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妖即是恶
夜里，景云察觉到异动，佯装回到了客房，却在入夜后飞身上了屋顶，紧紧盯着陈静和所在的院子。
刚过寅时，景云便瞧见一抹浅淡的雾气钻进了陈静和的院子里，景云飞身而下，斩妖剑出鞘，在那雾气将要钻进陈静和闺房之时，一剑劈了下去。
那雾气缓缓凝聚成型，正是那蛇妖的模样。
那蛇妖似乎重伤未愈，此时又遭了重击，捂住胸口，怒不可遏道：“又是你？”
景云不答话，提气扬剑便刺，那蛇妖侧身避开，却被划伤了腹部，立刻落荒而逃。
陈府外，流月同同阿竺冷眼旁观着，不禁笑道：“你瞧瞧，我就说罢，这小道士在的地方，总是有好戏看的。”
那蛇妖去的太快，景云一时间丢了她的踪迹，而流月同阿竺却凭借着妖族的本能，顺着妖气，寻到了郊外那林子外的一个山洞中。
阿竺道：“果然在这里。”
那空旷的洞中摆着床榻，上面躺着个男子，此时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那蛇妖守在一旁，身上还有未干涸的血，一见有人来了，立刻站了起来，作出了防御的姿态。
“可别再用术法了哦。”流月笑着往里走着，眼神落在榻上的那个男子身上。“不然，你的内丹可就要碎掉了，他可怎么办？”
“你们要做什么。”那蛇妖闻言并没有妄动，或许真的是已经力竭，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做什么，只是问你几句话罢了。”流月缓步上前，“你可知取妖族内丹的人在何处？”
那蛇妖蹙眉道：“不知。”
“他们来找过你，你不知？”流月弯了弯唇角，伸出手，指尖上凝聚着一丝跳动的灵力。
那蛇妖已经无力再抵挡，忙急切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曾找我合作，要我抓妖族供他们取丹，被我轰走之后便未再来过。”
沉碧乃是千年蛇妖，灵力高深，在妖族之中也有些威望，自是不愿意做残害小辈的事情，但更不愿去插手这些俗事，只想守着自家相公好好过日子。
“那你……”流月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剑便气势汹汹地直直冲入了洞穴之中。
流月眉头皱了皱，抬手化出一把长剑来，对着那仙剑狠狠一劈。
一道身影落在洞穴中，伸手握住了剑柄。
“小道士，今日有些阴魂不散了哦。”流月唇角弯了弯，语气之中却未带笑意，手中剑势未收，长剑直指景云的胸口。
“她是妖。”景云拿着剑，指着那个蛇妖。
他果然算得不错，这些妖物的确是一伙的。
“妖又如何？”流月冷冷哼一声。
“妖即是恶。”景云声音冷了下来，眼神转到那个男子身上，“伤人性命，理应诛杀。”
“我没有伤他。”那蛇妖似乎被扎住了痛处，大声反驳道。
流月与阿竺挡在那蛇妖身前，未退半步。
“她并未害人。”流月道：“而是在救人。”
景云面露不解，仔细瞧了瞧，果然见那男子面露死气，整个人被妖气包裹着，吊着性命。
“我只是想留住他，你们这些臭道士为何要追着我不放。”那蛇妖语带愤恨，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
看来，景云并不是唯一一个追上他的人。
景云问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我没有杀人，只是取了一些他们的精气。”那蛇妖立刻反驳道，“我只是想救我相公，我的内丹他承受不住，只能混着人族的精气将我的修为渡给他。”
景云的语气平淡沉冷，毫无动容。“陈县令的女儿身上，有你的妖气。”
景云先前已经清除了陈静和身上的浊气，昨日一见，却发现她身上又被妖气覆盖，这才留在了陈府。
“我确实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神兽的气息，便偷了她一些精气，但我对天发誓，并未伤她性命。”那蛇妖道。
景云却似乎不信她的话，剑锋直指其面门。
“我修行千年从未作恶。”蛇妖的神情悲戚，将那个男子护的死紧。“为何你们就不能放过我。”
景云剑势未收，却并未松口。“生死有命，你逆天而行，必受天谴。”
那蛇妖揽着他的相公，语气坚定。“我不怕天谴，只求多留他片刻，这到底有何错。”
“阿竺。”流月忽而唤了一声，继而剑势一转，直取景云面门。
阿竺趁势道：“快走。”说着掩着蛇妖同他相公，消失在了洞中。
景云来不及去追，挥剑便挡，流月带着笑意，剑势却凌厉的很。
数招过去，两人势均力敌，倒也没分出个胜负，流月足尖点地向后一退，“不打了，点到为止。”
“你包庇此妖，是何居心？”此刻景云动了杀心，斩妖剑轻鸣，杀气溢了出来。
流月似笑非笑道：“那县令之女确非她所伤，而是另有其人，她吸食的精气不足以令人昏迷。你分明也有所感，何必追着她不放呢？”
景云冷道：“以妖术害人，亦罪无可恕”
“她并未杀过人，吸食他人精气之后，也会偷偷放下财物作为补偿，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流月收了剑，道：“就因为她是妖，便该被就地诛杀吗？”
“此法有违天道。”景云说道。“捍卫世间正道，乃是天阳之责。”
“世间正道？”流月闻言笑出了声，语气却骤然变冷，“那我问你，何为正道。你们这些仙门弟子，诛杀那些从未作恶的妖族，也算是正道？”
流月说着，一步步走近，逼近了景云。“有些妖一生从未害人，却死于你们仙门之手，这也算是你们的正道？”
景云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似乎有松动，声音低了些。“妖族心有邪性，常有伤人之事发生......”
“人有善恶，妖亦有。”流月见景云不语，步步紧逼，“人怕妖，不过是因为妖生有灵力，他们恐惧，害怕，所以要诛杀所谓的妖邪。妖物仗着术法高过人族伤人有过，你们仙门仗着修为高深，对并无过错的妖族赶尽杀绝，难道就是替天行道？可笑。”
景云微微垂下头，不语。
“你要找的东西，很快便会出现了。”流月转头向着洞外走去，转过身，朝着景云扬起一个十分明媚的笑来。“若你有空，不若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