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世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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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危险到来

王耀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不是博士吗?”

“博士在读,哎呀,你这会儿说这个干毛,啊,对,我想到了。”燕娇娇一拍手,“防腐剂,氯化钠硝酸钠,盐,这里有盐吗?”

“有有,五楼堆了很多盐。”王璐急忙道。

五楼放了很多盐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

王璐是生物老师,更明白盐对人体的重要性。

这东西虽然便宜,但是,用处极多。

能消炎杀菌储藏食物,也能稳定人体电解质平衡,等等等等。

所以,在去年年中最艰难的时候,她引导大家将所有能找到的食盐顺道搜集了起来,那时候还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吐槽。

好在找不到食物,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就随手将周围的盐收集了起来。

“在这里等着,如果有窗户渗水就大叫。”王耀祖起身冲外面大喊。

“做火把没用,都跟我去五楼拿盐,盐能消灭水里的怪物,把周围围起来,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一听此言,除了几个将信将疑的人没动之外,大部分人争先恐后的跑向楼梯,冲向五楼。

人都自私的,为了活命,他们可以将大义抛之脑后。

同时,他们也是盲目的,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都爆发出空前力量,会想办法抓住。

五楼的确如王璐所说,有很多盐,一箱箱的食盐堆满了好几间办公室。

昨日收获的那条狮腿此刻丢在一旁无人无津,所有人抱着一箱箱食盐,冲下楼。

“有用,真的有用,水褪下去了!”

三楼的楼梯处,王耀祖看着塌陷的水流在重力的影响下,顺着楼梯往下流淌,顿时松了口气。

由于并非是因为水位暴涨到三楼,而是因为水中的生物操纵着水流来到了三楼,所以,当盐杀死了水中的生物,重新变回了普通水,于是水又遵循着往低处流的规则,流向下方。

“都别高兴的太早,所有人去把窗台周围、门缝处、通气口等等所有和外面连通的地方都撒一圈盐。”

见王耀祖的方法有效,所有人都恢复了秩序,很积极的分工去撒盐。

毕竟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工作,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每个人的付出都极为重要,都是在为他们安全的庇护所提供安全支持。

王耀祖也没闲着,他直接顺着楼梯下到二楼,准备将二楼的地盘重新夺回来。

怪水可以沿着墙往上爬,但是石膏墙壁的吸水性也会造成怪水的消亡。

湿哒哒的墙壁都是怪水死亡后,变成普通的水,被墙壁吸收之后的样子。

王耀祖随手在墙角撒上盐,观察着这些怪水的行动轨迹。

这些怪水也同样遵循着本能,它们没有指挥,只是感知到哪个方向有‘食物’,就会往哪走,如果遇到障碍物,也不会拐弯。

但有了大量的怪水堆积起来之后,就会出现张力现象,更改它们前进的方向,这就是怪水行动的规则。

盐之所以可以杀死怪水中的生物,应该是由于钠离子破坏了水的浓度、酸碱性和生命结构,就像是人输血的时候输淡水会细胞涨破死亡一样。

虽然‘源’的生存机理不能以常理概之,但仿佛依旧遵循了一些科学结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王耀祖回头看了一眼。

“你应该在上面组织他们干活,而不是来下面犯险。”

“你不也一样?话说,我爸真的什么都告诉你啊,连我读博也给你说了?”

“你妈说的,你妈还说让你嫁给我呢。”

“呸,梦吧去,不过,还别说,如果是我妈的话还真有可能,以前她老让去相亲,说起来,你也不错啊,哈哈,又强大,还有领导才能,临危不惧,率领大家度过危险,刚才如果不是你,估计这群人就遭殃了。”

“我之所以镇定,是因为你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死,我试着努力去救你们,救不了,我也算是不留遗憾,问心无愧了。你看我的腿,不是又恢复了吗?但王璐估计以后就残废了。”

“啪啪啪啪。”燕娇娇鼓掌,“说的好。不过,你昨天没有抛下王璐,并为她女儿返现取药,足以证明你是个好人,什么厉害自信都是事后诸葛亮,在这个时代,谁都有翻车的时候,我不信你不会死,只是你勇往直前,勇于面对罢了。”

“呵呵,你比我都能吹,好话都叫你说完了。不过,你还有心情在这儿悠哉?你的帮派、小弟们怎么办?他们遇到这样的危险还能活下来吗?”

“那就不用担心,他们住的都是酒店高层的总统套房,就是为了防止野兽夜袭,在楼里面方便设伏,与大型野兽周旋,而且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再说我又不是他们老妈子,一个个大老爷们,用得着我来照顾吗?”

“倒是聪明。”

“是啊,就算接水,他们也可以去楼顶,所以,不用担心,如果有发疯的傻子非要跑下楼洗澡,死了也活该,都是命,大家已经看开了,反正这么死了,也不会有什么痛苦,和寿终正寝差不多,会有人为他们收尸的。”

王耀祖点点头,从昨晚,他从邹明锐的话中就听出了一种豁达的味道,说实话,很佩服,也很触动。

将二楼所有房间的地面、窗台撒了一层盐之后,王耀祖试着触摸地上的水渍,确定了并无异常。

紧接着,王耀祖下到一楼,将一楼的地盘也夺了回来,然后拎了两桶盐水,返回楼上。

天降大雨,显然打消了王耀祖离开的计划,只能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午餐。

一场危机也因为常见的食盐消弭于无形。

看着大锅里翻滚的肉汤,里面的血沫在水面上跳来跳去,王耀祖问道。

“你们没想到继续种粮食吗?”

他忽然发现,马浑山那些军人的做法才是对的,真正长久的避难所,必须解决食物问题,而种粮食,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生存希望。

燕娇娇说道:“我们种了小片儿地,老被野兽糟蹋,收获很少,只能限量发给大家,如果没法解决野兽的问题,恐怕很难。”

说到底,还是生存环境的问题。

当下,人类必须团结起来,聚集起来,建造一定的防卫力量,这样才能得以延续。

马浑山基地的发展方向是没错的,不过,却让自由港的雇佣兵搅浑了。

可惜,这些人都不想离开这里。

有的人想落叶归根,不想离开。

有的人是觉得出去更危险,还不如躲在这儿,说不动也劝不动,固执的可以,这也算人各有志吧。

.......

“这鬼地方竟然也有‘泽’?这玩意泛滥的太严重了,比清道夫繁衍的都快。”

外面下着大雨,卡车内三人吃着火锅,悠然的看着窗沿处滑落的雨水连成一条线。

“喂,工程师,你别光顾着吃,注意监测啊,别搞的目标没见到,我们先翻车了。”白鸟看着吃的正嗨的工程师,立刻提醒。

“你不懂,这雨天吃火锅,简直就是艺术,有道是唯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也,是吧,铁甲。”

大块头连忙点头,嘴始终没有停下,一直在吃,仿佛开口说一个字都会影响他吃饭的速度。

“靠,只要是吃的,铁甲就不会反对。不过,我记得那句话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

“安啦,不重要啦。”

这时旁边旁边的荧幕上再次闪出红色的波纹。

“我靠,零号疯了?下雨天放电,生怕‘泽’找不到他是吧。”

“也许是和人打起来了呢。”

“还有多远?”

“看这个信号强度,也就是七八十公里了。”

“还是那个方向?”

“嗯,滨阳。”

“成,明天晚上,目的地滨阳。喂,有‘泽’爬上来了。”

白鸟指着窗口处诡异的水团。

工程师牙齿咬住筷子,伸手在键盘上点了下‘C’。

高压电弧沿着车厢外壁蹿过,窗台上的那团诡异水团,瞬间炸裂,白色的水蒸气缓缓升腾,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不是电没用,而是电压不够强。

“赶紧吃,吃完关窗户睡觉,雨停赶路。”

“得嘞。”

......

大雨下了三四个小时,就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为寒冷的天气里又增加了几分湿气。

这些常年生活在滨阳的南方人都极其不适应,过了喝肉汤的热乎劲,没一会儿就瑟瑟发抖的钻进被窝里聊天,除了上厕所之外,他们打死都不会出被窝。

“怎么了?”燕娇娇注意到王耀祖一直看窗外,好奇的问道。

王耀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但又觉得这样的态度太过敷衍,所以回道:“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心绪不宁。”

“噗哧,难不成你还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若真要说起来还真有,对了,你是学生物或者物理的吗?我有些疑问。”

“生物物理只有大学期间学了,后来就专修算法、概论、数理统计和经济了,刚拿到精算师,我就冲钱去的,毕竟这行业在国内钱途无量。”燕娇娇耸耸肩。

因为王耀祖认识她的父母,并且和她的父母同生存共患难过,虽然王耀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她知道肯定是王耀祖一路上保护了她的父母,所以,心中只有无尽的感激,无形之中,两人的距离拉进了很多。

“好吧。”王耀祖叹口气,看来燕娇娇也没法替他解惑了。

“别叹气啊,我好歹也是个博士生,就算不是主攻生物、物理,那也比你懂得多,说不定能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呢。”燕娇娇狠狠的用肩膀撞了王耀祖一下。

“这倒也是。那你认为......”

就在此时,王耀祖猛然站起身,脸色狂变。

因为就在刚才,西北方两公里处,三个炙如太阳一般的生物快速接近。

按照他总结的规律,如果说一个人身上释放出的生物波越旺盛,那么,就代表对方越恐怖。

王耀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生物波是什么样的,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三个人炙热无比,每一个人的强度都在他曾经遇到的那个啸龙之上。

三人大大咧咧,结伴而行,根本没有任何遮掩,径直向他这个方向赶来。

此刻,连王耀祖都无法用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这些人不是冲他来的。

时隔四个月,还是被他们找到了,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宿命,毕竟怀璧其罪啊。

不过,这样也好,终归是需要一个了断的。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燕娇娇被他突然起身吓了一跳,见王耀祖脸色凝重,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

“是我的私事,一段没有了解的恩怨罢了,你休息吧,我是时候该离开了,你们待在这里应该没事,我走了。”

王耀祖背上背包,跳上窗口,直接一跃而下。

小雨似雾,暗藏在弥漫的浓雾中,唯有屋檐处落下淅沥沥的雨滴奏响战斗的乐曲。

“喂!”燕娇娇刚开口,那道人影就坠入浓雾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不把我当朋友啊,是嫌我累赘吗?我打不过,但是我能摇人啊!”

燕娇娇刚准备出门追过去,却被王璐先一步拉住胳膊。

王璐的双脚已经没了知觉,但她还是扑上去,抓住了燕娇娇的胳膊。

“王姐,怎么了?”燕娇娇疑惑的回头,扶起王璐。

王璐摇摇头说道:“我不建议你去,因为如果连他都感觉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你们去的话,只能成为他的累赘,说不定他还会因为你们丢掉性命。”

“可是......”燕娇娇脸色难看,从王耀祖之前的行动来看,他身上的能力绝对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诡异而强大。

如果连他都对付不了,其他人去了话真的只是送死而已。

“不要为了所谓的义气和热血,做出冲动的事情,那样只会害人害己。”

“......”燕娇娇皱眉,露出进退两难的神色。

虽然她的确不想拖累王耀祖,但是,她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王璐忽地一笑,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心中矛盾,哪怕有生命危险,你还是想要报答他救你父母的恩情,如果非去不可,那你就去吧,毕竟错过了今天,恐怕就再也机会报答了。人总要为了什么而活着,这才是人类与野兽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

“呵呵,不愧是当老师的,说的话很有信服力。你说的对,不管能不能帮到他,我都会去的,我燕娇娇身为天娇女,可不会欠一个小弟弟人情。”

“如果实在危险,就带着他跑吧,去北边。”王璐松开手。

“北边?”燕娇娇挑起眉毛,“我明白了。”

燕娇娇勾起唇角,脚步轻松的进入漆黑的走廊。即使前方是黑暗的不归路,她也要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毕竟,谁让她是天之娇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