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谢谢你
圆圆手里拿着乌延年给她的千层糕，慢慢地向徐凤娘靠近，走到了她的跟前，将千层糕递给她。就像以前在如意绣坊，拿着桂花糖想要哄她开心一样。
徐凤娘接过千层糕，递了一片给宁圆圆，自己拿起一片轻咬一口，软糯香甜，果真很好吃。
脸上不再那么冰凉，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暖意。
“我这一生有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我却很庆幸自己开了如意绣坊，这是我做过的，最骄傲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你是第一个自己一个人跑过来说要学艺的。你和那些要学门手艺谋生的人不同，我从你的眼中能够看出，你是真的喜欢刺绣的。
你很聪明，学得很快，绣出来的作品也比其他学生要优秀很多。
其实，师傅一直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徒弟而感到骄傲。”
宁圆圆看着她，口中细细的咀嚼那片千层糕，味道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嘴里都是甜的，却在听完徐凤娘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啪嗒掉下了眼泪。
她慌乱地擦掉眼泪，费力咽下了口中的糕点，然后说道，“如果那天的事情重新发生一遍的话，你还会那么做吗？”
徐凤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许是不忍看她期望的眼神而背过了身去。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怎么死去都没有关系。但是我没有办法看我的女儿陷入一点危险，哪怕只是可能存在的危险。
我很谢谢端王，他答应护我女儿一世平安，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她不用回答，但是宁圆圆却已知道答案了。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或者悲伤。你没办法要求别人凡是把你放在第一位，更何况是生死相关的事。
她走出牢房的时候，乌延年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等着她。走道里光线昏暗，狱卒给他点亮了身旁墙壁上的蜡烛，烛火轻柔温暖地洒在他的身上。宁圆圆见了，便循着光，向他走去。
走出江都大牢的时候，还未到黄昏，集市上的人不少。他们二人一路无话，各自沉默地走着。街上的商贩可能准备收摊了吆喝地比平时还要起劲。
乌延年首先打破沉默，对宁圆圆说道，“喜欢什么？”
宁圆圆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得愣愣的。乌延年见她没有回答，自顾看起了摊贩上的东西。
宁圆圆想了下，他可能是看她心情不好，想问她喜欢什么，然后买给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东西。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爱寻常女子喜欢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
她跟在乌延年身后走着，然后就看到他在一个摊贩前停下。
那摊贩上摆放着各种玩具，陶响球、花棒锤、泥车、瓦狗，都是哄小孩的玩具。乌延年在里面挑中了一个陶瓷小娃娃，那娃娃是个小女孩，圆乎乎的，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脸上表情笑得十分喜庆。
那摆摊的商贩平时见到的人多，非常的会察言观色，见乌延年眼睛看着那个小娃娃，立马就拿起递到他的面前。
乌延年对那个商贩说，“就这个吧。”
那商贩听完，拿起一个盒子，将那个陶瓷娃娃装了起来。乌延年付过钱后，他就将那个盒子递给宁圆圆，说道，“来，帮你家少爷收好。”
看来他是把宁圆圆当成乌延年的丫鬟了。
确实，乌延年一身衣裳虽颜色低调，但布料绝对是上佳的，而且样貌不俗，又气度非凡，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反观宁圆圆，丢到人海里就找不见了的普通长相，穿着的衣裳上布满宁夫人拙略的刺绣作品，头上梳着简易的双平髻，并无半点装饰。确实很难不让人误会她是乌延年的丫鬟。
宁圆圆倒是不生气，她是一只族人稀少的食血鬼，本来就没有人类那种阶级概念，被认错成丫鬟也不觉得有什么。接过递来的盒子就想要离开。
却见乌延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停在摊前，对着那个摊贩说道，“她不是我的丫鬟。”
那摊贩一听，尴尬地连忙道歉，说道，“抱歉，抱歉。小姐打扮得过于低调，我没看出来。恕我眼拙，恕我眼拙。”
宁圆圆看他表情实在惶恐，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不打紧的。”
说完看向了乌延年，乌延年说道，“走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宁圆圆跟在他的身后，快走几步跟上前去，递了盒子给他。
乌延年看了盒子一眼，说道，“长得和你有点像，送你的。”
宁圆圆回想了一下瓷娃娃喜庆的表情，再想了想每天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实在想不出哪里像了？但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乌延年只“嗯”了一声，当作答复。
宁圆圆抱着着盒子和他并肩而行。
“谢谢你救了我，照顾师父的女儿，还有带我来见师父。我真的很感激你。”
眼前少女眸光清亮，言语真诚。
乌延年竟一时不敢和她对视，别过眼去，含糊地说道，“这些都没有什么。”
宁圆圆也不在意，继续走着。
“再过一条街就到悬壶医馆了，我就送你到这吧。”乌延年道。
宁圆圆点了点头，然后和他告别。
等到她的身影走远后，乌蒙才出现在他身边。
“少主，我比较好奇一个问题。你的良心会痛吗？”
乌蒙可能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舒畅，想要在危险边缘试探一下。
“要不我把你吃了试试看，或许吃了你也能破除诅咒。我保证良心不会痛。”乌延年说道。
“呵呵，我这么普通的魔物，一定没有什么功效、而且这皮糙肉厚的，不好吃。”
乌蒙在乌延年面前，依旧是认怂速度第一名。
说回正事。
“我交代的那件事办完了吗？”
“办妥了”乌蒙说完，拿出一个暗红底纹的盒子，交给乌延年。
乌延年接过后打开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又重新关上盒子，然后对乌蒙说道，“按计划进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