成天想着占我便宜。”

“没事了,”纪庭深假装没看见他发红的眼眶,“我感觉好多了。”

赵天一没说话,视线也没挪开。

“真没事了,”纪庭深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倒是你,活像从隔壁病房逃出来串门儿的。”

“闭嘴吧,”赵天一吸了一下鼻子,端过一旁倒好的水,“嗓子都快哑得说不出话了,睁眼就跟我贫。”

纪庭深笑了笑,听话的抿了口水没再开口。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让人心情也好了不少,床头柜上是新换的玫瑰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看着纪庭深把水喝了,赵天一才站起身给一旁的邵罗腾了个位置,“邵医生,你再帮忙看看。”

纪庭深刚醒的时候就注意到病房里多了个人,略微猜测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邵罗,不过,不是说一周后才能回国吗?

邵罗立刻过去坐在赵天一之前坐的椅子上,示意纪庭深将胳膊伸到诊脉的脉枕上。

纪庭深看了眼他,将手腕搭上去。

没什么用的。

要是有用以前就治好了,拖不了这么长时间。

也没必要治……

但他还是不想让赵天一觉得他不配合治疗。

赵天一为了找这人花费了不少功夫。

邵罗将望闻问切按顺序来了个遍,最后还是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哎,”纪庭深冲着赵天一挑了下眉,“儿子?”

“滚!”

赵天一难得接二连三的对着他爆粗口,眼睛很红,隐隐泛着水汽。

“真没事。”

纪庭深说着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懒散劲儿。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忘了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八么,放心吧。”

邵罗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跟着护士出去了。

“我放个屁的心!”

房间里没外人了,赵天一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

或许是被那一口血还有两天两夜的昏迷刺激大发了,说话也开始没个轻重。

“你都在医院住了快两个月了,我能放下什么心?你自己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说不定哪次我过来,能直接赶上给你收尸?”

这句话一出来,房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纪庭深一言不发,脸上的那点儿和煦彻底没了。

窗外的阳光已经按照规划好的时间角度稳稳落在床上,试图将床上的整个人完全安安全全笼罩在光晕里。

纪庭深很喜欢晒太阳。

当初刚来疗养院的时候就指挥着一众护士将床挪到窗口,后来又自己掏钱修了个四面全是玻璃的花房,除了阴天下雨,他能在阳光充足的花房里呆一整天。

但此时的他,虽然人沐浴在阳光里,脸上的表情却冷得不可思议。

要是换做平常,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赵天一早就转移话题了。

不,要换往常,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今天这情绪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很害怕。”

赵天一说。

“从你那天说要让我暂代你管理公司开始,我就很害怕,我怕你待在疗养院不想出去了,也害怕你着急忙慌的出去……”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说的意思,”赵天一又一次吸了吸鼻子,“虽然你比我大,但我就总想护着你,就像小时候你总护着我那样。”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病房里门窗紧闭隔音效果很好,这些话像是被框进了房间,从第一个字出口开始到最后一个尾音消失,绕着屋子飘了将近一分半钟。

纪庭深始终没有说话,视线冷淡的顿在一旁的玫瑰花上。

有那么一瞬间,赵天一觉得他距离自己距离这个世界很远。

安静。

苍白。

像个不属于任何时空的虚幻的影子。

“赵小胖儿,”影子突然开口就是多年前的老称呼。

赵天一揉了揉下眼窝,争取让自己没那么多愁善感,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别叫小名儿。”

“放心吧,”纪庭深脸上那种懒懒散散的笑又挂脸上了,“没那么轻易死的,没听那个华佗传人说么,身体机能比你的都健康。”

赵天一收拾了一下情绪,拉过椅子重新坐好。

“多睡了两天而已,”纪庭深叹了口气,“人总有累的时候,累了就得休息……你这一通吼的,说不定明天公司就要传了。”

“传什么?”赵天一声音还有些没缓过劲儿。

“传纪总其实是被赵总关在疗养院的,”纪庭深说,“传赵总为了得到公司新项目不择手段呗。”

“爱传什么传什么!”

赵总只要把那点儿情绪收起来,能独当一面的气魄还是不容小觑的,“再扑腾也扑腾不出什么水花儿来。”

纪庭深乐了,笑容都真实了几分,“可以,很赵总。”

赵天一心里还是很在意纪庭深的身体,但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次的这些话,在他脑海里也盘旋了有段时间了,可一直没有机会说,这次能一口气说完也全靠守在床边两天没睡觉。

“行了,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纪庭深踢了踢被角,“刚凑过来的时候都闻着味儿了。”

“靠,什么味儿?”

赵天一赶紧扯着衣领闻了闻,“你才有味儿了呢,老子身上香着呢。”

纪庭深挑了下眉。

“行,走了,回家洗澡去了,”赵天一站起来,看了他一眼,从一旁捞过外套朝外走。

手拉到门把手上,又回过头,“我请邵罗暂住在疗养院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他说。”

“嗯,”纪庭深应了一声。

门被打开,再被关上,又重新恢复一室安静。

那抹虚无的笑也实在挂不住了,阳光不断从外向里裹上来,带着玫瑰气将那副过于苍白的身躯牢牢封在里面。

接下来的一整天纪庭深都没怎么出过病房门,除了送餐的两个护士,他没再让任何人进来。

太阳从最初的热烈慢慢变淡,最后转去另外一边。

纪庭深一直斜斜靠在床头,手里是新的一团毛线,只不过这次不是鲜艳的红色。

接近黑色的灰线绕着棒针缠了一圈,过渡到另一根棒针上,再重新缠绕一圈。

一件样式新颖的小毛线衫就织了大半。

临近深夜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纪庭深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线团。

没几分钟又是一连串儿响,要不是有个花瓶挡着估计都能震到地上去。

纪庭深终于将手里的活儿停了,伸手拿过手机,打开就是熟悉的红色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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