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玄机何在
“何谓雷霆神韵？我有两句心得，若是你们能够参悟，得到真传却也轻松。”
秦琅悠然道：“第一句：‘一夜春雷百蛰空，山家篱落起蛇虫。无端蚯蚓争头角，触破莓苔气似虹！’
这是春雷开动，百蛰惊恐，万物复苏，一雷开启春寒来！便要有这等气势！”
轰隆！
他又引来一道雷霆，从剑门高空劈落，震得传经阁窗棂哗啦啦直响，振聋发聩。
“第二句心得便是：‘机流电天上之火，动发阳地中之雷。’雷是电，动则是阳刚，雷霆之中，蕴藏天生的图腾纹，抓住其中流电阳刚，你们便可得到真传。”
那数十位弟子各有所悟，只见雷落不断，向这位少年老师的灵魂劈落，却始终没能伤及他分毫，反倒被他牵引雷霆，淬炼灵魂。
众人连忙趁机观摩雷霆之势，揣摩秦琅那两句话的含义，相互印证。
而在远处，蒲老先生又惊又喜，暗暗点头。
此时他才转身离去，喃喃道：“这小子，比我还会教人，倒是个传道授业的材料。经他这么一教，恐怕得到奔雷剑诀真传的小家伙们，不在少数……”
秦琅用心传授这些上院弟子。
过了不久，已有人把握到奔雷剑诀的精髓。
又过了片刻，更多的上院弟子领悟出精髓。
………………
半个多时辰后，蒲老先生终于回来，笑道：“李师弟，那人答应了，你随我来！”
秦琅心中一喜，连忙跟上，恭声道：“蒲老，我该如何称呼那人？”
蒲老迟疑一下，沉吟不决，过了片刻，才缓缓道：“你便叫他老头子，其他不用称呼。”
“老头子？这是什么古怪的称呼？”秦琅心中纳闷。
“老头子没有太多规矩，但是他的辈分也是极高，你可不要冲撞了他。”
蒲老先生引领秦琅到了内门，随即飞起，在剑门上空飞行一阵子，剑门山上有山，群峰缭绕，不过多时，又降落下来，快步走过几座山峰。
只见一片悬崖峭壁林立，那山崖和峭壁通体雪白，竟然是一整块纯粹的蕴如！
走到山崖边，让人只觉温润之气扑面而来，映得人皮肤都变白。
“这里便是剑门玉林岭，老头子就在里面等你。”蒲老先生停下脚步，笑道，“你进去吧。”
秦琅谢过，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只见道路两旁还有一根根玉柱华@表，上面布满玉雕纹，有的玉柱上雕刻出各种异兽，有的雕刻神人，还有些花草鱼龙。
无论异兽还是神人，都是由图腾纹组成，惟妙惟肖。
过了片刻，只听雕琢的声音传来。
秦琅循声走过去，折过一道弯，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雕琢一尊玉人。
玉人与成@年人差不多高大，但应该不是人族女子，长着三首双翼，每一张面孔都是美得不可方物，或者调皮，或者庄重，或者甜美。
那老者周身散发出苍老的气息，如同黄昏暮霭，指间一道剑气翻飞，剑气细微，在玉石间游走，正在雕琢玉人的双翼，甚至将羽毛最细微的纹理也雕琢出来。
秦琅静静等待，那老者雕琢起来极慢，不知何时才能完成。
过了片刻，秦琅心道：“蒲老让我来，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必有所指。
老头子在这里用心雕琢，一时半时根本不会停手，难道是要我看他雕琢的样子，便能消弭没有修炼蕴灵境的隐患？”
他细细观摩那老者雕琢的手法，刚看时很是寻常，但是渐渐发现了玄妙之处，不禁动容。
只见这老者剑气游动，有如龙蛇，即便是羽毛最细微的纹理，也是浑然天成，仿佛每一道纹理，都是一道天然的图腾纹！
“等等！这剑意……”秦琅心头大震，眼中没有了那些繁复的图腾纹，也没有了惟妙惟肖的神@女像，只剩下那老者手指间的一缕细微剑气。
剑气跃动，带着一股泼墨般酣畅淋漓的意境，剑气跳动得很有规律，但秦琅仿佛看到，杂乱无章的剑气，正横七竖八的刺破天际！
横七竖八的剑气，是他在剑牌儿上所见的剑痕，如同古树老梅，枯枝乱杈，而这老者的手却极稳，剑气也是有条不紊。
然而，这两种雕刻中蕴藏的剑意，却是一模一样！
“他就是绘刻那面剑牌的人！”
秦琅心中恍然，聚精会神，看着那跃动的剑气，如流水般流淌，带着玄奥的剑意，仿佛如同在看一个绝世高手祭剑一般。
这幅情形，若是让其他人来看，看到的就是一个老头子在雕刻。而在他看来，看到的却是纵横寰宇，割裂苍穹的剑气！
那剑气挥洒，不拘于形，灵动多变，难以预测，又让他想起剑牌上狂草一般的剑痕，相互印证，让他收获更多。
………………
过了不知多久，秦琅突然醒来。
只见那老者已经雕琢完毕，收了指间剑气。
秦琅向玉雕看去，恍惚间仿佛看到，那神女已活过来一般，衣袖飘舞，螓首含笑，在他耳边仿佛响起那神女的笑声和窃窃私语。
“秦琅，看了这么久，你一定有所心得吧？何不试试雕琢一件东西？”那老者笑眯眯的道。
秦琅怔了怔，道：“我来雕琢？前辈，雕刻也是修行么？”
那老者虽然苍老，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眼睛却很有神，幽深而温和，笑道：“走路吃饭睡觉，都是修行，何况雕刻？”
“走路吃饭睡觉，都是修行？”
秦琅心头微震，顿时明白老者的话中含义。这老者说的走路吃饭睡觉，并非真的是走路吃饭睡觉，而是精神力运转的境界，指的是非想和非非想！
秦琅如今已经达到非非想的层次，无时无刻都在修炼之中，即便是睡觉，也没有任何停顿。
“走路吃饭睡觉，这些看似寻常的事，也可以达到修炼的效果，那么雕琢说不定另有玄妙。”
秦琅静下心来，冥思苦想。过了良久，他从地上捡起一块脸盆大小的玉石，指间飞出一缕龙骧剑气，开始雕琢。
嗤！
他用力稍大，玉石被削掉一大块。他连忙控制力度，而这次力量却小了一些，只在玉石上留下一道白色划痕。
很快他便发现，雕琢比他想象的要难许多，对力量驾驭的要求高得可怕，要求剑气的每一分力量都要精准万分！
没过多久，秦琅脚下便多出一大堆废料。
“我们炼气士观想的，就是雕琢的过程。”
那老者微笑道：“祖辈为我们留下了一卷卷神话，让我们去观想神魔，其实不外乎是用我们的精神力构建神魔，用精神力去雕琢神魔的形象，获得超凡脱俗的力量。精神一动，行走如龙蛇；剑气一动，亦可走如龙蛇！”
秦琅似有所悟，缓缓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识海中观想，一点一点的架构神魔，我的剑气也随之而动，便可以雕琢成功。
一边观想，一边雕琢，便可以控制我剑气的力量和方位，准确无比。”
老者微笑着点头道：“这是蕴灵境时，运用剑气发现玄机的一个技巧。蕴灵境时，炼气士领悟玄机，参悟玄机，玄机往往就隐藏在你寻常时期不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