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狂犬病
陈母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病房里给陈爸喂饭吃，因为是陌生号码她也没多想，直接接通了放在耳朵边，用肩膀抵住继续给陈爸喂饭。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陈母突然就愣住住，随后手机和饭碗都直接掉在床单上，陈母整个人推后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噗通一声，她也不喊疼，脸上的表情空茫得让人心慌。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啦？”
陈母就那样直愣愣的戳在那儿，连陈爸着急的叫唤都没有一点反应。落在床单上的电话里，传出喂喂的声音，陈爸费力的控制着他抖得厉害的手，把手机哗啦近点，然后成个人摔倒了手机上。
“喂喂，陈妈妈，您还在听吗？喂喂。”
“喂。”陈爸吃力的应了声。
“哦，你……你是，陈峰的爸爸？”
“是！是我家，老大，出什么，事了？”
“哦，这……”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犹豫。
“你，说！”陈爸呵道。
“陈爸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您儿子陈峰，得了狂犬病。”
陈爸只觉得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之后电话里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回荡的，就只有狂犬病三个字，即使他们再蒙昧无知，这狂犬病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那是必死无疑的啊！
坐在地上的陈母像是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蓦的就响彻在病房里，“老大啊，老大啊。”
另一边，陈爸一口气没传上来，喉咙里发出咳啦咳啦犹如破风箱一样的声音，眼睛一阵阵的往上翻着……
“哎呦，陈家大妈，到底是怎么啦，你别哭啊。”隔壁病床的大妈见这架势，赶紧走过来看看，“快看看你家老头子吧，在翻白眼了啊！”
说着，赶紧跑到门外，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医生！医生！来救命啊！”
“老，老头子！”陈母反应过来，顾不得伤心，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到床边。
……
陈峰那边的消息李茹一直关注着，因此很快也得到了消息，李茹心里猛的就咯噔了一下，“完了”两字瞬间充斥她的脑海。
“小茹啊，怎么了这是？”
李茹发着抖，颤颤巍巍的说，“妈，陈峰，陈峰，得了狂犬病。”
“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那陈潜的骨髓移植……”李茹急得大哭起来。
“小茹啊，你别急啊，唉呀，这，这……”
李妈一时也是慌了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茹。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厚道，但是得知陈峰被抓回来时，他们还是很高兴的，这段时间，他们安排了律师过去，对那边的消息也是时刻关注着，甚至已经走完程序，可以先给陈峰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可以说，他们报了多大的期望现在就有多大的希望。
可是现在，在陈峰身上彻底没了指望！
“我……我要让薇薇提前出生，我等不及了，妈，我等不了，我怕……”李茹依旧在发抖。
李妈哽咽了，“小茹啊……”
“没关系的，薇薇已经满36周了，已经足月了，就算没到预产期也没关系了。”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李茹不敢想，如果配型不成功，陈潜会如何，她会如何。
李妈抱着依旧在颤抖的李茹，默默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女儿，说孩子的脐带血一定能配型成功吗？那万一不成功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个时候，小茹会崩溃吧。理智的去分析可能性吗？也不需要啊，此刻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给她安慰，剩下的，似乎只能交给天意了。
房间内很安静，直到被视屏通话的铃声打破，李茹抬手抹了把脸站起来。
“妈，这事先不要告诉陈潜，你先帮我接一下，我去洗个脸。”
……
……
“老李啊，小潜父母那边，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一趟，毕竟出了这种事，他父母心里肯定不好受，后续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小潜妈妈……，唉。”李妈叹着气，不知该怎么往下说，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父母身上，都会崩溃的。
李爸点点头，“嗯，我过去一趟吧，小茹和小潜也需要你。哦，对了，小茹她？”
“唉，她肯定急啊，还说要提前让孩子出生。你又不是不清楚，她有多么想让小潜尽快手术啊。”
“唉，这事儿随她吧，至少现在孩子也足月了。”
“恩，但愿一切顺顺利利的吧。”
……
相较于李家这边的愁云惨淡，陈母那边就是天塌地陷了，这前脚刚知道儿子得了狂犬病，命不久矣，后脚，陈爸就进了急救室，陈母呆呆的靠在手术室的门口，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目光空洞无神的盯着某处，想个没有神志的木偶一般。
李爸到聊城的时候，陈爸依旧在ICU里，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看了眼陈母突然苍老的身影，李爸什么也没说，去把他们欠的住院费交了，又去了一趟警察局，得知陈峰已经被送去了狂犬病治疗中心。说是治疗中心，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治不好的，只是控制起来不让他伤人，然后等死罢了。
虽然李爸对陈峰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是陈峰最后落到这个下场，还是让他唏嘘不已。
绕了一圈，李爸把能处理的事都处理了，再次回到医院，陈母还是愣愣的坐在ICU外面的走廊上，没什么反应。
“亲家母，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处理的吗？”
等了许久。陈母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终于回过神一般。
“谢谢你啊，亲家。我，我想去看看陈峰，可以吗？之前他们都不让我见，这会要是再见不着，我就……”陈母说不下去了，掩着面，无声的哭泣着。
李爸心里也不好受，“可以见了，他在狂犬病治疗中心，我带你去吧。”
“唉！唉！谢谢了，谢谢了。”终于可以见陈峰了，陈母几乎是感恩戴德的。虽然，这似乎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