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捆人
二楼走廊的廊柱旁,许知秋轻蹙眉峰,他总觉得这个小杏儿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对方的舞姿没有任何变化,但命火却越来越微弱。
身旁的邢捕头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是拍着手叫好道:“这姑娘真是厉害,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体力竟然这般好。”
奴仆烧饼打趣道:“所以说啊,就是送给邢捕头你啊估计也是吃不消的,还得是仙人来才行。”
邢捕头嘿嘿笑着也没反驳,赵良材摸着下巴看向四方台子上的小杏儿,对许知秋说道:“师父,你瞧这姑娘怎样?若是喜欢今晚我就让燕老板把她的卖身契给撕了,您只管放心,我也不干那强人所难的事,银两保证让她满意就是了。”
这醉春楼里的姑娘想要赎身那可要花费不少钱,整个临安县除了这位赵公子以外很少还有人能有这个实力。
许知秋听到了却没吭声,他正观察着小杏儿的状况,发觉后者的命火越来遇弱,几乎已经快要到达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一个人就快要死了,可她还在不停地起舞。
这让人瘆得发慌。
赵良材没有得到答复,还以为许知秋不喜欢小杏儿,于是又道:“师父,这醉春楼里的姑娘您若是看上了谁只管与我说,我与那燕老板私交甚好,都可谈妥。”
许知秋忽而转身道:“姑娘的事先不说,我且问你,你的胆子大不大?”
赵良材发愣,胆子大不大,问这个作甚?他稍有犹豫后道:“这个有些不好说,若是在临安县我的胆子比天还打,可要是出了临安县估计也就能比老鼠强点。”
许知秋道:“那就好办了,你去拿个绳子把楼下的小杏儿给捆住。”
“啊?!”赵良材愕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半晌才重复道:“师父,您是说让我拿个绳子把小杏儿绑起来?”
许知秋点头:“要快!”
赵良材不明所以,他正准备问下缘由,可见许知秋脸色凝重,以为这是给自己的考验,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向楼下跑,这楼上楼下的距离本就不长,迈腿跑了几步就来到了四方台子的边上,他四处瞅了瞅,附近没有绳子,便对着绿衣小丫鬟道:“绿竹,你快去给本公子少个绳子来,要快!”
被唤作绿竹的小丫鬟歪着脑袋问:“赵公子要绳子做什么?”
“莫要多问,快去!”赵良材板着脸威胁道:“本公子只给你二十息的时间,要是过了我就告诉燕老板,昨个你偷吃了桂花糕,她保准饶不了你。”
“啊?”绿竹被吓了一跳,立即不敢多问,忙跑着离开了。
等到绿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根麻绳,这是后厨卸完货物留下的绳子,被她给拿过来了。
“赵公子,你要的东西……”绿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赵良材接过绳子也没多说,一个助跑就窜到了四方台子上,众人本正在观赏小杏儿起舞,他这突然出现顿时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引得议论纷纷。
“赵少爷这是作甚?”
“八成是猴急想要把小杏儿带回房里去。”
“可他手里那绳子干什么?”
“这绳子……看架势似是要把人给绑回去。”
“嘿!他还真敢绑诶!”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赵良材一把将小杏儿扑倒,然后打算用手里的麻绳将小杏儿捆起来,可是小杏儿被压在身下以后仍是不停地摆动四肢,这让赵良材一时间也捆不住,于是对着烧饼大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烧饼整个人都傻了,可也不敢违背自家少爷的命令,于是小跑着过去用双手死死地按住小杏儿。
有了烧饼的帮助,赵良材顿时轻松不少,几下就把小杏儿捆了个结实。
烧饼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如同利箭般插在自己的身上,脸色涨得通红:“少爷,咱们这是干啥啊?”
同样不解的还有燕老板,她看着四方台子上的荒唐事立即从楼上走了下来,质问道:“赵公子,你这是要干嘛?”
赵良材没答话,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燕老板还待再问,可却发现被捆住的小杏儿并没有呼救,而且整个人特别怪异,被捆住以后四肢还在不停地摆动,像是在跳舞一样,脸上的表情更是未变丝毫,只有眼底的异色令人觉得不对。
“这……这是……”燕老板有些懵了,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这个时候许知秋沿着楼梯向下走去,原本正在看热闹的邢捕头立即也跟在后。
赵良材见许知秋过来了,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指着小杏儿道:“师父,俺都按照你的吩咐绑好了。”
许知秋点头,看着仍旧不安分的小杏儿紧皱眉头,他的目光从她的头顶一直扫到脚上,最后定格在那双红绣鞋上。他对赵良材道:“赵公子,还得请你把她的鞋子脱掉。”
赵良材也没犹豫,反正绑人的事情都干了,脱鞋还算个啥,于是蹲下身把小杏儿的鞋子脱了下来。
红绣鞋离脚的那一瞬间,小杏儿猛地深呼一口气,就如同即将溺水身亡的人突然浮出水面一样,紧接着她的身躯因为过度疲惫而出现痉挛,嘴里不停吐唾液,先前媚意浓弄的脸颊已经变得扭曲起来,这番模样看得燕老板一阵心颤。
燕老板俯下身道:“杏儿,你这是怎么了,你……”
话还未说完,小杏儿突然扬起头,瞪大眼睛说了一句救我,随后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燕老板被小杏儿昏迷前的话吓得面容失色,先前还好好的人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并且还嚷着要求救。
台子周围,那些看客们早已不能淡定,一窝蜂地围了过来,都好奇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知秋弯腰捡起一只红绣鞋,托在掌心中细细观察,发现这红绣鞋并未沾染鬼气、妖气,但却被一股很奇特的力量所笼罩,若不是离得近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