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后悔晚矣
他们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沈苗的目光直勾勾看着远处，就算只能看见近光灯下柏油路，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一些。
她知道，如果她收回目光，她的心思就会不由自主地放到身边那个人的身上去，可她是一点都不想去想有关江禾的一点事情。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有一点事情有关江禾，都可以将她扰得心绪不宁，所以她都竭尽所能的不让江禾这个名字出现她的生活里，哪怕只是听到她也不愿意。
她需要远离这个人，已经过去六年，她不能让这六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远离江禾，对她对江禾，都是好事，也是最好的事。
沈苗不再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这让江禾不由得想起当初在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沈苗最黏他，话也最多，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在他的面前不停地刷存在感，甚至让和她关系最好的林秋原都嫌她话多。
可她那时候脸皮子厚，完全不觉得自己话多。
“苗苗……”
“江禾，我和你没那么熟。”沈苗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话。
江禾话头一噎，“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至于这样……”
“江禾，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不会真的还觉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吧？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不过就是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
“可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谁记得你的喜好？江禾，你别那么自我，这一点和以前根本没变。”
“好，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沈苗终于舍得把自己的目光从不断后退的柏油路上收了回来，她用一种几乎是轻蔑的眼神看着江禾，她问：“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和你说的吗？”
沈苗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对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要问点什么。江禾，你现在是不是疯了？你出现在我家周围，还真有你的，你现在还有跟踪的癖好了是吗？”
江禾怎么都没想到沈苗会这么想，“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话呢？我现在就是想好好跟你说一次话。”
他也是急了，直接打了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突然的急刹让沈苗受到惯性往前倾，脑门直接磕到车窗台上，“江禾，你真的疯了是不是！”
江禾也意识到自己太不冷静，他慌忙察看沈苗的情况，“是不是撞到哪里了？对不起，我不是想这样的，没撞狠吧。”
沈苗抬起眼睛瞪了他一眼，“江禾，我不想因为坐了你的车受的伤更多。”
“抱歉，是我不理智了，不会再这样。”江禾在驾驶座上坐好，“我带你去医院。”
沈苗真觉得江禾再乱来一下，她这人就得交代在路上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稍缓，江禾开口说道：“我偶尔会在你小区周围呆着，我下班开车不自觉就到了这边，不过呆得不太久，只有一两次碰到你下班回家。”
“以后控制住自己，别往我家这边跑。”
“可是正是因为我往你这边跑，你今天晚上才化险为夷的不是吗？”
沈苗语塞，江禾这话说得有道理，她无力反驳。
“但是你也不能再出现在我家周围了，过好各自生活吧，江禾。”
“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你。“
沈苗被江禾这直球打得懵掉了，以前的江禾可不会直白的说这些话，还真是活久见，以前是巴不得江禾天天打直球，但现在她不想，而且无力应对。
“我们现在最好过各自的生活，别互相打扰，江禾，我真的累了。”
不想再和你纠缠，伤了自己苦了彼此，这对彼此能有什么好处呢？
“可我放不下你。”
“江禾，我放下你了。”
这是江禾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谁都可以放下他这个人，因为她们的喜欢都是基于所见他光鲜一面下的决定，但是沈苗不一样，她见过他的所有，他的好，他的坏，她比他的母亲还要了解他。
她花了好多年做一场豪赌，走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里就只装得下沈苗这个人，可是他让她输了，所以她倾尽所有的撤退，最后发现原来两个人都输了，他变得非沈苗不可。
当沈苗离开，他以一种几近疯魔的状态寻找着，打听着，沈苗去了哪里。
可是她的单位以尊重沈苗意愿的说法拒绝他，不愿意告诉沈苗的行踪，孙悦和林秋原也一同失踪，等他和那两人取得联系时，他们两个人看他的眼神满是恨意，似乎他做了无法饶恕的事情。
不过确实，他是个罪人，不可饶恕，他让孤掷一注的沈苗输的一无所有，他凭什么得到她最好的好友的谅解。
你说，为什么他应该在沈苗心里留下深深印记的一个人，却就这样被沈苗放下了呢？是真的不会喜欢，不会再爱了吗？
“那就让我一个人爱一次。”像曾经的你一样，孤掷一注。
沈苗别开头，看向窗外，看倒退的风景。
风景在后退，过去已过去，执着是她曾经才干的事，人都变了，不会停留，只会大步的往前走，江禾现在这样又存在什么意义呢？
她当初给了江禾多少机会，她数都数不清了，现在，他没有机会了。
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到了，我带你去处理。”
夜已经很深，只听得见医院周遭的虫鸣，白天人来人往的医院，现在只能看见个别的家属在走廊上来往，他们颓丧，似乎也失去了生气。
他们被无数双手紧紧拉住，他们都快喘不过气，可是为了自己最爱的人，他们要不断地挣扎再挣扎。
江禾打开车门，抱沈苗抱在怀里，把沈苗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我可以走路。”
“你现在脚踝伤势不明，拍了片子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我无法对你的骨头作出判断，为了避免二次伤害，我不允许你的脚有任何的情况再发生。”
要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让脚踝伤得更厉害，那就太得不偿失。
沈苗闭上了嘴，江禾是医生，自然得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