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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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得安宁

“啊?到底发生何事?竟会闹得如此!唉,不说了,赶紧先把他们抬进来放到院里,你等在旁,举着火把!我即刻一一诊治。”

这老者一副医者心态,旨在治病救人,其他一切漠不关心的模样。

这时也不必他再去寻人帮手,这医馆的徒弟们适才与那些抬担架的弟子一同从各处堂口赶来,差不多都到齐来,也不用听安排,早在旁打好清水,凿捻药材,准备麻纱布,忙的不可开交!

只见那张大夫坐镇当场,一个个伤员轮班从他面前抬过,撒上金疮药、止血散,接好断骨、缝上皮肤,接过徒弟们递上来的木片夹板,拿绳子一一绑好断肢,再按剂量取出丹药丸子,交托徒弟喂其服下。

这击鼓传花一般地流水作业,抬走一个又送来下一个,这张大夫别看年纪老迈,其医术确实了得!治病救人那手脚颇快,忙活了三四个时辰之久,终于把这二十余个弟子全部的上药接骨浩大工程给干齐了活!

等这些个弟子抬的抬、散的散,医馆大院里总算是宁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东方天色慢慢清明,晨曦渐透、鸡鸣狗吠之声不绝,忙活了大半夜的张大夫擦擦头上的汗,眼见那些个倒霉鬼们走得远了,吩咐徒弟们也各自出了大门,摆出一副劳累异常的样子,慢慢踱步到了竹楼之内。

在楼下的侧室里坐定,拿茶壶慢慢撒上茶叶,慢慢吞吞地冲泡上一壶龙井绿茶。

坐在那竹圈椅上,一边品茗、一边回想起这一夜之间的种种不平静。

先是站在树上被那阵怪风吹显了身形,与那青莲剑派交战一场后又长途跋涉,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料到门里竟有人早已料到,大批人马守候在那处屋顶之上,自个儿一时大意竟险些着了道,当时情形真个是凶险异常,现在想来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不过好在自己平日里谨小慎微,出门在外总是习惯准备个周全才动身,当时在那屋顶暗阁之内,眼见得逃生无门,不曾想倒是急中生智了一回,使了一些手段把那房顶大梁弄断,后来趁着大殿屋脊垮塌,场面混乱之时逃脱出来。

细细回想这一夜经过,自个儿从头至尾未发一言,也并未取下过蒙面巾,除了被那青莲剑派料到自己的下山退路之外,自认并未留下其他任何破绽,料定此番夜乱之后,门派里断难追查到自个儿身上。

这老头逐一口饮进了茶水,放宽了心来。

放下茶杯后,缓步上得楼来,徐徐褪下外衣,慢慢挺直了身子,活动活动僵硬的筋骨,此时看来,这张大夫全无一副之前的老者形态,这真个是辛劳了一夜,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安身。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张大夫刚刚走到那屏风之前,看到那暗门时,不由得突然一下怔住了!

其两眼盯着那暗门默不作声,只因这木门上竟然出现了几道破痕!

其上所刷的一层假墙石灰自然散落在地些许,观其形就好似有人从里面向外撞过一般!

这医馆内的竹楼,原来分为前后两处,本有两个医师在此坐馆,后来住在后院医馆里的医师某日了突然无端端的暴毙,又偏巧无人知晓,搞得过了好几日,尸体腐烂发臭才被人发现,加上那屋子本就靠山有些阴湿气,出了这个事以后,新来的医师都不愿意再往这后院来住,过了段时间这张大夫也借口后面兆头不好,支使几个医馆内弟子把这后院封了,再无人进来。

这门内大众原大多知道此事,都只觉得这后院肯定破败不堪,再无人去关心,不料这张大夫竟偷偷打通墙壁,自个儿设了个暗门放在了屏风之后,往日里一些不愿为人所知的勾当,俱悉数收藏在那后院阁楼之内。

平日里其小心谨慎,门人弟子打扫庭院时,待扫到他这房中,其总面露不耐,无端端地乱发个脾气责骂,久而久之那众弟子都不太敢进他的竹楼,这屏风之后的暗门自是无人知晓。

只是这后院阁楼靠近山壁,年生日久还需经常打扫则个,不然总是随处生些青苔虫卵,那日看到李秋白提着食盒,前来医馆之时,张大夫观察其身高体貌,突然有个想法,故而将他留了下来,安排个差事让其日常打扫后院,并严禁交代不可外传。

此番看到暗门竟有打斗痕迹,心头又有数番念头闪过,刚想着先回身出屋静观其变时,但听着耳旁闪过硬物破风、呼啸之声!

张大夫乃是暗器行家,听声变位的功夫这自当不在话下,更何况其本就已暗自提防,赶紧一个偏头躲过,那物直接盯在他面前三寸的屏风之上,这老头瞥见了不由得眼睛一眯,只因他识得此物,不是别个!正是他那以往夜间行走之时的惯用暗器——黑色铁钉!

“哈哈哈!想不到张大夫竟是如此好身手,平日里连个大门都不出,整日这个医馆里晒制草药,没想到在夜里身手矫健,前些日在那大殿房顶偷听,昨儿个夜里又接连打伤我门中数十位弟子,当真是让人佩服至极!”

话音刚落从窗外接连跳进几人,乃是正阳门门主白藏义和青莲剑派雷斌,欧阳雪与韩思彤等人,竹楼里渐渐从楼梯处涌上来一些执事、各堂口的高手,俱站在白藏义身后,以壮声势,窗户外面隐约传来人声沸动,看来是已将此医馆团团围住了。

“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只是不知为何这番言语?先前所说什么偷听与打伤门人,你看我年纪老迈,弯腰驼背的,怎能做下这些个事?还请查个清楚,莫冤枉好人。”

那张大夫把腰弯得更深一些,故意咳了两声再说道。

眼看得自个儿行踪败露,虽不知自个儿何处留下手尾,让对方追上门来,但自古以来捉奸拿双、捉贼拿赃,眼下被堵在这屋里,一时不好突围,这细作打算先拿言语周旋几个回合之后再看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