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礼貌询问
这一次陌生人揪准时机躲开了，那团泥不幸正中吕康安额头，让他面色一黑。
顶上两人所选位置够好，占据高地，底下一览无余，清楚地看到那陌生人虎着一张胡须脸瞪他们。
“快说，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戚向晚说，作势又要扔泥巴。
吕康安一口气梗在喉咙出不来，心说你不是才两个人，夹心包围么？而陌生面孔双目含火，又上不去，打不到人，咬牙切齿地独自站在下面。
见没人回话，戚向晚可惜地叹了口气，手肘捅了桶同伙：“去吧，到你出场了！”
赵榕一言不发地端起枪口。
“哎，你这什么属性的？”戚向晚看了一眼。
“带燃烧效果的魔法弹。”赵榕简单解释，“余弹撑过这场没问题。”
难得他多话，戚向晚故作感动，立马又朝下面喊话：“听得见不？如实招来哈，不然打得就是你们。”
把我也包括进去了……吕康安心里像被猫玩过的毛线团似的。陌生人忍不下去了，捡起镰刀用力往上甩，哐当一声，不出意外地被赵榕打歪落地。
这像是个开战信号。那人自额角、眼尾、鬓角、脸侧，依次浮现片片蛇鳞，像是会呼吸一样微微起伏着；瞳孔由点变长变尖，最后呈金色竖曈；嘴唇颜色加深发青，牙齿尖锐得从嘴缝里钻出来，几缕粘液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靠，不会吧……我还在下面啊两位！！真要伤及无辜吗！！
吕康安内心大惊，脸上越发僵硬，挪着腿忙后退，直至背部碰到墙角。
陈可盈也缩，不过是缩脖子，只留一对细长的眼睛看外面。
一会儿功夫，面容变得似蛇非蛇。赵榕不动，戚向晚也没打断他，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的要来了既视感。
然而让他失望了，什么也没发生。变了副模样的蛇人依旧站在下面，左爬几下右撞几回，过程还被地上的两个人质绊倒，愣是找不到上去的方式，最后又回到他们下方，拿一对不善的金瞳瞪着他们。
好家伙。我以为你是个阶段性怪，结果是个名副其实的水货啊！戚向晚感叹自己走眼，在吕康安大惊失色的表情中翻身进洞，极快地掐住蛇人擒过来的双手并直接从手臂处折断。还挺有韧性，费了点力气才搞定。
怕他不能讲话，戚向晚没对他脖子下手。赵榕也下来，先对折断的伤口处开了两枪，蛇人一通惨叫，一股焦味弥漫开来，断口处点点火星熄灭，留下煮熟的深红血肉。
蛇人痛苦地跌坐在地，几步爬起来又被赵榕踹回去，半身摔到吕康安旁边，疼得满地打滚。吕康安让开位置，一脸厌恶，以免他蹭到自己。
戚向晚还想做点什么，被赵榕制止：“看情况，干正事。”
于是戚向晚瞥了眼蛇人，无起伏地说：“他叫陈仲勋。”
疼得神志不清的蛇人似乎没听到，张着嘴吧大口呼吸着，怎么也缓解不了断手之痛。
赵榕却是一顿。什么时候的事？轻而易举便做到了……升到最高级的技能卡，还是这种强控技能……果然防不胜防，每一次见面对话，打招呼不经意间触碰，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但作为队友，正面遇上免不了接触，你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清楚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当队友都需要提心吊胆。还好，也只是队友，不是敌人。
和他当队友，是赵榕进入这次的副本后，第一眼见到他时便决定好的。不全是因为相识，很大部分出于深思熟虑。五区第一因职业原因每次副本都十分谨慎，往往在开头时便给自己定好了走什么路数。
一路下来，他从未停止过与脑内系统的交流，虽然对方没什么实际用处，但也许能听到些信息呢？
“冲！去刷存在感，为了发财！！好感度铁定upup！！”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系统在他脑子里打鼓，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
赵榕让它闭嘴过，没成功，被吵了好几天，脸色更臭了。
他们二人来时没有具体目的，路上瞧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决定跟在他身后。结果又是七拐八拐，路过好几条不认识的小路，等太阳渐西才找到这里。这村里的人，都好会藏。
真是从来没到过的地方，路上还发现了好些奇怪的标志，倒立斜三角的符号，刻在嫩竹上格外明显。戚向晚目光停留许久，若有所思，久到赵榕发问。
然而他只说：“没事，可能我想多了。”
你的表现完全不像。赵榕想。
“你戏真多啊。”戚向晚感叹。
赵榕一愣，后知后觉他不是在说自己。
“连痛觉都没有，还装什么呢？”戚向晚说。
陈仲勋听着，全身一僵。脑袋一卡一顿地转过来，一双金瞳颤动着，嘴唇抖了几下。
那样子太过狼狈。吕康安回想自己一天的行为动作，没发现有被控制的迹象，才心下一松。
“对的，你想得没错，我会读心术。”戚向晚一脸高深莫测。
陈仲勋惊恐万分，向往后爬竟然失败了，手脚不听使唤。
“我还会很多东西，”戚向晚呵呵道，“要试试不？”
地上的人立刻猛摇头。
戚向晚：“那你说还是我说？”
陈仲勋“嗬嗬”几声，声线变回正常人：“它、它会噬主！食人血！”
戚向晚：“哦，说点我不知道的。”
他们到底遇到了多少事情，怕不是已经接到支线了吧……吕康安默默想着，虽然他差不多放弃了这个副本，唯一想法是能通关就行，但思及此，还是心猿意马。
陈仲勋瞪了眼吕康安，面对其他两个玩家时又露出一点讨好：“那个，如果别人带着不属于自己的、石偶，呃，不出一天，不坚定着就会受不住诱惑，听信石偶，向它许愿，建立起联系后成为它的一份子。”
他想捂住嘴，但做不到。完了，他真的不想说那么多的，然而根本控制不住啊！这人不是都会读心术了么？怎么还非要强制我详细讲出来！
成为它的一份子，向它贡献出最忠诚的灵魂，肉体投入极乐世界，自主意识被彻底磨灭，永远无法返回游戏空间……戚向晚换了条腿单膝蹲着：“继续。”
而且，那个满身火气冲下山的年轻小伙真的没了。路过发大水的苍溪下游时，被陈仲勋看到，一刀结果了生命，鲜血用来滋养他自己的石偶，残缺的尸体被投入水中，沉底，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