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秦琅微笑着摇摇头：“天地良心，姑娘一心想死，我可没这个心。姑娘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儿，换谁舍得。”
谢蕴如目光一凝，道：“你为什么老对我这样？”
“我又对姑娘怎样了？”
谢蕴如道：“你为什么不能庄重点儿，不能正经点儿？”
“姑娘，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我对姑娘怎么不庄重，怎么不正经了？”
谢蕴如娇靥上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缓缓道：“我觉得，你跟一般人不一样。
我认为，你不该是这么个人，谁知道你……算了，算我没说，也许我看错了！”低下头，去翻开手中的簿册。
秦琅却不放过她，道：“姑娘觉得我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姑娘又觉得，我该是怎么样个人？”
谢蕴如没理他，跟没听见似的，将那本簿册翻阅几页之后，才猛然拾起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秦琅道：“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谢蕴如把簿册一合，道：“说不说在你，这簿册我已经收到，你可以走了。”
秦琅摇摇头：“姑娘可真是薄情寡义啊！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跑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把鲍师爷要的东西弄到手送了来，姑娘却就这么下了逐客令……”
谢蕴如冷声道：“你还想干嘛？”
“姑娘，我这可是大功一椿啊。”
谢蕴如脸色一变：“讨赏，那是鲍师爷的事儿。”
秦琅道：“可是，我把东西交给了姑娘。”
谢蕴如冷冰冰的道：“我不稀罕！我也没让你拿来交给我，你拿去直接呈交鲍师爷。”抬手把簿册扔过来。
秦琅伸手接住，看了看她。
“姑娘可真是冷若冰霜啊！我是冷水浇头，怀里抱着冰，冷透了……早知道这样，我何苦冒这个险，卖这个力，伤心啊，伤心。”
“你放庄重点儿，我谢蕴如可跟她们不一样！”
秦琅淡笑道：“姑娘要是跟她们一样，拿车拉，我都未必会来。好了，玩笑要适可而止，我的时间不多，姑娘请穿上衣裳，下床吧。”
谢蕴如奇怪道：“干什么？”
秦琅扬了扬手中簿册，道：“准备文房四宝，把这上头的抄下来，我还得把这原件带走，放回老地方去。”
谢蕴如目光一凝，道：“你是说……”
“鲍师爷要是有意不让我在八王子那儿待下去，自然可把这原件留下。”
谢蕴如道：“八王子知道是你拿的？”
秦琅道：“问得好，他要知道是我拿的，我还回得去么？又何必劳动姑娘下手抄它一遍。”
谢蕴如道：“既然八王子不知道是你拿的，你担什么心？”
秦琅道：“他放这东西的时候，我在场，也就是说，除了他之外，只有我知道这东西藏在哪。一旦这东西丢了，姑娘以为他会怀疑谁？
这还事小，一旦他发现东西丢了，必会立即撤销那些秘密机关，那么鲍师爷命我谋取这东西，又有什么用？这事大，是不是？
姑娘，让他莫名其妙地丢了这几处秘密机关，损失掉这些人，我仍可以安安稳稳待在他那儿，两全其美，姑娘又何乐而不为？”
谢蕴如看他一眼，道：“看来，二王子是用对了你。”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下了床。
秦琅淡然道：“本来就错不了。”
谢蕴如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找东西，闻言冷冷说了句：“你可一点也不谦虚啊。”
“谦虚要分什么事，什么时候，自负的前提是要有真本事。事实证明，我不是只会拍胸脯说大话的庸才。”
谢蕴如没说话，只哼了一声，很快就准备好文房四宝，回过身来，道：“你过来抄吧！”
秦琅抬手一扔，那本簿册四平八稳且轻飘飘的落在桌上，不但灯没动，便连纸角也没扬一下。
“我这笔字拿不出手，还是姑娘来吧。”
谢蕴如冷冷道：“我让你抄。”
秦琅将胳膊一抱，淡笑道：“东西我幸不辱命地拿来了，抄不抄还在姑娘。姑娘要是不愿意抄，我就把东西带回去，什么时候鲍师爷问起来，姑娘自己回话去。”
谢蕴如冷笑一声：“别拿鲍师爷吓唬我！”
“不。”
秦琅微一摇头：“我是为姑娘的工作着想，姑娘或许不怕鲍师爷，可是惹了二王子这位智囊头儿，相信对姑娘你没什么好处。”
谢蕴如娇靥一白，咬咬银牙，道：“好吧，算你占了上风。”拧身坐在桌前。
“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大家都是为二王子做事。”秦琅笑道。
谢蕴如没理他，赌气运笔如飞，也没听见秦琅再说话。
抄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停笔，问道：“八王子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刚混进他的门，他怎么会当着你的面，放这机密的东西？”
秦琅淡淡道：“鲍师爷在我之前，派了个人在他那儿卧底，这件事，姑娘可知道？”
谢蕴如道：“马耀挺，怎么样？”
“这东西的藏处，我是拿马耀挺换来的。”
这换还能是怎么个换法，谢蕴如冰雪聪明，怎会不懂！
她身躯一震，脸上变色，霍地转过来，沉声道：“你把马耀挺怎么了？”
“马耀挺死了，就在外头墙根下。明珠那儿还得姑娘禀明鲍师爷，尽快地关照一声。”
谢蕴如惊得站了起来，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有什么不能的？鲍师爷身为二王子的首席幕宾，应该明白牺牲这么一个人，是值得的。
要不然，我也没办法这么容易，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东西拿到手。在八王子那儿保住我，应该比马耀挺强千百倍！”
谢蕴如跺脚道：“你知道什么，马耀挺是鲍师爷的亲信！”
秦琅微微一怔，淡淡道：“这我倒不知道，不过那也不要紧，关键要看鲍师爷对二王子是不是一片赤忠。
牺牲这么一个亲信，换得一个我和八王子那么多处秘密机关，他应该认为值得。
他要是不为二王子着想，真要跟我计较，也不要紧，随他。眼下的京城，我不愁没有吃饭的地儿。”
谢蕴如狠狠瞪他一眼，冷冷道：“你这个人，真让人没办法。”转身坐下去，又拿起了笔。
秦琅笑道：“我知道姑娘是关心我，为我好，我感激！”
谢蕴如背着秦琅，脸一红，觉得热气泛上耳根，冷然道：“你不要会错了意，没有人关心你。”
秦琅吁了一口气，道：“姑娘说我不够庄重，不够正经，我现在说正经的，姑娘却又避而不谈，这样对我，真难哪。”
谢蕴如没再说话，运笔如飞。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连抄错好几个字。
好不容易把一本簿册抄完了，她搁下笔，道：“抄好了，你过来看看吧。”
秦琅微微一笑：“不用了，姑娘抄的错不了。”
谢蕴如只觉秦琅说话的地方，跟刚才不一样了，急忙回身望去，顿时吓得心神震动，脸上变色，连忙站起来。
秦琅不在床前的椅子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谢蕴如的床上。当然，不是躺着，而是坐在床沿儿上，靠在床头栏杆上。
这还得了！
谢蕴如是个姑娘家，不同于华筱红那些姑娘，而秦琅如今竟坐在她的床上，这岂不是……
谢蕴如带着一阵风到了床前，颤声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儿！”
秦琅淡笑道：“椅子太硬，床上软，坐坐有什么要紧。”
谢蕴如娇靥煞白，美目涌泪，道：“你不该这样对我，怎么说你也不该这样对我……你、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
秦琅苦笑道：“有这么严重么？我以为，姑娘不是世俗儿女……”
谢蕴如美目暴睁，冷冷道：“你这叫什么话！没这么严重，不是世俗儿女……不是世俗儿女，难道就能随随便便么？你要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守身如玉……”
“喂，我并没有怎么姑娘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