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奸大计
月光惨亮，透着死人脸般的光辉，百官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这杀机四伏的恐怖地的。
司徒王允从董卓宫中出来，早已是失魂落魄，一路上，他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家丁搀扶着。
“这个禽兽只要想杀谁，他会随便给他想杀的这个人加一个罪名杀死的，董卓是一匹豺狼。不杀死他，我王允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他刀下的冤魂的。”王允边走边想。
突然，他转而又一想，“不行，董卓势力强大，我手中又没有一丝兵权，万一杀他不成，我仍然也是死路一条啊……”
一想到要杀死董卓，王允一会儿摩拳擦掌，一会儿恐惧万分。他觉得自己犹如孤身一人置身子野兽出没的荒原，随时有被吞没的危险，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股股血腥味，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回到家已经是夜晚了。但是，王允还是无法入眠。
他躺在床上，只要是一闭眼，就是那些血肉模糊的头颅和流着血的人的心肝……
“司徒大人，替我们报仇啊。”突然，王允仿佛看到了张温、徐仁、焦触等好多鲜血淋淋的人披头散发地站在了他面前，哭个不止。王允再也睡不下去了，他忙不迭地穿好衣服，像是逃命似地离开了卧室。然后慢慢向后花园走去。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洒在这百花开得正艳的园子里，面对着花好月圆的美好时刻，王允心中那个痛呀，却是无法形容的，他对着天长叹道：“老天呀，你为什么就不睁眼呀，难道一个个无辜的臣子都要被董贼杀死吗？”
“难道说这大好的河山就被这董贼毁于一旦吗？”王允眼含着热泪喊道。
“杀老贼的人就在你前面的假山背后。”这时，王允突然听到有一个声音这么对他说，王允一惊，他的头脑清醒了，四下寻找那个说话声，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这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惯董贼的作法了，就派来了一位刺杀贼子的英雄来了吧。他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向假山背后走去，刚走几步，隐隐听得有人在低低的叹气，他仔细一听，声音竟然是从假山后面的花丛里传来的。
“莫非，有位英雄豪杰在这？”
王允想着，心头狂喜，他就快步向假山后面走去，到那里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牡丹亭畔，一位身姿婀娜的美艳绝伦的女子像是一朵开得正艳的花一样跪在地上，对天祷告。吟哦之声是那么的动听，就如同山涧清水的流声，那么美妙无比。
单听着那声音，就是一种美的享受。王允身不由己地走向这位月光下与园中的牡丹花一起开放的美艳女子，她是那么光鲜照人，灿烂无比。她站在月光下，裙裾被初夏温和的风轻轻地吹起，更显得她体态的妖娆无比。“难道这是上天送来的助我一臂之力的仙女下凡吗？”
王允想到这里，心中再次激动地狂跳不已，他几步就奔到了这个绝世美人面前，扑通跪在了地上，口里说道：“仙女，你一定要帮我除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董贼啊。”
王允的话刚说完，却听得这女子一声惊叫，“啊，王大人，您快快起来，我不是什么仙女，我是被你救起的貂婵啊。”
王允听到这女子说到“貂婵”二字，才恍然大悟，他抬头一看，只见貂婵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
这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眸，司徒王允看到貂婵，顿觉神清气爽，刚才的惊吓也烟消云散，他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好像不经意间步入了仙境。
“王大人，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啊。”王允被眼前美艳迷人的女子惊呆了！这不就是几年前自己在外出途中搭救的被人欺凌的孤女貂婵吗？王允万万没想到小貂婵这么快就出落得如此美艳惊人！
原来，这貂婵自小失去双亲，被村里的一位年轻时曾做过歌妓的老女人收养。她教会她不少歌谣，还训练了她如何给人抛媚眼调情取笑。貂婵好像天生的就是一副媚骨头，她比这个老歌妓还要媚骨十分，老歌妓看中她是一个好苗子，便对她大力培养，平时也不让她干重活，把做为歌妓的一点一滴全教给她，并且与她一起加以练习。小貂婵天姿聪明，学得很快，但是好日子不长，不久，董卓挑起的国内战乱发生，并危及到她的家乡，在战乱中，小貂婵与老歌妓失散，为了维持生计，她就四处卖唱为生，这一年，貂婵才十四岁。
一次，司徒王允在外出巡查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貂婵被一群无赖调戏，貂婵一遍遍地唱着小曲，可怜她多日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唱着唱着，就昏过去了，这些无赖一下子扑上去对她又亲又摸，司徒王允经过时正看到这群无赖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她。身为司徒的王允见状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强奸民女，死罪以容！”
这些无赖闻声一哄而散，王允让手下的士兵把小貂婵送回府上，当小貂婵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华丽的王府，正兀自感到迷惑不解之时，王府的一个丫环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并且说：“你的命是好心的王大人救的。”
貂婵一听，不由得对王允特别感激。
一会儿，王允进来看她，这貂婵见王允年纪四十多岁，却长得很有男人味，在貂婵第一眼看到王允时，这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不禁对他油然而升出一种连她也说不出来的好感，王允那双温和而又深邃的眼睛让小小的貂婵在心中大大地震了一惊，她当时只感到自己面红耳赤，那颗心呀，咚咚地跳个不停。
王允看到这貂婵年纪小，又这么瘦弱，心里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关切地问：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我让人送你回家？”
貂婵一听这话，泪水不禁潸然地落了下来，她说：“王大人，我名叫貂婵，自小父母双亡，因为战乱，与村人失散了，现在我孤身一人，王大人救了我，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还望王大人能收留我，只要能让我呆在贵府侍奉王大人，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不嫌苦的。”
貂婵的声音温柔动人，委婉凄哀，听得王允心里热乎乎的，再看一眼这位因为娇羞而绯红着脸的貂婵，不知为何，他脱口而出：
“既然你不嫌弃，老夫就让你跟着本府的歌女学唱歌吧。”
貂婵一听，忙挣扎着身子要给王允行大礼，被王允拦住了，他对貂婵说：
“别动，你现在身子还懦弱，就不要给我多礼了。”
他说完就对貂婵身边的丫环说：
“多给貂婵姑娘做些有营养的东西补补身子，好好侍奉她。”
貂婵见王允如此关心她，心里不由得对他又多了一层好感。
病好以后，貂婵就在王府学歌舞，在王府呆时间长了，貂婵听其她歌舞女说起过王允的私生活，这王允，自前几年夫人因病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因他一心扑在了公务上，貂婵平时很少见到他，随着年龄的增长，王允，这个在貂婵少女的生活中第一次以异性的身份出现的男人，不但是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一位身居要职的司徒，让情窦初开的貂婵对他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敬慕之情。但是，因为王允很少到后府歌女所住之地，所以貂婵见他一次是很不容易的。
事有凑巧，这晚上，貂婵看到圆月下的花园那么的怡人，便没有了睡意，她带着一种莫名的冲动来到了花园。
天上一轮明亮的圆月，月光如水，大地一片皎洁，月光下的貂婵标致可人，模样出众。眼看都年满十六岁了，还不知以后的路如何走呢？这时，她己不甘心在王府的这群歌舞女中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了，可是又如何改变这种平淡的没有滋味的日子呢？此时的她感到无望，禁不住悲从中来，在这种心境下，她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了，在后花园独自垂泪喟叹。没想到，隔墙有耳，她的长叹和哭泣竞被她的救命恩人王允听到了！
看到王允，她又惊又喜，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但貂婵却是非同一般的女子，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用她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诱惑人的声音向王允发起了攻势。
王允知道是貂婵后，也吃了一惊，他平时因为忙于朝中的公事，很少过问府上的事，没想到当年瘦弱的女子貂婵竟然出落成一位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了。一时之间，王允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有着莺歌燕语的美人貂婵，那颗自以为脱离了红尘的心再次被貂婵的昵喃而勾得春心骤起……
可是，王允毕定是司徒，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现在，他的命掌握在董卓手里，说不定那一天董卓不高兴了，随便给他加一个罪名，他王允可就是死定了呀，到那时，别说眼前的这美人，就是自己身居的家园，也将不复存在啊。王允可是聪明之人，他知道那是轻的还是重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董卓置于死地，还不是贪恋美色的时候，王允从美色中惊醒了，他猛然想起了他出来时的那个声音：“杀老贼的人就在你前面的假山背后。”
这句话就像是一缕缕清风，把沉浸在美人的温柔乡里的他一下子就吹醒了。在那句话的启发下，他的灵感来了，眼前这位让自己萌发出想拥有她的美人不就是上天派来的迷惑董卓的那个助他的人吗，想到这里，他竟然想也没有想地就跪在了貂婵面前。
貂婵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司徒王大人仍呆呆地跪在他面前，看着她不起来时，就低下头，轻启她那露出无限风情的樱桃小口，一双秋水微漾的眼睛飘忽游荡得王允骨软神酥。
“王大人，您站起来说话好吗？”
貂婵说着也跪在了王允的面前。此时王允面对的是貂婵的这张无比明媚无比俏丽的美人的脸，在这美丽的月光之夜，貂婵的脸就好比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发出的美艳的光照得他有些如坠梦中。他被这憾世的美惊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他一动不动地盯住貂婵，在他的内心，再次涌起一股股蠢蠢欲动的冲动，这股冲动是如此的强大，他恨不得一下把貂婵搂在怀里。
这时，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董卓那张狂笑着吃人肉的凶神恶煞般的脸，他暗暗地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里对自己说：
“王允呀王允，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
王允想到这里，他拉住貂婵的那双嫩如白葱的玉手，像是在梦呓地说：“貂婵，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王大人，您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貂婵慌慌张张地说。
“你说吧。”
“我求您站起来给奴婢说话。”貂婵低着头说。
王允调整了迷恋貂婵的心绪，故作威严地站在了貂婵面前，但是，从貂婵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女人肌肤的幽香又使他几乎意乱情迷，心旌荡漾，不能自持，这是一种逼人且充满诱惑的女人的美。当貂婵向他投来火焰般的一瞥时，他只觉得“轰”地一声，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
“王大人，您有什么事就直言说吧。”
美人貂婵再次屈身下跪，那盈盈的身姿，美妙的声音，顿时使王允骨软神酥。她容光焕发，娉婷多姿，让每一个人顿时觉得艳光四射啊！王允表面镇定如故，胸口却突然隐痛。他没想到貂婵出落得如此美艳惊人，近在眼前的世间绝无仅有的景致差一点被自己忽略掉了，这简直比董卓的暴政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残月已经西下了，经过一阵剧烈的暴风骤雨之后，渐渐地，王允清醒过来了。今夜董卓杀人的场面不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王允仿佛又看到那些被肢解的冤魂向他走来，……一下使他把刚才的男女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又是一个念头：如何把老贼董卓除掉。这时，王允用一种颤抖的但仍不失威严的语调说：“我来问你，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回房休息，反而在此暗自伤神？”
貂婵直身站起，王允身形虽矮矬，但此刻他又威严地高高在上了，他俯视着貂婵，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貂婵还沉醉在销魂之中，刚才的温情让她心中一片慌乱，脸上的红云氤氲而起。王允看着她娇弱慌张、美丽含羞的神态，不禁多了一分爱怜，用略微和缓的声音问：“你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貂婵听到王允关切的话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突然有一种渴望，渴望着王允用他那双有力的手把她拥在怀里……，貂婵的心再次莫名其妙地狂跳着，她抬起头，用一双妩媚的眼睛静静看着王允。她决定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把她心里最想说的话说给他听。貂婵正要开口说话时，王允好像是等不及了，再次关切地问：
“貂婵，你怎么不说话，一定是本官平时对你关心不够，快对我说，你，为什么在晚上不睡觉而独自在这里哭泣呢，能否把你的心事给本大人说说呀。”
这时，王允如同父亲般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貂婵想给他诉说心中的苦闷和向往。然而，当她与王允的眼睛四目相对时，她突然又明白了，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其实并不是那个可以让他依靠的父亲，她一下子陷入了茫然，欲言又止。这时貂婵心中升起了一股女人般的温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无法把这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司徒大人当做父亲去对待。
她很快回过神来，轻启朱唇，娓娓说道：“王大人，奴婢是有心事。”
“能讲给我听吗？”
王允含情脉脉、关切地问道。貂婵看着王允关切的眼睛，深深地点了点头，她深情地说：“呶婢我，也没有别的心事，只是近来看到王大人闷闷不乐，想到自己受大人恩惠这么多年，在大人有难之时，奴婢却不能出微薄之力，为大人分担忧愁，所以在此叹气……”
听着这娇莺燕啼般的温软话语，任你是怎样的铁石心肠也顿时化作绕指柔。如果说王允刚才还有点想入非非，想和这个绝世美女柔情缱绻，男欢女爱的话，但此时貂婵机智得体的话把她心中那雏形的灵感趋于成熟，他看着绝色美人貂婵，想起了拥着美女的那好色的董卓……一个将实现自己的雄心和野心的改变的计划立刻浮现脑海里。
此刻，连王允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计划改变了东汉末年的历史。王允只有一个念头，把董卓这老贼除掉，来拯救自己以及朝中无辜的臣子的命。随即他又陷入了痛苦的泥潭，他不知道貂婵是不是能答应，想想吧，做为一介良女，谁愿意把自己美好的青春交付给杀人恶魔董卓啊，何况，这董卓喜怒无常，稍有不慎，就将有杀身之祸啊。伴着董卓比伴着皇上还要冒风险呢！王允又想起了那位被割了舌头的女子，身上打了一个冷战，想起这些，王允又把他要说给貂婵的话咽了回去，从而也感到了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容易，董卓这贼子也不好除，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貂婵望着欲言又止的王允，犹豫着问道：“王大人，您有什么事对奴婢说就是了，只要有用得着奴婢的，奴婢将不惜一切助司徒大人一臂之力。”
她说着，伸出小巧白皙的玉手抓住了月光下王允那有些发凉的厚大的手，轻声道：“王大人，您应该相信我。”
王允抬起头看到的不止是貂婵这双美丽绝伦的双眼，更是这双眼里那真诚之光。
王允怀着激动而又莫可名状的心情紧紧地握住了貂婵的这双带着夜晚寒气的小手，这时，那个告诉他能杀老贼的声音又仿佛在他耳边响起来了：“抓住这只手，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那位杀董卓的人，千万别让机会从你指缝间流走。”
王允再次惊得四处看，却只见貂婵这张美人的脸，再没有第三个人了。他体内涌动着一股他无法掩映的狂喜，他转过头来，正视着月光下楚楚动人的美人貂婵，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连声地说：
“貂婵，请先受老夫一拜。”
王允说着就对着貂婵行了一个长礼，然后，他把董卓在宫中那惨无人道的兽行一一地说给她听，然后他又讲到了那个说可以帮他除掉董卓的声音。
最后，他说：“吟天正是四月十五的晚上，让我们主仆二人当着老天的面设一个除掉老贼的计策吧。要是老贼该死了，上天就让这明亮的月亮暗一次再亮；要是老天不灭老贼，就让月亮一直这么亮着。我王允从此将苟且偷生，不再提除掉老贼一事。”
说也奇怪，他的话刚说完，那圆圆的月亮突然间像是被人摘走了一样，刚才还是月光融融的夜，刹时就变得漆黑一片，在这漫漫的黑夜中，王允什么也看不到，约摸过了一会，月亮出来了，而且比刚才还要明亮。
王允又惊又喜，他抬头看貂婵，只见她呆呆地站在月光下，仰着绝美的脸蛋对着天看着，轻轻的夜风掀起她那飘飘欲动的裙子，使她的身影愈发地轻盈婀娜多姿了，王允正看得出神，口里喃喃地说道：
“老天，如今国家有难，王大人不计个人的安危要救国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其精神难能可贵，奴婢貂婵愿助司徒大人除掉恶魔董卓。”
她说着，紧挨着王允跪在了地上，又对着天虔诚地拜了几拜。
王允听得貂婵的这番话，真是惊喜交加，他激动地正要说话，却听貂婵说：
“司徒大人，既然除掉董卓是天意，我愿意为大人出力。”
王允见她这么说，心中早就想出了一条万全之计，他对貂婵说：“此事是机密，我们不能在这里说话。来，你随我到密室来。”
貂婵听话地跟着王允来到了他的密室。
此时已经到了夜半，静寂的夜里，除了几声夏夜的虫子的呜叫外，就是可怕的静，貂婵跟在王允的身后，从王允的身上，有一种男人的气息让她心里忧喜参半，忧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此番重任，喜的是她终于有报答王允救她之恩了，让她想不到的却是竟然是为国除害的报恩。
王允的密室设计得好像是迷宫一样，貂婵摸着黑跟着他左拐右转地来到了一个偌大的房间，一路上，王允不时地扶她一把，在触到王允那热乎乎的手时，貂婵竟又有一种颤栗的感觉。她的手也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王允带着貂婵来到密室，他点着灯，貂婵这才看清这间房子，在灯光的映照下，红砖的地面泛着些微的亮光。靠着桌上的那墙上，挂着一张神仙的图画，桌子上的盘子里，放着各色的点心和水果，在桌角，一溜摆着制作精巧的琉璃盏、玛瑙杯、象牙雕和各式古玩，在灯光下，泛着晃人眼的光，这些摆设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一种浓浓的神秘色彩，整个房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色彩；在桌子前面，还放着一把雕花木漆的大座椅。
王允紧绷着脸，貂婵并没有从王允的脸上看出他的伪装，王允好像是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她正要说话，只见王允猛然转过头直视着她的脸，他的眼睛里的那嫉恶如仇的光芒震憾了貂婵。
“啊，王大人，我知道你此时的心中只想着国家，有什么计策就说出来。”
貂婵的这番话把王允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她的话大大地感动了王允，王允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炷香点燃，在袅袅的香烟中，王允跪下，对着神像屡屡地拜着。
王允边拜边说：“天神在上，董卓飞扬跋扈，杀人如麻，罪大滔天，我身为先帝一手提拔的人，要是面对着董贼这生杀予夺、为所欲为之兽行而不顾，对不起死去的先帝，对不起天下百姓！现在王允受老天的蒙爱，赐美女貂婵来助我，我定将不辜负上天的重任，把董贼除掉，让天下太平。”
王允说完这番话后，对着神像拜了又拜。
貂婵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王允的话，对王允由刚才的耳鬓斯磨的男女之情油然地升起了一股敬意。她是一位苦命的女孩，在战乱中受尽了罪，现在她渐渐地明白，原来让她失去双亲，远离家园的罪魁祸首就是董贼！想到这里，一种神圣的正义感让这位美丽的弱女子挺直了腰肢，是的，她要为民除害，这不但是为了报答王允对她的收养之恩，也是让她为自己的国家尽了一份力啊。想到这里，她走到已经站了起来的王允面前，用一双美丽而又勾人的眼睛看着他，她的样子，让人想起一个不畏惧死亡的英雄来。
“王大人，我们用什么办法除掉那贼子？”
王允听到貂婵这么问他，心里当然高兴，他心里明白，要是董卓一日不除，他王允的日子就别想安宁。除去董卓的计划，在貂婵问他之前，不，就是在他在花园里看到她那让他心动的美貌时他就已经酝酿好了。虽然自己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但近在眼前的这个人却胜似千军万马，一定能帮他实现这个计划。
“貂婵，请坐下。”王允想起心中的计划，又看到妙龄少女貂婵，心里再次涌上一丝内疚，他忙双手对着她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正在忐忑不安，思绪万千的貂婵被这突如其来的礼节震惊了，此时此刻她更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跪下，告罪道：“大人，奴婢不敢。”
“我让你坐你就坐。”
王允不由分说扶起貂婵，把她朝那雕花木漆的坐椅拉去。貂婵肤如凝脂、柔若无骨的玉手在他那粗大的手掌中无力地挣扎着。
这时，灯光的火焰渐渐地大了起来，这红色的火焰正照在密室正上方的神像上，这神像被灯光一照，竟然现出了七个字：汉灵帝亲画赠送。这七个字是那么的道劲有力，这七个字就好像是一条龙一样在密室的灯光中上下翻动，就在这灯光闪动中，王允把自己准备让貂婵去迷惑董卓和吕布的计划道了出来。
最后，王允擦去嘴角的泪水，泣不成声地说：“貂婵，这回，我汉室的江山可有救了。”
听王允说的这句话，没有人能猜测出其中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又蕴涵着多少虚假。在这个内战不断、狼烟四起、国家岌岌可危的混乱年代，有多少怀有不同目的和欲望的人说着与王允相同的话，做着的却是与他们说的截然不同的事，这就是官场，几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打着维护汉室江山的旗号，然而他们做出的事却让人不敢恭维。王允说这句话当然也不乏水分，他之所以力除董卓，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安稳地坐他的司徒，另外，他还有一个伟大的野心，那就是只要董卓一死，到时他就可以扶携小皇帝了，到时，这国权不就他王允掌握了吗？但是貂婵看不出他的这种想法。貂婵为自己肩上的神圣使命激动着，但是，她担心地问：“我一个弱女子能够拯救得了汉室江山吗？”
王允说：“……只要你愿意做诱饵，我再从中尽力地周旋，让他们两个都被你的美色所痴迷，你要在他们面前使出你的美人的魅力来，让他们为了独占你而不顾一切，这样，他们就会为你而争风吃醋，从而反目为仇，导致自相残杀，把残害朝中大臣的力量用到他们二人互相撕杀，这就是我们所要的结果。”
貂婵听到王允如此一说，竟然不敢再对眼前这个让她钦慕的男人有什么想法了，镇定地说道：“大人，您曾救过奴婢一命，恩重如山，奴婢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大人赋予的，奴婢早就想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但苦于没有机缘。今天有幸被大人在如云的美女中选中担此重任，不正是报答大人一个好机会吗？我一定完成任务，救扶汉室！”
王允听后如释重负，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又试探着说：“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你我不仅有杀身之祸，我还要面临灭门之灾啊！”
“大人尽管放心，小女既然已经答应大人，就会严守秘密，听大人的安排……”
王允见貂婵答应，心里狂喜不已，从抽屉里拿出一炷香，燃起来插在神像前，开始跪在那里对神祷告。随后，主仆俩又在神像前跪下起誓，然后又秘密地计议了几个时辰，才算罢休。最后王允又一再告诫貂婵此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以免事情泄露，后果不堪设想，貂婵连连地点着头。
窗外，夜，已是浓得化不开。从外屋飘来的灯光照着屋内的一对男女，灯影里的美女貂婵犹如月宫嫦娥，楚楚动人，美仑美奂，一滴清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挂在腮边，久久不去。这泪，是幸福的眼泪，还是无奈的眼泪？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