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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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花雪月

魔宫烛阴殿

阴暗的迷雾,夜精灵华丽的奏鸣,飘散着糜烂的空气,妖魔放肆的嘶吼,闪亮尖刺的獠牙,欲念之味弥漫着整座华丽高雅的宫殿,到处都是困兽们挣脱束缚的咆哮声,堕落的灵魂伴随着贪婪的嗜欲,它们嗅着血腥的芬香,寻觅着冲破枷锁的快感,被尘封已久的兽性疯狂叫嚣。

魔宫,终于在无法压制妖魔本性的苏醒,化为废墟。

此时,它们疯狂的撕咬着仍在守律的一众,可闻到那香甜的血腥,心中释放着灵魂深处最渴望的丑恶兽性,变得极度肆虐张狂。

妖魔,本就邪恶。

它们,终于不再受于管制。

它们,终于自由。

无炎皇城的街道上,两个俊俏的男子身影,格外显眼。

逝魔剑悠然地飘在冷焱身后。

他一身玄衣锦服,伟岸翛然,桀骜英俊。

此时却不情不愿地被身着男装的司颜拉来闲逛街市。

搞不懂她究竟为何如此钟情于游离闹市。

难道活了那么久,就没有目睹过市井之貌?

白活了两千年!

望着她那男装却依旧显眼的银白发色,又瞥见路过的行人,望她那恶心的垂涎眼神,令他极度不快,他大步追上,讥冷道,“你就这么喜欢被人关注?”知不知道多少男人看她眼睛都直了?

司颜身着轻白锦服,玉冠高束千丝银发,灰眸淡然自若,容颜绝美到颠倒众生,望他一笑,“夫君,莫非你嫉妒我?”

冷焱转眼看别处,不受她迷惑,嘴上刻薄,“有这个必要吗?”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司颜笑而不语,抓着他臂弯来到一处饰品摊上,一对血红吊坠吸引了她的注视。

摊主是一位中年妇女,虽装扮朴素,却隐约流露出一副高贵典雅之姿,“姑娘好眼力,这副离情坠乃世间仅有,有幸落于我手,见二位貌若金玉,容似谪仙,今日有缘,若姑娘喜欢,便赠予二位。”

司颜婉笑,“姐姐眼高神慧,竟识出我本面,想必自是缘分使然,离情——,它可有来历史故?”

妇女祥笑,眸光不明深意,缓缓道,“此副吊坠乃上届魔王之物。”

司颜端详片刻,又望了一眼妇女,心底微有悉数,便接过离情坠,取一副给冷焱,“送你。”

冷焱不耐烦看了一眼那吊坠,毫无美观可言,血红圆玉包裹着一只滴血骷髅头,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不详之物,剑眉蹙起,一副嫌弃,“不要!你想要玉佩,宫里多的是上成瓷玉。”

司颜执意地塞到他手中,“怎如此不解风情?既是我赠送,自然是定情信物,你我一人一个,般配极了!”

闻言冷焱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感,究竟是什么触动了心弦,他不懂,只知道,那感觉很满足,令他愉悦。

然后,他依旧却佯装不乐意地接受,收于腰间,随后转过脸去,不露痕迹地扬起嘴角。

妇人见之,颦笑,“见姑娘面色无润,一身二骨,定要好生照补,否则血气虚亏,败气残体,那腹中之物恐怕难存啊。”

司颜笑而不语,倒是冷焱闻言色变,瞪着他质问,“她说的是何意?”

司颜坦然笑之,不予回应,随后与妇人答谢拜别后拉着他走,口中言语尽是掩饰之意,作病娇状,“我近日胃口不好,吃不惯宫中佳肴,又暖不热身子,方致神元渐弱,你是我夫君,都不关心我。”

冷焱不由自主地心觉理亏,但又想,她一阶魔尊,岂能如此娇弱,“少故弄玄虚,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司颜听而不闻,仿似撒娇之态,道:“夫君冤枉,我饿了——”

冷焱见不得她刻意装出来的娇弱之态,不再理她,走向一家酒楼,司颜望着他冷峻的背影颦笑。

冷焱点了一大桌子的清淡菜肴,另要了一碗姜汤,嘴上依旧刻薄,“最好吃完,省的说我怠薄了你!”

司颜喜悦道,“夫君真好。”

冷焱看着她优雅进食,倒像是真的腹饥模样,问出心中已久的疑虑,“你当真因我失了千年修为?”可玄弈曾说过,魔王是不能生子的,否则乃为触犯天戒。

玄弈的话,他自然深信。

何况,这个女人活了两千年之久,怎会不知天戒之惩有多重!又怎会因他去触犯天规!

司颜坦然否定,“哪能呢?莫要听他们虚言妄语。”

冷焱见她坚定神色,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虽理智提醒他,妖不可信。

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司颜一抹隐意于眸中泛起,转瞬即逝,若让这傲娇的男人得知实情,后果可想而知,他定会由此借口与她分离,出于自责也好,惭愧也罢,终是不愿再接纳她的。

正在二人静默吃饭时,一位翩然俊俏的公子不请自来,自行坐在他们桌边,展扇轻摇,“二位,好久不见。”

冷焱见来人,满眼嫌恶厉色,颇有威胁之意,“独苏王,你也想归顺无炎不成?”怎么皆是垂涎她的好色之徒?

雅歌爽朗一笑,“焱兄莫要动怒,在下只想与女王结交朋友,并无别图。”

司颜面带淡笑,似是极满意冷焱气急败坏之态,她放下碗筷,淡声道,“雅歌公子为人正派,气度非凡,深受国民敬仰,比西乘王纯良百倍,结为挚交,未可不妥。”

冷焱狠狠地瞪着她,她究竟有没有防备之心?

随即心中对妖魔的偏念既生,来之既快,妖就是妖,毫无矜持可言!

雅歌大方地为司颜斟茶,见她腰间血红的离情坠,眸意见深,随即笑道,“此吊坠可是离情?女王好本事,如此世间珍品绝非常人所得,实在令在下羡慕。”

司颜莞尔,“雅歌公子既知其中奥妙,不妨说来听听?”

雅歌道,“恕在下才疏历薄,偶闻此物乃上届魔王离情一泽之物,因与人类女子相爱无果,自辞魔王一职,甘受那雷霆天责,事后他亦不知所踪,消失之前他对心爱女子下了诅咒,让她生生世世不得忘他,而那女子带着这对玉坠和记忆,经历了数个轮回,只愿寻他踪迹,可天道无情,终是浮梦无影,眼望尘世沧桑。”雅歌阐述后,眸中尽是痛惜之意。

司颜心中隐痛,无比共情,细声喃道:“魔王渡不了情劫,皆是注定。”

雅歌见她失神,笑道,”女王洪福万世,定能全身而退,容登仙途。”

司颜凝视雅歌,见他与那妇人极为相似之容——

心已有定论,低睫含笑,“离情坠落入我手,绝非偶然,想必雅歌公子自是知道的。”

冷焱终于用光了耐心,他见二人谈笑风生,忍耐已到了极限,不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他起身狠狠地拉起司颜霸道地向二楼客房走去。

身后,雅戈爽朗高喊,“子有影,后随行!”

进门关门,一气呵成,蓝眸冷视着这个该死的女人,气愤道,“我问你!为何选我?”明明身边那么多男人,为何她却独独纠缠他!

司颜自是知道他怨气来由,“你见不得我与别人接触?”

“见不得!”

司颜靠近他,举起双臂环抱他脖颈,将脸贴近那极速心跳震动处,柔情软语,“夫君,我唯喜你一人。”

冷焱心中怒气使然想极力推开她,可手中却无动作,他越来越强势的占有欲,自己无法解释,又无从说起,只有生气,气的莫名其妙,又心酸的莫名其妙。

可她是妖,妖之本性便是轻浮随便,既与她已有肌肤之事,他自当是要负责,可这妖女从不拒绝他人靠近,越想越气!

冷着脸的男人,忽然感到唇间柔软,“夫君……”一声娇柔细语仿佛贯穿了他累积数年的防护屏障,瞬间崩塌。

他凝视着鼻尖相抵的白皙玉颜,她深情的吻着他,生涩的柔软舔舐着他冰冷刻薄的唇,顿然眼前眩晕,全身酥意袭来,再也无法克制主动迎来的温热,他狠狠将司颜紧锁于怀,吻的强势逼急,仿似要将她捏碎揉进自己身体里,不得出去招蜂引蝶。

司颜痴迷地任由他狂意强吻,全身柔软无力倾倒在他坚硬怀里,冷焱已毫无定力,一把将人横抱起来轻放床榻上,体内燥热疯狂来袭,再也不去理会什么妖魔,不去评判内心理念,此刻,他只想捏碎她,拥有她,急躁地扯掉她银发束冠,剥去碍事薄衣,只听身下人轻轻呢喃,“夫君,温柔一点!”

冷焱瞬间被点燃!

他怎么可能温柔,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吃掉!

纱幔落下,满屋旖旎。

命定的劫数,早已看透,可究竟是怎样的命运要让她如此颤抖?

若魔王动情,便会受到诅咒,魂飞湮灭不得好死,可为何还会动情?为何有命定之人出现?

若魔王不可育子,可为何执意而为?

失千年修为不说,还要受那九道雷霆天罚,究竟为何?

这执念,究竟因何而生?

一切不过是上天的戏耍,无惧万劫不复,可心中执念却桎梏灵魂,不得不从。

相互守护的那些人,无关人或妖,他们那么纯真忠诚,难道真的要看到他们随自己坠入深渊吗?

这世间已是黑暗,唯有尽自己所有力量保存仅存的美好,唯有如此——

这残缺的身体里,有个小生命同她一起呼吸。

那个存在,仿佛是阴暗漆黑的寒洞里的一团火焰,向她招手,向她求救。

所以,她不顾一切的向火光奔去。

即使命运使然,亦如那飞蛾扑火,一切皆是自愿。

自知如今三界因她丢了千年修为已再无宁日,那些蠢蠢欲动渴望突破戒律的众生,怕是期待已久。

可如今自身元神日渐消损,血气虚空,法力再也无法压制妖魔本性,只求上天再给她些时日,待功成育产,自会重拾修为,平衡三界。

可,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