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小说:施凡是主角也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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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0067离别。

“七妹,我要回家了。”

“我知道,那我怎么办?”

“你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家。”

“我知道。”

“我离开你以后,你准备去哪里?”

“我准备继续留在回城。”

“好吧,我明天就要离开回城了,如果说,你有机会你就去七梦旅馆找我”

“好的。”

……

围墙里的房子有些萧条,或者是秋天的缘故,看起来缺乏生机。围墙已老,显出灰的样子。围墙边的泡桐很高大,我们当年手种的,现在枝丫横生,却掉光了叶子,或者偶尔的一片,也只让人感慨年华犹在,却时间无情。妻说看见了,规模还可以。司机说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想也没想,拒绝了。我不想进去看,我缺乏一些面对它的勇气。面对那些伤害我的人,面对我伤害过的那些人,我觉得没有必要。他们不知道我,正如我如何念着他们的过去一样他们也不知道。大家就这样两相忘记,让这座学校,如一个梦幻之城,再也不要去触及,那一切仍是那么美好。这是一种和谐,让生活平静让心灵保持渴望。

后来,离开的时候,在县城,碰到当年的同学,如郑际松。他是生活委员,然后又当劳动委员。他说起了当年的、当年的郑校长和我们的语文老师张老师,也说到了郑满云、王航飞、欧阳玉辉、郑辉等同学。张老师我见过,当年他言传身教,对我影响很深。班主任谢老师我在回家的大巴上见过,彼此装作不认识。当年的郑校长或者已忘记了学校里还有我这号人,见如不见。同学之间能说的,或者也有很多,住大宿舍,一起在煤油灯下自习,都是现在的人的怀念。但同学们各自有前程,相聚也只是停留在电话里,或者仅仅是相互传达。我们已经不再单纯,生活让我们妥协,我们复杂起来,味道自然经得起咀嚼,却只能各自体会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只能通过工具传达歉意,然后像很多年前一样,悄悄地,忙于谋生。

……

太多次堆积浮华无实的文字。始终无法对太多陌生人诚实。唯有借这些低迷阴沉的比喻画面聊以宣泄。并不能得到任何慰藉。我在如斯狭小自私的空间里感到强烈的安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止境的与黑夜的暧昧。我知道它是唯一可以放纵欲望的对象。撕裂抑或哭诉。分裂人格。

白昼刺眼的阳光带来微弱的温暖。怀疑自己听见了幸福叩门。努力睁开双眼却还是只看见阳光下强烈的明暗对比。果然,我是揣着严重性格缺陷的人。幸福就像午后晒在脸上的温暖阳光,瞬间就成了阴影。原谅自己只能如是比喻。带来数不胜数的伤害。敷衍着别人,折磨着自己。

黑夜嘲笑,我并不失眠,而只是不愿意睡去。昏暗灯光下摇曳着的物体的影子带来逼仄的恐怖气息。我期待着在某一不经意的瞬间被幻觉带走,静默着直到身体僵滞。蓦地与镜中表情僵滞眼神惨淡的自己对视,她苍白黯淡的面庞失去了年华流彩的光鲜,过早陷入一种萎靡衰老的苍凉,我回应以无奈着释然的微笑。失去泪水。

杂念蠢蠢欲动。聒噪着无眠的每时每刻。深夜和午后。静谧的时候思绪开始恣意蔓延,我冷冷地坐在旁边看着它们缠绕纠结直到不可开交地互相厮打。内心极度满足并开始嗤笑。这样的精神与心理状态确保了我空白荒芜的流年不至于过于落寞岑寂。尽管荒诞。

拒绝别人。蓦然发现身边从来都留不住一些人。直到习惯这种冷漠的凛然。懒于争取。渐渐养成一股桀骜的倔强。不预备被任何人驯服。

变成自己的兽。嘶吼。

黑夜落下帷幕,戏码停止上演。岑寂的孤独侵扰,试图破窗而入,我看着它妖娆妩媚的倩影,和我一样的惨淡轮廓。伏在窗檐瑟瑟发抖。左手五指平贴冰冷的窗户勾勒她的面庞,玛瑙镯子与玻璃抨击发出清脆声响,叩击着脆弱空洞的灵魂。打开一丝缝隙放她进来。我知道黑夜到了尽头便只有她可以与我相拥,互相取暖。

……

转眼又是一年的五月,一声叹息,便送走了一场繁华的春色,我却如一个孤独的行客,永远也走不出小城桃花开过的三月。张开手捧一掬养育了我们很多人的黄土,十指如网,漏过的是岁月,而网不住的却是漂泊......

柳絮飞过桃溪,东风换尽年华,平沙落雁之后,有灯火正碍着月色,蝶儿舞尽快乐,剩那一帘幽梦又对谁人说,当十里柔情随风零落,锦弦断后,小园香径上,又是谁持着油纸伞,于微雨花香中缓缓的走过,那白裙自然便成了一种景色,一种仿佛传自灵魂的错觉,多少少年事,瞬间尽皆沉默。

待梨花把风沙埋没,幻灭.扭曲而无常的蝴蝶,于油菜花丛之中,无声无息的,飞过夜色中瓷器上的月光,让一切的无情风雨和空寂而铺天盖地的花瓣,全都从我心中消于无形,而幽香徘徊的河谷,那咆哮的声音,仿似传自心中的呼喝,一直传到发丝间的小径内,任眉头心间事如东去的大河,可凭谁又问我?春天去了,可曾再来过。那一刻,我听见蜂巢中的风兀自呜咽着卷曲在长长的街角,一种空阔的寂寥,占据了所有的感觉,四围无人的城市,灯火又带来了暮色,一片深邃而静窒的安宁,幻想丛生的脑中,只剩眼中的沙粒的叫喊,丛视线的尽头一直一直飘向大漠......

这样冷漠的岁月,我又怎甘心一再的保持沉默,怀着满腔的愧疚,抛掉一生的许诺,让暮年如流光,共一撮黄土,埋葬掉所有曾轻狂的岁月。

一杯茶平息了心间的怒火,气喘带着疼痛一起潜伏在转身后告别的绿色中,静静的,等待守望星星的窗,深陷入一片清凉的月波,等待着,致命的一戈。

一场风,轻柔的如恋人的呼吸,杨柳枝条上又荡起了青烟的迂曲,万里的春光都赋予了东流的水,数月的春情能留几,还不如一曲长歌,拼一醉,谁还管它今朝乐事明朝泪。