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轮回约定
回家的路途不似来时急忙匆匆，李相思虽思家心切，却也不能让李煜使用灵力带她走，毕竟后面还跟着两兄妹。
不过这一路倒也轻松，游山玩水赏花敢集，累了便找个客栈歇息，休息好了便继续赶路。
李相思觉得，如果往后余生要这样与李煜携手度过，也是极好的。
“李煜，你快来，这河里有鱼！”
李相思兴奋地招呼着坐在不远处看她的李煜，李煜勾唇一笑，起身走过来，果然发现清澈的河里时不时的游过几条不算大的鱼。
“抓么？”李煜问她。
李相思想了想问：“鱼……有灵么？”
“呵！”
李煜被她逗笑，笑的欢畅爽朗，阳光打在他脸上，李相思不自觉的弯起眉眼。
真好看啊！
“世间万物皆有灵，我且问你，日后可还会吃它？”
李相思被问的一愣，“是啊，世间万物皆有灵，皆有生命，这可如何是好？”
小女子竟然真的愁容满面，她蹲在岸边，一脸心疼的看着河里自由自在的鱼儿，幽幽道:“不止鱼儿，我们吃的哪一样吃食没有生命？都是一个个无辜的生灵啊！”
李煜摸着她的小脑袋，知道她是钻起了牛角尖。
“你要知道，虽世间万物皆有灵，可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每一个生命都躲不过这种规则，你可曾想过，若那些鱼鸟飞禽与人类调换一下位置，又当如何？”
李相思想了想，忽然站起来退后好几步，惊恐的说道：“那被摆上桌的就是我们！”
话虽有些惊世骇俗，却也是事实。
“所以，莫要想太多，世间万物皆有要遵循的命数。”
“那你的命数呢？”
李煜知道这丫头聪明，她冰雪通透，愁绪便也会多，自打皇宫出来她就时不时的发呆，他知道，定是白落的话给了她困扰，或许她一直都在纠结，要如何开口。
“我的命数，便是守护你，爱护你！”
原先听到李煜这样说，李相思一定会觉得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可此时却感觉无比沉重，她绞弄着衣角，似乎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知道，从前你的目标是成仙，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是天上的神仙了。”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
“李煜，我不想做你的绊脚石。”
话音未落，李相思的额头便挨了一指头。
李煜狂傲地勾起一边唇角，
“李相思，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这世间还没人能做我的绊脚石。”
李相思知道，他在跟她打太极，根本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小脸渐渐凉了下来，抿着唇，看着他。
李煜发现没有糊弄过去，仰头叹息，继而轻笑：“你想听到什么回答？”
李相思依旧不说话，灵动的双眸已然染上一层凉意。
笑意渐渐隐去，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娇嫩的脸颊，李相思要躲，却被他一把按进怀里。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我自打有意识有灵识的那一刻起，到现在过了多少年我也不清楚，白落和我一样，还有一个叫墨夜，我们同为混沌时期女娲座下灵石，万万年来，我的目标或者说使命只有一样，便是修炼成仙。
说来也怪，没认识你之前我从不知何为寂寞何为苍凉，直到遇见你，与你朝夕相处后，我竟发现，我喜欢人间的烟火气，我开始受不了修炼时的孤寂，受不了没有你在身边吵闹，我开始发现，这世间原来除了修炼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而这些美好的东西皆与你有关。
白落说的没错，你我本殊途，不该在一起，可是李相思，我很抱歉，你今生无法摆脱我了，这件事我先前就与你说过，血契一旦结成，除非你死，否则大罗金仙都无能为力，与其说你害的我无法成仙，倒不如说是我耽误了你一生。”
李煜的声音很轻很柔，生怕吓到他心爱的姑娘。
“不过，你不必过于介怀，你终究只是凡人，人生不过几十载，待你寿终正寝，血契自会消失，到时你步入轮回重生为人，便再也不会受我控制了，你想嫁人生子……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李煜的双眸泛起了冰涔涔的幽光。
嫁人生子？
他不明白，为何说出这四个字会有一种憋闷窒息的感觉，使他不得不运起灵力控制住心头的失控。
“就这样？”
李相思问他，眸仁徒然瑟缩，李煜的心便跟着一缩。
“就这样。”
‘你步入轮回，我继续修炼，从此再无瓜葛！’
就这样么？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再也不会有交集了么？
心口忽然一阵闷疼，越来越甚，她不自觉的抚向胸口。
“相思，怎么了？”
李煜忙问她，而她根本无法开口，只是死死揪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哪里不舒服，回答我，相思！”
再抬头，姑娘已是满脸泪痕。
李煜真的慌了，灵力探入她体内，却发现她的身体并无异样，可这丫头眼泪如泄了洪般怎么都止不住。
好不容易张口，说出的话却泣不成声，
“李煜，我心里难受。”
“难受？如何难受，相思，告诉我？”
面对李相思，李煜总是那般束手无策，他灵力深厚，从不惧神仙妖魔，唯独怕李相思的眼泪，她一哭，天地便是一片灰暗，任他再厉害的修为灵力都是摆设。
用力将他拥紧，却听姑娘哽着声音呜咽道：“我知道我不好，我扰了你的天劫，破坏你成仙，还与你结成血契叫你无法摆脱我，可是……可是我不想与你分开，即便我知道与你一起会害了你，我真的不想与你分开啊！说书的先生说，人死了会投胎转世，会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前尘往事，若我死了以后喝下孟婆汤，将你忘了怎么办？若再过几百年，你修炼成仙，再也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李相思的人怎么办？李煜，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李煜从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难受的感觉，走火入魔他不怕，被妖魔欺辱他不怕，遭受天劫雷火劈身他亦不怕，可是李相思的眼泪却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应该这样啊，他的姑娘本该在他的呵护下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为何要这般？
这个历尽千万年沧桑的石头人红了眼眶。
“别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
不说还好，一说，李相思所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煜也坐下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捧着她的小脸道：“我还不是怕你这一生都被我霸占着心里怨恨才说百年后再无瓜葛，你当真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我可是说过，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拿来赔我，嗯？轮回有何惧？奈何桥孟婆汤又有何惧？只要你愿意，下一世，再下一世，哪怕生生世世，你第一眼看见的都是我！”
李相思的哭声戛然而止，以至于收的太快，不自觉的打起了嗝。
“真的么嗝！下一世真的可以再见到你么？呜呜呜，你不要拿这种事情骗我。”
“我不骗你，只要你愿意。”
李煜不住的给她擦眼泪，却如何都擦不完，一着急，俯下身来，吻上了她的眼睛。
“只要你愿意，我陪你过奈何桥，护你轮回转世，咱们不喝孟婆汤。”
终于，姑娘破涕而笑，一把抱住李煜的脖子，埋在她肩头，哭着，笑着，呢喃着：“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的呀！”
李煜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无声的安慰着，却在心里默默立下了一个誓:
从此以后，哪怕倾尽万万年修为，哪怕与四界为敌，也定会护她世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