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015司天将军，陨天山道
荒草丛生的道路上难以看见人类生存的痕迹，长满青苔的大石与林木茂盛的树丛才是这片地区的特点。
赵公坐在马车上喟然长叹，没想到寻宝要跨过这么多的险山峻岭。
五千天甲卫没有丝毫的损失，但随行的民夫、辅兵却损耗了不少。攻破祁、连两座子爵国所获宛如鸡肋一般，除了些许黄金锦缎外连一颗灵丹妙药都见不着。
想他司天将军在中原地区伐灭一个小国所获可顶的上十数个祁、连这种刚脱离部落形态的国度了。
好在得知了确切的情报，那颗陨星确实是掉落在了荒州。更确切一点的位置便是九岳国国境之内。
“九岳国。”赵公嘀咕着这个国家，心中回忆着出发前收集的典籍。九岳国在中黄国前身黄龙国时代便是荒州的一大强盛的部落了。黄龙国奠定上国之位，改称中黄后曾册封九岳部落首领为子爵，由此九岳部落改称九岳国。
“说到底也不过是些边鄙小邦，只要是向我中黄称臣便可得一子爵。想我为王上征战多年也没有得到一个封君的位置。”他抱怨道，心中想的是若这九岳国不识抬举，就把他们都灭了，重新彰显一下中黄国的威严。
“前方是陨天道了。”甲士回报着向导的话，向赵公指着远方的山谷。
“相传这里曾经下坠落过无数天石，仿佛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条山谷便是被天石活生生砸出来的。”
“陨天道，呵。”他冷笑一声，道：“这里既然有过天石坠落的传说，那么之前那块天石坠落在这边的几率也很大，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
陨天道，这是存心和他司天将军过不去啊，他倒要看看这陨天道有什么名堂。等他获取宝物回来就把这儿改名为入荒谷。
“将军，看此地山势陡峭，植被茂盛，且只有这么一条道可走，属实不是善地。”一名身披重甲的军官走出阵列说道：“属下以为不可贸然从中穿过。应先派遣斥候探明此地情况后再做打算。”
赵公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荒地不过是些许蛮子，连文字传承都不知道有没有的，怕他们作甚。”
“如果他们不服我中黄天子的命令，那么就只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中黄大军的厉害了。”
“将军，属下还是坚持至少要留一千天甲卫守住谷口，同时侦查这片山谷这边的地势。”
“我看你不就是嫌弃荒州地势陡峭，山路难行，不想走罢了。”赵公看着这位天甲卫军官，有些不渝地说道。
这名军官姓姒，名旦，也是中黄国王族之一。虽不比他赵公受王上宠幸，但也是王族之内很有影响力的人，不是他能够轻易诛杀的。
“那就给你留五百人吧，你就守在这里。”赵公看着姒旦还想要说话，连忙道：“万一此去遭遇了九岳国组织的荒州联军呢，既然要小心一点，我就不应该分兵太多。”
“需知天甲卫乃我中黄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就算是陷入重围也毫无畏惧的，这种军队百人可灭一男爵国，五百人可灭一子爵国，一千人可灭一伯爵国，我这五千人就算灭一公国也够了。”
“不必多言，我早已将生命献给了王上，再多危险我也不怕。”
“旦在此就祝将军凯旋了。”姒旦也有些无奈，不过倒是认可了赵公的话，天甲卫这支集中黄国国力打造出来的军队，每一个将士都身披神兵神甲，凡物难破，
几日没有下过雪了，太阳高悬于天际，温度算不上太冷。天甲卫的铠甲均是由煞血铁所铸，镶嵌轻灵金、日暖石、避雨石等灵金灵石，以敌人鲜血、代代军士煞气为养，端的是冬暖夏凉，轻巧便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一百辆战车均停在了谷口，赵公此行携带的多是用来驮运货物的马匹，战马没带多少。他也是做足了功课的，这荒州地界不适合战车作战。
这里的蛮子崇尚赤身肉搏，想来自己估计的五百人灭一国都是高看他们了。
赵公带领着麾下强军进入了陨天道中，很快便消失在了蜿蜒处。
“报！”
“讲！”
“将军，在陨天道谷口发现了天甲卫踪迹！”
士兵详细讲述了他所侦查到的军情，讲到天甲卫分出了五百人留守时被打断了。
“你说他们有分兵？五百人，那就是还有十分之一的军队没有进来。”说话之人乃是联军主将，九岳国主——共公麾下爱将荒雨。
皮甲包裹着他坚实的肌肉，长发披散在脑后，褐色的背上纹着共国的图腾“九岳云上国”。个子不算高大，但宽大的手臂、厚实的双腿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人形棕熊。
这便是荒州居民独有的特征了，被药水浸蚀过后形成的黑棕色皮肤，为了显得狰狞而在脸上涂抹的各色颜料，以及纹在身体某个部位的部落图腾。
“是的，但属下看那赵公全速在谷内行军，没有排出斥候侦查两侧山崖上的情况，不像是发现了有埋伏。”
“这种地方确实是容易引起警惕。”荒雨摸了摸充满胡渣的下巴，下定决心道：“不管他有没有发现，只要进入到了陨天道尾段我们就发起进攻。”
荒州联军的士兵们在山谷出口处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许多战车藏在树木积雪之后，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山崖之上，干燥的圆木的砍伐出来，堆积在山崖顶部，无数步卒与弓箭手隐藏在山石后面，等待着中黄国军队的到来。
这是荒州联军第一次的行动，荒州部落鱼龙混杂，排出的军队也良莠不齐，共昭将弱军挑选了出来，准备用作第一波冲锋。
“王上，您来了。”太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恭敬地说道。
这位老者自然是司南固了，而他身前的年轻人却不是司南昭。这位身着云衣的青年转化着共国国格提升带来的力量，企图突破天障。
“这次还是不行啊！”他叹息道：“固叔，不要叫我王上了，昭听到会不高兴的。”
“昭王上只是太想证明自己罢了，不碍事的。”太傅笑着招呼着司南师坐下。
“后悔了吗？”太傅看到司南昭神情有些沮丧，便说道：“这仙人的功法虽说需要长时间的修炼才有成效，但延年益寿的效果还是显著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灰白色的头发，继续说道：“自从修炼了《甲子长生论》且不再担任实职后，感觉这精神也变好，身体也有劲儿了，感觉还可以再活个五十年！”
“固叔您身体这么好，再活一百年都是可以的。”司南师笑道：“该说是有一点遗憾吧，凭借提升国格来提高实力，我以前也曾经想过。”
“只是这一来动静太大，极易被中黄城感知，二来消耗的是我九岳国数代君王的积累。”
“一直胜利倒还好，一旦失败个几次，现在依附我九岳国的邦国、部落恐怕靠不住啊。”
“所以我们不是来这里了吗，王上不必担忧。”司南固指着身前这崇山峻岭道：“荒州地势复杂，山高路险，不是他区区五千天甲卫就可以踏平的。”
“那只踏平我九岳国国都呢？”他想了想又笑道：“应该是共国国都了九岳城了。”
他摸索着衣服上悬挂的九岳云上国纹章，忍不住有些唏嘘，之前自己在荒州上实力还算是数一数二的，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连普通的男爵都不如了。
天障，天障，这该如何破开呢？眼瞅着修道之路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踏不过这道坎，也难怪司南师有些郁郁了。
冬日的冷风吹拂着面颊，在阳光下面倒不是特别的难忍。
今天是个好天气呀。
赵公率领大军已经走过了十之七八的路程了。
“这陨天道还挺长的，都已经快到晚上了，还没走出去。”赵公抱怨道，他估摸着自己这一路行军也算迅捷的了，走了四五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有走出去。
“大概还要半个时辰吧。”向导说道：“大概酉时将近就能到吧。”
赵公也不算是完全不知兵的人，他在走到一半时便让麾下将士警戒周围，随时做好突击准备。这两侧的悬崖对于普通人而言可以算的上天堑，但对于一身神甲的天甲卫来说只能算做需要耗些力气才能冲上去的陡坡。
只是沿途经过了好些个最佳设伏点都毫无动静，天甲军的斥候也未发现有异常之处。这一天下来让赵公有些疲惫了，此时反倒是希望有敌人出现。
“只要把眼前的敌人给碾压过去，胜利自然就属于我们。”赵公在默念中黄大帝留下的兵法，对于中黄国这样对周围方国有着绝对碾压实力的中央之国来说，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有效果的。
“让全军加快速度，我们早点清理块地方休息，我可不想在这什么鬼山谷里呆着了，怪阴森的。”
“是！”
天色将晚，绷紧的神经变得舒缓起来。冬日的太阳落下的特别早，因此此时天色已经变得昏黄。
夜晚野战是天甲军的强项，厚实的铠甲与锋利的刀刃，是一切军队的噩梦。箭矢无法破甲，砍刀更难留痕，就是凭借着这等强军中黄国才能在中黄大帝失踪后也依旧统治天下。
终于临近谷口了，奔波了一天军队明显有些疲惫，就连赵公也变得松懈起来。
“难得没下雪，让大家注意清理树丛，隔离开一条防火带，别被人家晚上一把火给点了！”赵公开玩笑道。
他已经开始准备安排后勤做饭了。早晨用过餐后他们现在还一口食物没吃，现在都有些饥肠辘辘。
先锋的斥候已经接近出口，准备提前寻觅一块安营扎寨的好地方。轻易的攻破祁、连二国，横行荒州大地无所阻挡，他们真当自己只是出来传达天子指令的了。
利箭射出，无声无息之间便结果了最先出来的斥候与他们战马的性命。后方的斥候虽然不如天甲卫精锐，但也算是战士中的精英了，在看到前方的同伴倒地之后迅速勒住马头翻身下马，用马身挡住了第一波的箭雨。
“敌袭！敌袭！”他的声音与信号一起发出，冲天而起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出了一个红色的烈日纹。
几乎是同一时间，九岳云上国的图案也出现在了天空中，均为红色。
红色乃进攻、敌袭、反击、冲锋、支援之意，出现则以为着全力以赴，意味着绝不退后。
战马倒地，露出了身后的斥候，他终究还是没能躲过第二波箭雨。
不过他算是圆满完成了一个斥候的使命，带来了敌袭的消息。
五百乘战车自林中拉出，每乘战车旁都伴随有十名共国的长戟士以及二十名赤荒蛮力士，俱都是共国的精锐部队，此外还有三十名各方、邦、部落挑选出的勇敢之士。
他们俱都随着战车发起了冲锋。
陨天道两侧的山顶上，无数圆木顺着山崖滚下，一些反应过来想要去抢占制高点的天甲卫士兵全部被逼了下去。
“怎么回事！”赵公大怒，看着山顶突然冒出的人影惊呼。
“将军，我们遭遇了埋伏。”天甲卫的士兵回报道：“不过没有关系，我们马上杀上右边的山顶，护送将军到安全的地方。”
“给我杀，这帮野人还敢来埋伏我们。杀干净，一个不留！”赵公愤恨地说道，而后率领着诸多天甲卫以及其余战兵、辅兵向着右边山顶冲去。
箭雨自然也从两边山顶落下，对于天甲卫而言连蚊子叮咬也算不上的弓箭杀伤起其余士兵来倒算得上得力。
三轮寻常箭雨之后，第四轮便是火箭了。
滚下去的圆木上绑有许多引火之物，火箭将圆木上的引火之物点燃，将车上的辎重点燃，带起熊熊火光冲天。
烟火熏烤之下不少士兵看不清箭落的方向，被成片地杀伤在了谷底。
不过一刻功夫，寻常的士兵与民夫便死伤过半，失去战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